第369章 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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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兒!瑤兒!”當瑤兒正吩咐思兒和潔兒提起行裝準備起程時,門外傳來了自家孃親的聲聲呼喚。

直到此刻,她才突然想起,自家爹孃還在這王府呢。說來,她這個做女兒的還真是有夠不孝的,居然將自家爹孃給忘得九宵雲外去了。

“娘!”突感愧疚的瑤兒歡快的迴應着。

“女兒啊,怎麼聽說你們要去邊疆了是嗎?”原來,方纔煜雲在回房之前先去了趟岳父岳母所居住的客房,將自家岳父從睡夢中叫醒,與他談了談今日進宮時所發生的事情以及皇上的口諭。

“嗯。”對於前往邊疆,瑤兒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作爲一個不管是生活在哪個朝代都未經歷過戰爭的小丫頭來說,對於戰爭她心裡還真是沒什麼概念。

沒錯,在現代的時候,雖說能從那些電視劇上看到一些戰爭的場面,同時也經常會被那種場面所震撼,但終究沒有自己親自體驗過,那種感覺是那麼飄渺,讓她覺得那一切只不過是歷史罷了。

不過,哪怕沒有真實感,但她還是能夠明白,每一場戰爭的發起,受苦受難的都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百姓。

其實若是以她微薄的力量能爲百姓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她是願意的。就好比如現在玄尊的戰神王爺和大皇子生命垂危,命懸一線,哪怕這兩人與她慕靖瑤沒有任何的關係,看在這玄尊的百姓份上,她也會義無反顧的前去營救。

“女兒啊,這邊疆戰事紛飛,十分危險,你一個弱女子怎能去那種地方,你這樣一去,讓爲娘和你爹如何能夠安心呢?要不,咱們讓你爹進宮去找皇上說說,免得你去邊疆……”一聽到自家女兒要去邊疆,慕夫人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怎麼也放心不下

但,慕夫人的擔心瑤兒貌似不太理解,是以,不待慕夫人將話說完,瑤兒便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娘,您可千萬別,皇上讓女兒前往邊疆又不是爲了上陣殺敵,而是因爲父王和熠哥他們如今命懸一線,以他們目前的情況看來,唯有女兒能救,您說,女兒能不去嗎?”

“可是……可是,寶貝兒啊,你現在這種情況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又如何能夠救王爺和大皇子的姓命?”原本,女兒要救的人是她自己的公公還有夫家堂兄,這一點無可厚非,都是理所應當的,可是,自家女兒現在可也是雙眼失明的病人,以她現在這種情況能夠施手救人嗎?

“娘!!原來您擔心的這個呀,您放心吧,女兒的雙眼不出幾日便能復明,指不定還不待抵達邊疆,我的雙眼就什麼都能看見了呢?難道孃親不相信女兒的醫術?”自己眼睛的情況,瑤兒本就有十足的把握,從來都不曾擔心過會有醫治不好的那一天,否則,在她失明的這段時日裡她又怎麼會如此淡定的泰然處之,毫不驚慌呢。

之所以一直拒絕醫治眼睛,那也只是因爲惱怒煜雲那個臭男人而已,她慕靖瑤是誰,怎麼會因爲一個男人而作jian自己,她這樣,說白了,就是想來個眼不見爲淨,人家不都說眼不見不煩麼?經過這段時日的親身體驗,還確實是。

“你這死丫頭,你明明能治好自己的眼睛,爲何要如此的作jian自己,爲何要爹孃爲你擔心受怕?”很顯然,慕夫人對於自家女兒此刻如此輕鬆的說法感到惱怒及了。

這死丫頭,難道就不明白爹孃那顆時刻擔憂的心麼?真是個不懂事兒的丫頭。

“哎呀,娘,說來說去,是你對女兒太沒信心了嗎?你明明知道女兒的醫術,卻一點兒也不懂女兒,人家那樣還不是因爲想來個眼不見爲淨麼?”自知理虧的瑤兒這下不敢那麼理直氣壯的反駁了,只得小心的嘀咕着。

“你這死丫頭,你……你真是……你都變成這樣了,爹孃都擔心死了,又怎麼還會記得你的身份,好啊,沒良心的臭丫頭,爹孃的心現在你是無法體會到了,等你自己做了人家娘,你就能明白了。”慕夫人覺得自己要是再和這丫頭說下去,估計會氣得啞口無言。

“好啦,都是女兒不對,女兒向爹孃賠個不事,你們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女兒一般計較啦。”瑤兒知道自家孃親就在自己面前,是以,嘗試着一把拉碰上孃親的胳膊撒嬌道

“唉,爹孃只是希望你們都平平安安的,又哪裡需要你們的道歉。瑤兒啊,你想要救人的心,娘能理解,你救人的能力,娘也相信,可是,這戰場上,刀箭無眼,要是要了你,你讓爲娘……”反正,哪怕是說破了天,慕夫人還是擔心不已。

想想,現如今,她的二女兒離家許久,到現在還是杳無音訊,此刻三女兒又要遠赴那麼危險的地方,這讓她原本就不得安寧的心更是沒得半刻寧靜了。

“爹孃請放心,小婿一定會好好保護瑤兒的。”爲了讓岳父岳母安心,煜雲適時的表起了決心。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他不表決心還好,這決心一表就像是突然點着了炮仗似的,給自己招了好一頓口水。

“你……算了吧,我們可不敢將瑤兒將給你保護,在這平靜的王府裡,咱們家瑤兒都能變成現在這樣,更何戰場那種處處透着危險的地方。”很顯然,對於煜雲的決心慕夫人是不相信的。

看着自家岳母大人那不屑的鄙夷目光,煜雲語塞了,同時,心裡苦澀不已,他再一次的體會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感受。

“好啦,夫人,別這麼說雲兒,雲兒,爲夫相信你會好好保護瑤兒的。”一直沉默不語,好像心事重重的慕莊主適時的爲煜雲破解尷尬。

“請爹孃放心,我在瑤兒就在,除非我……啊!!”煜雲是想說,他在瑤兒就在,若瑤兒出了什麼問題,除非是他不在了。

“你閉嘴,烏鴉嘴,人家都說會說話的想話說,不會說話的搶話說,你說你到底會不會說話,還沒出發呢,就在這兒滿嘴噴糞的胡說八道給人心裡添堵。”瑤兒將胳膊一曲,往後一頂,直接撞在煜雲的腹部,使得沒有防備的他吃痛不已。

但聽到瑤兒那變相關心的斥責聲,煜雲覺得就是痛都痛得那麼幸福。

“呵呵……不好意思,我好像說錯話了,不過,總之一點,瑤兒的安危你們交給我了,我定會還爹孃一個安然無恙的瑤兒。”

“好了好了,都別說了,老孃可告訴你們,你們幾個都得好好的安然無恙的回來,老孃可在江南等着你們回來好一家團聚呢?都聽到了嗎?潔兒,你聽到了嗎?”不想再聽到他們在那那麼沉重的表決心,是以,慕夫人彪悍的打斷了煜雲的話語

相當然的,慕夫人如此溫婉的一個江南女子的典範,如此難得彪悍的言語將在場的衆人給驚得目瞪口呆。

“看什麼呢?老孃的話你們難道沒聽見,還要老孃再重申一遍?”說這句話時,慕夫人顯得有些尷尬。

要知道,這或是她第一次講出如此彪悍的言語,就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夫人!”正當衆人還沒反就,慕夫人覺得自己尷尬的無地自容時,潔兒咻的一下撲進了她的懷裡。

“夫人,我們大家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一頭扎進慕夫人的懷裡,潔兒小聲的嗚咽道。

“這麼大個丫頭了,還哭鼻子,羞不羞啊,乖,不哭了,等你們從邊疆回來後,爲娘就替你尋一個好婆家,讓你以慕家小姐的身份風風光光的嫁出去,讓思兒那個沒良心的,成親都瞞着爲孃的壞丫頭一個人躲着偷偷的哭去。”言下之意,慕夫人對於思兒成親時沒能從麒麟山莊風光大嫁一直耿耿於懷。

“夫人,您討厭!”思兒也紅着眼眶,嬌羞的撲進了慕夫人的懷裡。

思兒和潔兒,雖說從小就被慕莊主夫婦養在麒麟山莊,雖說莊主和夫人對她們與自家小姐相差無幾,但她們終究是被莊主買回來服侍小姐們的丫頭。

是以,不管主人對她們多好,她們自己從未一刻忘記過自己的身份,因此,思兒出嫁時,由自家小姐全權做主,好像一切都很理所當然的,思兒並未敢麻煩莊主和夫人,哪怕小姐當時提出過讓她從麒麟山莊出嫁,她還是婉言的謝絕了,因爲,對於莊主和夫人的態度,她自己心裡也沒有底,她只好平靜的生活,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

事情過去一月有餘,她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夫人的心裡對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好像意見頗大似的。

“哼,我討厭?都不知是哪個沒良心的小丫頭討厭,怎麼,偷偷的成親,連個信兒都不捎給我們,是害怕我們麒麟山莊來喝不起喜酒,還是擔心我們家出不起嫁女兒的嫁妝呢?”慕夫人不解氣的伸出手指頭在思兒頭上戳啊戳,一邊還不忘厲聲的挖苦思兒。

“夫人您別說了,思兒知道錯了還不成嗎?”思兒這丫頭本就不是那種能說會道之人,是以,在慕夫人的連翻轟炸下連連求饒

而皇甫辰則一直在旁邊傻呵呵的傻笑着,心裡卻是爲自家妻子暗喜不已。

“真是太過份了,你們三個居然欺負人,將我排除在外。”瑤兒一邊報怨着,一邊摸索着想要靠近她們。

煜雲微微一笑,牽着瑤兒的手,將她帶制因爲潔兒和思兒那一撲而後退得離瑤兒有些距離的自家岳母身邊。

“愛吃醋的丫頭。”慕夫人佯裝嗔怪的斥責瑤兒愛吃醋,而她的手卻是一把將瑤兒也給抱在了一起。

“女兒可是最愛吃醋了,難道孃親您不知道?”四個女人抱成一團,瑤兒嬌笑不已。

有了這麼一段小插曲,那濃濃的離別依依之情好像一下子被沖淡了不少。衆人心裡沒有了先前那種悲天憫人的心境,反而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對凱旋歸來充滿了信心。

“爹孃,時辰不早了,我們該起程了。”煜雲也不想做那惡人,打斷了這一室的溫情。

但,這一來一去,時間早已不知不覺的流逝而去,窗外已然泛起了白光,轉眼間,這天便要大亮了。

“雲兒說的是,夫人啊,現在你該放心了吧,咱們要相信咱們自己家孩子的本事纔是,咱們也該回去了。”慕莊主將那抱作一團的四個女人一一分開,隨後又將自家夫人擁進懷裡,因爲,他知道,不論再多的插曲都分解不了夫人心裡那依依不捨之情。

“嗯,我們確實該回江南了,瑤兒她們都不在府裡了,我們還在這兒做什麼?”慕夫人好似在說服自己似的小聲呢喃着。

“好了,娘,我們人多力量大,絕不會有事兒的,您就放寬了心在山莊等着咱們回來團聚吧。對了,爹孃,眼下天下不太平,你們平日裡就呆在山莊好了,京都的生意我昨日便一一吩咐過劉掌櫃了,女兒有交待過,若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或是覺得情況不妙,讓他將‘靜軒樓’和‘悅容閣’先暫時關閉也未嘗不可。

這江南或許並非十分安全,但我相信,不日待師父和師伯抵達江南,住進山莊之後,一切就不必擔憂了

。”江南,相較起京都來說,那安全係數不止高了一倍兩倍,其實,若是按瑤兒的想法,她是很想將母妃和舅母表妹一併安排到江南,住進麒麟山莊的。

但是,她又突然猶豫着,這些她們所關心在乎的人若是全部聚集在一起,若是,山莊遭遇不測,那不就被人給一鍋端了嗎?因此,瑤兒打消了這個念頭。

唐阡陌是何人,那可是江湖中讓人聞風喪膽的辣手毒皇,只要他出手,衆人若是想不費吹灰之力闖進麒麟山莊那是不太可能的,更何況,山莊中那些五行八卦鎮可是出自毒剎老前輩之手。

但儘管如此,瑤兒還是不敢冒險讓母妃她們一同前往江南,因爲,她無法保證在前往江南的途中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你們安心的奔赴邊疆吧,家裡的一切你們都無需擔心,只不過,親家母……”正可謂,父女連心,靖瑤父女倆同時的想到了雲璇王妃的安全。

“這點請爹不用擔心,我母妃眼下住在皇家別院,那裡安全的很,昨夜我已去向母妃告了別。”煜雲點到爲止,並未繼續說下去。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們就按原計劃行事,我們先走一步了。你們好好保重,如果抵達前線,方便的話記得給家裡捎封書信。”慕莊主不捨的交待了一聲,便準備離開。

聞言,瑤兒一頭霧水,什麼叫按原計劃行事?她怎麼不知道這個計劃是什麼?但此刻顯然不太方向詢問,是以,她只好將心裡的好奇嚥下,沒有目標的點了點頭。

只見慕莊主夫婦在告辭後,兩人攜手走了出去,而皇甫辰夫婦也緊隨其後的跟着一起上了那輛早就準備好停在‘雲瑤閣’院中裝飾奢華的馬車上。

待各就各位之後,趕車的車伕,揮了揮鞭子,策馬揚鞭而去。

就在馬車從王儲的東側門絕塵而去之時,幾抹黑色的身影緊隨其後的飄然而去。

而與此同時,煜雲等人也收拾好自己的行裝走出房間準備踏上停在院子裡的另一輛外表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馬車。

但就在此時,舞霓裳主僕二人的身影卻是不知從何處突然冒了出來,出現在他們面前

“王爺,您這是要去哪裡,帶着奴家一同前往好嗎?”“撲咚”一聲,舞霓裳和那個叫倩倩的小丫鬟跪在了衆人面前。

“不行,霓裳姑娘此舉似乎逾越了,姑娘本是本王請來王府的客人,這主人家外出豈有帶着客人的道理,不過,若是姑娘願意,倒是可以繼續留在這王府裡,若是姑娘不願,那本王只好讓人送姑娘回‘煙雨樓’了。”煜雲眼裡看似平靜,實則心裡卻是怒火騰燒。

他們要前往邊疆那是臨時起意,這全府上下,除了貼心之人,其他人一律不知,可,這兩個女人又是從何而知,看來,他還真是小看了舞霓裳這個女人。

“王爺,奴家不怕哭不怕累,不管王爺王妃去往何處,奴家都想跟隨左右,眼下王妃也不太方便,求王爺讓奴家隨行侍候行嗎?”舞霓裳低垂着頭,小聲的祈求着。

“看來,姑娘還是太不懂規矩了,來人,將霓裳姑娘送回‘煙雨樓’去。”煜雲冷着臉一聲令下,就有侍衛連忙奔跑而至。

“慢着!”

“瑤兒,你這是爲何?”對於瑤兒一聲勒令,煜雲很是不解。

“嘖嘖嘖,王爺您還直是薄情啊,霓裳姑娘好歹也盡心盡力的侍候了您一場,您怎麼能如此狠心的對待霓裳姑娘呢?”瑤兒笑靨如花,好像事不關己的兀自笑言道。

“瑤兒!!”煜雲低喚一聲。

他真是被瑤兒的舉動給搞懵了,難道這舞霓裳一出現,瑤兒的怒火又上來啦?

這舞霓裳真是該死,明明方纔瑤兒對他的態度有所緩解了,可,就是她一出現,瑤兒對他又恢復到了從前那般。

思及此,煜雲眼裡風雲乍起,醞釀着一場無聲的風暴,那雙冷冽的雙眼逼視着跪在地上的舞霓裳主僕二人,眼裡泛起陣陣殺意。

聽到煜雲的叫喚聲,瑤兒依着他的聲音,向他投來一記警告的眼神。

就是這抹眼神,讓煜雲眼裡的冷意和殺氣傾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委屈和無奈。

“霓裳姑娘真想與我們夫妻一同前往,無論將你帶到何處都無怨無悔?”警告過煜雲後,瑤兒淺笑着詢問舞霓裳

“是,只要能有機會侍候王妃,霓裳不論去到何處都無怨無悔。”此時的舞霓裳不敢再說想要侍候王爺,只是一個勁兒的表明自己想要侍候的人是王妃,她深怕瑤兒一個不高興,便將她給踢出了王府。

眼前的情況,哪怕她不用眼睛看,她也聽得出來,怕是目前這決定權全部都在慕靖瑤這個女人一念之間。

“那好吧,本王妃今日心情不錯,就大發慈悲准許你跟着了,起來吧,皇甫荃,去爲霓裳姑娘主僕準備一輛馬車吧,對了,這霓裳姑娘臨時起意,重新安排車伕有些倉促,那就委屈荃總管親自爲霓裳姑娘趕車好了。”瑤兒面不露色的淡然吩咐道。

“王妃!”皇甫荃既不解又不願哀怨的低喚一聲。

“怎麼?本王妃還叫不動你了怎麼着?”瑤兒眉眼一挑,不悅的怒斥道。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就準備。”瑤兒一聲怒斥,皇甫荃就像那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灰溜溜的走了。

“瑤兒!!”看着皇甫荃哀怨的退下,煜雲也很是納悶的低呼一聲。

“閉嘴,自己惹的麻煩自己搞不定,還好意思在這兒叫。”瑤兒壓力音量,鄙夷的譏諷道。

被瑤兒這麼一吼,煜雲又被堵得無話可說了。

不得不說,皇甫荃的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快,很快,他便趕來一輛黑色的馬車,不過,這輛馬車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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