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打,鳳君敏哪還有面子,有心繼續鬧下去,自己一定佔不到便宜的,而且元禎現在昏迷不醒,倒顯得自己不懂事了,因此,只得忍了。
“大夫,怎麼樣?”
鳳輕歌見大夫站起身來,忙近身問。
大夫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爲力,鳳輕歌的心往下一沉,就在這時,御醫趕來了,忙上前查看元禎的傷情,這讓鳳輕歌再一次燃起了希望,在檢查了一番之後,也表示無能爲力。
“你們這些庸醫。”
鳳君敏衝上去就要打御醫,被鳳輕歌一把拉住,往後一甩。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鬧,還想不想王爺活了?”
鳳輕歌恨聲斥責着。
鳳君敏對於在自己家裡,鳳輕歌這樣公然的主事很是不滿,但礙於元禎現在昏迷不醒,如果自己一味的計較的話,反倒會引來別人的側目,便暫且忍了。
鳳輕歌示意風護衛跟自己到門外去,詢問事情發生的細節,“你們在哪裡遇到虎飛嘯?”
“屬下跟隨王爺追捕巴巴圖,行經兩峽山,王爺還說那裡風光好,便順着峽谷走進去了,誰知走着走着,就辨不清方向了,如同進入了一個大迷宮,又好象進入了大戶人家的花園,後來看到了亭臺樓閣,後來虎飛嘯就出現了,不但打傷了王爺,還把跟隨王爺同去的人都殺光了,只逃出了我和王爺兩個人。”
“這麼說三大護衛也都死了?”
鳳輕歌不禁愕然,她太瞭解虎飛嘯了,他已經不止一次的要殺元禎。
“都死了。”
風護衛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有些後怕。
鳳輕歌轉身又回到房間裡,見元禎躺在牀上,除了有微弱的呼吸外,幾乎跟死人一樣,而且根本看不出是傷在了哪裡。
“你還記得路嗎?”
鳳輕歌的目光落在元禎身上,卻是在對身後的風護衛說。
“應該還記得。”
“帶路。”
鳳輕歌說完,目光從元禎的身上移開,轉尋御醫,“你暫時就留在王府。”
“是。”
御醫躬身應聲。
鳳輕歌與風護衛一路打馬疾馳,前往兩峽山。
“鳳姑娘你看,前面就是兩峽山,當時我們跟隨王爺就是從中間的山谷進去的。”
風護衛坐在馬上用手指向前方。
鳳輕歌定睛看去,果然,兩座山中間有一條峽谷,遠遠望去果然是景色秀麗。
“走。”
鳳輕歌不及多想,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早點見到虎飛嘯,以治好元禎,既然連宮裡的御醫都束手無策,那就只有虎飛嘯能治好他了。
順着這條山谷往裡走,剛走了沒多遠,就發現前面不遠處堆積着一些屍體,從衣服上一眼就能認出是元禎的手下,再看風護衛已然跳下馬奔過去了,身子也開始微微的發抖。
鳳輕歌也跳下馬,打量着這裡的地形,“你們就是在這裡遇到他的嗎?”
“不是,還要往前,他們顯然是被人丟棄在這裡的。”
風護衛看到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屍體,不免神色黯然。
“你留下來,把他們掩埋了吧。”
鳳輕歌說完,已步行向前走去。
對她來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順風鏢局裡還有一具無名女屍沒有查明,元禎又被虎飛嘯打傷。
不知走出了多遠,正如之前風護衛所說,如同走進了一處私家花園,比之外面的影色更加賞心悅目。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虎飛嘯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鳳輕歌停住腳步,擡頭往上看,只見山頂上有一座涼亭,亭中坐着一個,似在自斟自飲,正是虎飛嘯。
鳳輕歌開始目尋上山的路,縱身跳上了山破,手腳並用,在山間穿梭,連她自己也感到奇怪,自從生了孩子之後,比之從前,更加身輕如燕,如此陡峭的一處山坡,她居然三縱兩跳的就上來了。
“你果然在這裡,我還以爲你殺了那麼多人,逃跑了呢。”
鳳輕歌冷蔑的掃了他一眼,徑自在他對面的石凳上坐下,一隻手放在了面前的石桌上,擡眼瞅着虎飛嘯。
虎飛嘯將手中的酒杯到石桌上,微然一笑,“還從來沒有讓我虎飛嘯怕的事,你是來謝我留了元禎一命之恩嗎?不必謝,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爲了引你來,否則的話,十個元禎也早就沒命了。”
“我來了,那就攤出你的底牌吧?”
面對虎飛嘯,鳳輕歌的心裡五味雜陳,她不止一次的給過虎飛嘯機會,可他都沒有把握,以至於負氣說自己懷的是元禎的孩子,讓他對元禎越發的恨之放骨,說起來,這一切都是自己引起。
“底牌?”
虎飛嘯笑得越發猖狂,“這個還需要底牌嗎?我看誰不順眼,誰就得死,還留了他一口氣,就已經是對他的恩賜了。”
“真是個卑鄙小人。”
鳳輕歌簡直不知道該如何的評價他了。
虎飛嘯冷笑了一下,拿起酒壺自斟了一杯,放在嘴邊輕品着,“隨你怎麼說吧,如果不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
“不要再提我救你的事。”
鳳輕歌低吼着,她後悔了,這一切都是從那時候起埋下了隱患,他給了自己虛榮,給了自己希望,讓她無數次的憧憬着未來的美好,但現實的殘酷卻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怎麼,心虛了嗎?”
虎飛嘯忽然臉色一沉,手一用力,手中的酒杯就被捏碎在他手裡了,手一鬆,碎片從他手中滑落,一片片的落到石桌上,如同鳳輕歌此時的心一樣,她甚至認爲那就是自己的手,正在被虎飛嘯一點點的撕碎丟棄。
“我鳳輕歌沒有做過虧心事,爲什麼要心虛?”
鳳輕歌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不要他看到自己的軟弱。
“你的第一次給了我,卻生下了別人的孩子,難道你不應該心虛嗎?”
虎飛嘯驀然站起身,怒視着她,如果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了對鳳輕歌的愛,他是不會如此憤怒的,一陣風吹過,虎飛嘯忽然又淡定了,從容的坐回到石登上,“如果不是你的水性楊花,我哪裡知道最好的原來就在我身邊,還險些爲了你失去她。”
這個所謂的她,不用解釋也知道是莫璃。
鳳輕歌不想解釋,現在的虎飛嘯讓她徹底的失望了,“告訴我,怎麼樣才能讓元禎好起來。”
他們之間的恩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元禎的生死,從始至終,他都是個無辜的人,而又是受傷害最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