広德和尚低了低頭,喃喃地說:“阿彌陀佛……”
隨後,托起手中的鉢,緩緩翻轉過來,對着房間的角落。
小和尚冷哼一聲,說:“等着看吧,我師傅一定會幫你把那隻鬼給找出來的!”
彭七一把摔\/了\/門,然後坐在了沙發上,說:“好,那我就看看,鬼到底是什麼樣子!”
鍾夙將手放在口袋裡,默默坐在一邊,既然如此,他就靜靜地看着好了,看看広德和尚,怎麼把那隻女鬼找出來。
說是鬼,但她和一般女鬼可不一樣,到時候又是什麼來頭不小的東西,那就有得玩了。
広德和尚走了兩步,房間的角落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的影子。
女人長髮飄飄,撐着一把油紙傘,傘的邊緣還在不停地滴着雨水,她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角落裡,發出了細微的嬌笑聲:“咯咯咯……”
突如其來的嬌笑聲音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広德和尚面色凝重,手中的鉢彷彿閃過一瞬金色的光芒。
鍾夙聽到聲音,轉頭一看,女人的聲音卻已經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客廳的角落裡,地面上滲出細微的水珠,與這陰雨天氣,散發着同樣的氣息。
沒有鬼氣,周圍也沒有很冷,但是始終保持着冰涼清潔。
剛纔那陣笑聲,彭七彷彿也聽到了,他猛然之間扭頭一看,臉色不知不覺變得煞白。
於是,他看着屋子裡的衆人的眼神都變得很奇怪了。
不會……
真的有鬼吧?
如果真的有鬼,那會不會是,這屋子裡的人,其實也是鬼呢?
一個個都那麼不正常。
鍾夙看了彭七一眼,不再管広德和尚,視線落在了他身上,問道:“先生,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
彭七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說:“我每天都按時睡覺,挺好的啊……”
鍾夙繼續問:“有沒有做什麼特殊的夢?或者說,循環同一個夢之類的?”
聽到這句話,彭七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什麼神神道道的東西啊?
他略顯忸怩地說道:“我……我常常夢見下雨天,我走在街上……”
說到這裡,他又忍不住覺得有些詭異了,女人,下雨天,獨自一人走在街上……
此時,外面正在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裡飄着淡淡的雨水的氣息。
鍾夙微微蹙眉,說:“然後呢?”
彭七想了想,說:“我記得也不是很清楚,我夢見一個女人,朝着我走了過來,問我可不可以和她打同一把傘……當時正在下雨,於是我就答應了,然後,每隔幾天,就會再次做一個這樣的夢……”
鍾夙直接問:“那個女人,是不是穿着白裙子?”
彭七頓時臉色煞白:“你……你怎麼知道?”
鍾夙沉默良久,思索一番,還是問道:“先生是否有過深刻的感情史?”
彭七搖了搖頭,說:“沒有,沒有人願意和我在一起吧……”
聽到他這麼說,戚不負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你自己都這麼不自信,別人又怎麼會覺得,你值得託付終身呢?”
不過,話說回來,似乎善良的人,都很難找到女朋友的樣子。
鍾夙站在戚不負身邊,看了她一眼,低聲說:“這個人的八字,可能有點命帶孤寡,雖然各方面條件不差,但是沒有機會擁有合適的感情。”
戚不負眨了眨眼睛,說:“對了,他好像叫彭七呢,和他住的樓層一樣。”
鍾夙說:“七不算是個很好的數字。”
鍾禹曾經對自己說過一句話,如果坐車的時候,發現車上除了你之外,都是女的,而且人數剛好是七人,這輛車,千萬不要坐。
如果是女的,發現除了自己之外,車上的七人都是男的,這輛車也是不能坐的。
而那隻女鬼,待在他身邊的原因,有待研究。
広德和尚研究了近半個小時,除了房間裡的閉塞氣氛和偶爾傳來的嬌笑聲之外,他什麼也沒有找到。
就算有一個強大的鉢,他找不到女鬼的真身,也沒有任何用處。
鍾夙換了一個姿勢,雙手還胸,默默站在客廳裡,一動不動。
那個鉢對鬼物的震懾能力的確很強,但是鬼物不出現,故弄玄虛,就算擁有再好的裝備,也沒有用。
広德和尚看上去有些着急了。
那個小和尚則在一邊,一直不停地說着安慰的話。
戚不負蹲在鍾夙身邊,嘰嘰喳喳地說着話:“夙夙,你冷不冷啊,外面一直在下雨呢,你還淋了一點雨水……”
鍾夙面無表情:“不冷。”
戚不負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褲腿,說:“夙夙,你真的不冷嗎?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鍾夙還是一臉淡然:“你照顧我。”
雖然他很想表示,自己根本就是金剛不壞之身,哪能說感冒就感冒?
——好吧,雖然有時候,金剛不壞之身也會失靈。
戚不負“嘻嘻”地笑了笑,說:“原來你是希望我照顧你啊……早說嘛……”
說完,她站了起來,繼續說:“那你感冒吧,我會照顧你的。”
鍾夙語塞:“……”
彭七看着一直不知道在搞什麼鬼的広德和尚,皺了皺眉頭,說:“鬼呢?鬼現在在哪?你們怎麼不讓我看看鬼到底長什麼樣子?說白了,那些恐怖的笑聲,就是你們這些人搞的鬼吧!”
話音一落,彭七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好了,你們趕緊給我走,我家不歡迎你們,神神道道的傢伙們!”
他這麼說,戚不負有些不樂意了,她和鍾夙與那広德和尚兩個傢伙可不一樣,幹嘛要混爲一談
她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說:“臭小子,別以爲我們樂意管你的事情,我相公和這兩個弄虛作假的和尚可不一樣,他可是真正的天師。”
鍾夙很淡定,他張了張嘴,說:“你身邊的確有髒東西。”
而且,這隻女鬼還挺猖狂的。
估計是很有信心,認爲他們根本拿她沒有辦法吧?
彭七皺了皺眉頭,說:“既然你們這麼說,那麼就讓我看看那髒東西到底是什麼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