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參見父皇。”元禎早已接到皇上的旨意,正讓人收拾東西,準備帶着愛眷離開京城到宿遷去。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的父皇會來這麼一招釜底抽薪,讓那些擁護他的臣子們失了主心骨,變成人家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當元禎在皇上面前深深的躬下身去時,看到的是皇上坐在太師椅上嚴肅的臉。
是臨行之前將自己叫來訓斥一通嗎?似乎也沒什麼好訓得了,那又是爲何呢,看樣子是不想讓自己順風順水的離開京城呀。
“知道朕爲什麼叫你來嗎?”皇上故意繃着臉,看上去很嚴肅的樣子。
“兒臣不知。”元禎垂手侍立。
“朕就是想讓你離虎飛嘯遠點,自從他來了之後,朕的京城就沒太平過。”
一聽這話,元禎頗感意外,難道不是皇上擔心自己留在京城會威脅到元佑的地位嗎?
看到元禎略顯蕩然的眼神,皇上屁股離開了椅子,收悠悠的站起身來向他走去,在離他一步之外的地方倒揹着雙手站住。
“你以爲朕真的會把你轟出京城嗎?”皇上的目光緊緊的盯着他。
原本與皇上的目光撞在一起的元禎垂下眼皮,對於皇上的把做所爲他是越來越摸不清頭緒了。
“禎兒,朕向來看重你,讓你離京也不過就是想讓你歷練一下,宿遷那個地方向來富饒你應該早就聽說了吧?”皇上嘴上說着,並且還似乎在用眼神向他暗示着什麼。
是在提醒我宿遷那個地方可以做我的根據地嗎?元禎在心裡猜測着。
不過有這樣的父親也真夠嗆,難怪元佶和元尚的接邊死去他都不怎麼關心,這樣不負責任的父親也着實少有,這是在讓他們兩兄弟互殘殺嗎?
元禎原本還想到達宿遷之後見機行事,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公然奪位的,但現在看來,他的父皇坐在皇位上對天下蒼生也起不到什麼好的作用,反倒讓他們兄弟之間越來越象仇人了。
想起鳳輕歌早就提醒他這麼做,他怕背一個萬載的罵名而一直都不願意邁出這一步。
“多謝父皇垂憐,兒臣會盡早離開京城的。”元禎略躬着身子。
“禎兒,你以爲朕叫你來是趕你走的嗎?朕是忽然想起了你的母親,她被抓回仙虎嶺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朕夜裡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呀,恨不能親自帶兵前往仙虎嶺呢。”
皇上意在套出仙虎嶺的所在,一直都在對他察顏觀色。
元禎隱隱預感到他老爹叫他來的止的沒這麼簡單,因此,也顯得極爲謹慎,尤其是提到虎瑤曼時,莫不是他知道了什麼有意試探自己?
“朕想去仙虎嶺找你的母親,你能帶路嗎?”皇上非常誠懇且飽含着思念之苦的望着他。
元禎心裡一驚,越發的以爲他是知道了些什麼,有意在試探自己。
“仙虎嶺虎狠橫行之地,父皇萬金之軀且不可輕去。”
“朕聽你從你母親那裡也學到了一些虎族的法術,有你護架,朕也心中有底。”
“父皇。”元禎忽然撩衣服跪倒在地,“兒臣求父皇不要涉險。”
“禎兒起來。”皇上伸手將他拉起,“你一片孝心朕自然知道,你也知道朕現在的身子……”
一想起虎飛嘯颳起的那陣龍捲風將他從空中摔下來,皇上的心裡就鼓着一股氣。
元禎扶着皇上的胳膊請他坐下,他自己則侍立在一旁,看起來這兩父子相處還挺融洽的。
“父皇不必爲母親擔憂,身爲虎族的公主就算是被抓回去也不會吃什麼苦頭的。”
“朕聽說虎族的那個王后好像是叫什麼白芷晴的女人心狠手辣,而那個國王又不管事,真是女人當家,牆倒屋塌呀。”看起來很痛心的樣子。
“她縱是再刁蠻也不敢對母親如何的。”元禎還有心裡想你也不用說別人,單是你對樂川公主的那份苦苦相逼又有沒有資格說別人?
“朕真想親眼看看你母親這二十年來是怎麼度過的。”皇上嘴上說着,心裡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套出仙虎嶺的具體位置。
元禎見他眼神閃爍,似乎另有目的,自是加了小心,皇上問一句答一句,時刻提醒自己不可多言。
“朕想派人帶着朕的親筆信去仙虎嶺面前虎飛嘯的父親,不管他提什麼條件,朕都會答應的,只要他放了你母親。”皇上擡眼望着他,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一瞬間,元禎在腦海中快速的做着反應,他是真的關心母親還是……反正他忽然詔自己進宮不尋常。
“禎兒,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朕將你貶出京城,你心懷怨恨呀?”
“兒臣不敢。”元禎忙躬身回話,“兒臣只是在想,母親被帶回仙虎嶺不久,正是那白芷晴藉機尋釁之時,還是等過些日子再說。”
“可是朕一天也等不及了,你告訴朕,怎麼樣才能見到白芷晴,朕要當面與她理論。”皇上越說越激動起來。
“白芷晴兇悍得很,父皇還是不要見她了。”元禎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皇上套了這麼半天,元禎就是隻字不提仙虎嶺的位置,索性把心一橫。
“禎兒,這仙虎嶺到底是個什麼所在,爲什麼那裡的人法力如此高強呢?”
“那是一個沒人帶路根本找不到的地方。”元禎依舊帶着十足的警惕之心,語速很慢。
“沒有人帶路真的找不到嗎?”皇上故作吃驚的望着他。
“是。”元禎不知皇上要幹什麼,心裡打着鼓。
皇上似乎有些失望,去過仙虎嶺的只有元禎和鳳輕歌,虎飛嘯肯定不會帶路的,而鳳輕歌也被排除在外,他能使喚得動的就只有元禎了。
“算了,不提了,還是說正事吧。”皇上未免失望,“朕今天叫你來是想告訴你此去宿遷,也不過是做個樣子了,稍候朕會尋個藉口馬上讓你回來的。”
什麼意思?這是想要先穩住自己嗎?元禎心裡頓時一驚,搞不懂皇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多謝父皇。”元禎心裡猜疑着,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想起之前皇上當着滿朝文武官員的在下旨貶自己出京時的那份厭惡,未免轉變的也太快了吧?越想越疑,待出宮之後便前往有鳳來儀與輕歌商量一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