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爲什麼殺曹大壯,你倆不是好哥們嗎?”
我是在拖延時間,剛剛黃小桃的對講機響了幾下,她沒有接,說明大批警察正在往這邊趕。
張強答道:“他該死!”
我試探地問道:“知道你的秘密就殺人滅口?”
張強吼道:“那混蛋勒索我!”
他說曹大壯是今年年初發現他們秘密的,但並沒有選擇報警,而是向張強要封口費。一開始是幾千,後面是上萬,曹大壯仗着自己和張強熟悉,以爲張強不敢拿他怎麼樣。
最後張強去曹大壯家裡談判,叫他開個一口價,把這件事了了,隔三差五地要錢他受不了。結果沒談攏,他就把曹大壯殺了,在那間屋子裡把屍體碎了,拋在一處工地上……
他說這些的時候只說是自己殺的人,然而屍檢結果明明顯示兇手是兩人,他是在替妻子背鍋!
他對妻子的感情是真心實意的,我想可以從李琴身上下手,逼他繳械,但是李琴一直躲在張強後面,根本沒機會接近。
張強獰笑道:“縣裡的警察果然跟豬一樣,什麼都調查不出來。”
黃小桃道:“但我們現在站在你面前,這就是你輕視公安機關的後果!”
張強不屑一顧:“你少他媽大放厥詞,都是狗曰的豐局長大肆歡迎你們,搞得全縣皆知,所以你們第一次來我就知道你們是警察。我老婆嚇壞了,那天晚上發病跑了出去,要不然你們怎麼可能查到我?”
說着,張強擔憂地朝李琴看了一眼,李琴對‘發病’、‘有病’這種詞好像特別敏感。
原來那晚襲擊我是因爲這個,張強未免太小瞧我們,其實就算沒有那晚的襲擊,我們也能揪住他的尾巴。
這時林子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王援朝帶着一隊警察走了出來,一個個冰冷的槍口指着張強,張強大驚,把刀抵得更緊了,吼道:“誰讓你們叫人的!”
黃小桃攤開手:“你也看見了,我對講機一直沒接,是他們自己找來的。”
張強驚恐的喊道:“都給我退後,不然我就殺了她!”
黃小桃叫其它人退下,警察散開了,卻是採取了分散包圍的策略,林子裡霧氣瀰漫,加上夜裡能見度不高,張強沒有察覺。
張強又開始提條件,要一輛加滿油的車,警方不許跟着。
這樣膠着下去實在很麻煩,人質的狀態有點不太妙,可能是吸多了麻醉劑,這是會有生命危險的,我咬牙作了一個決定:“要不這樣吧,我和人質交換一下,你帶着我更容易逃出去。”
黃小桃瞪大眼睛看我。
張強冷笑:“你算哪根蔥?”
我說道:“我是她的隊長,我的命比較值錢!”
黃小桃一口拒絕:“宋陽,你胡說些什麼,我纔是隊長,換我。”
孫冰心也說道:“我爸是局長,你挾持我吧!”
張強仰天大笑:“呵,還爭起來了,好偉大的獻身精神,我都想給你們鼓掌了。”
他用刀一指我:“看你白白淨淨的,肯定官最大,你過來!”
我心想這都他媽什麼眼力,但這樣也好,我是希望他挾持我的。
我慢慢走過去,快到面前的時候張強突然把那女人推在地上,將我拽過去,一隻手持刀架在我脖子上,一隻手在我身上搜,看我有沒有帶槍。
搜完之後,張強點點頭:“行了,跟我們走吧!你倆不許動,老婆,咱們撤。”
黃小桃和孫冰心擔憂地看着我,我輕輕搖頭示意她們不要跟過來。
張強拽着我後退,我看見王援朝率領的警察組成一個大包圍圈,在外面緊緊跟隨。我們一直退到那輛桑塔納附近,張強推我上車,我問道:“你真以爲自己能逃得掉?”
他答道:“我能逍遙法外這麼久,爲什麼逃不掉?警察總是覺得自己聰明,你太低估我的頭腦了!”
這時李琴發出一陣尖叫,突然神情一變,冷笑道:“哈哈,你倆這對狗男女要完蛋了。”
張強罵道:“臭婊-子,給我滾!”
李琴已經切換到另一重人格了,李琴跑回林子,轉身說道:“我纔沒心情陪你共赴黃泉,自己慢慢玩吧,loser。”
張強喝道:“給我站住!”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從林子裡衝出來,張強一臉震驚,刀子突然擡起往我的胸口扎。但白影的速度比他更快,只見寒光一閃,張強的手和胳膊就分離了。
攥着刀的手臂飛出很遠,傷口過了幾秒纔像噴泉一樣噴出血來。
張強捂着斷肢慘叫一聲:“你到底是誰!”
這一次我纔看清楚此人的真面目,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長着一張酷似影視明星張藝興的臉,但是還要更帥一些。他穿一件白色長風衣,連靴子都是白色的,一身白,手裡握的長刀很像日本武士刀,但從刀柄的雕紋看,那應該是一把失傳的中國古兵器:唐刀。
我和他對視了幾秒,他突然弓身,用一個漂亮的收刀術把刀收回鞘中,轉身就走。
他消失在林子裡幾秒後,警察從那裡衝出來,我攔住一名從那個方向出來的警察問道:“看見一個穿風衣的男人沒有?”
警察愣愣地說:“沒有啊!”
明明一進一出只隔了幾秒,這人難道會遁地不成?警察將這對夫妻逮捕,我追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跑去,用洞幽之瞳四周尋找,我想知道他究竟是誰,爲什麼要貼身保護我。
我看見一棵樹上有腳印,擡頭一看,那人坐在樹枝上,這傢伙會輕功嗎?居然輕輕一借力就上去了。
那人冷冷的說道:“小少爺,下次可別去送死了,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
我問道:“你到底是誰?爲什麼總是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
只見樹枝動了一下,人就沒影了,我追過去喊:“我明天去跳樓,希望你能接住我!”
他答道:“那就試試。”
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在很遠的地方了。
後面傳來黃小桃的聲音:“誰要跳樓?”
回頭一看,黃小桃走了出來,黃小桃說人抓住了,但是張強的手不知道被誰砍了,刀口非常快,切得比手術刀還整齊,估計還能接回去。
她問道:“該不會又是你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保鏢吧?”
我點了點頭。
她噗嗤一聲笑了:“你小子是知道他會出來救你,才自願當人質的吧,對你這種行爲我只有兩個字評價——玩命!”
我說道:“人抓住不就行了嗎?”
她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大案告破,咱們終於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