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做身衣裳好過年

臘八蒜醃製完得十幾天的時候,蒜瓣變得渾身通綠的時候是最好吃的時候,小梨第一次見醃製這樣的臘八蒜,覺得很新奇,而顏剛估計確實是很喜歡吃這種食物,醃製完後過一天就去看看,惹得顏奶奶直翻白眼,這是小梨在炕上嘲笑顏剛的原話:“臘八蒜有那麼好吃嗎?要是一口蒜味別來親我。”顏剛對此很難過,這可咋好?小媳婦不讓人親近,不過顏剛吃了這麼多年臘八蒜,對於這個還是有點小計謀的。

等臘八蒜終於被小梨端上桌的時候,小梨發現顏剛確實多吃了一個饅頭,只是碗裡的臘八蒜也下去了一大半,顏奶奶年紀大了,雖說不是很辣,但是還不不宜多吃,但是還是勸小梨吃點:“小梨啊,你也吃點,可以少吃點,蒜瓣雖然味道不好,但是可以抵抗風寒,還是有好處的。”

“奶奶,她不願吃就不吃唄!咱村很多人不喜吃蒜的。”顏剛將剩下的蒜瓣一下扔進嘴裡,嘴裡一邊嚼着飯說道。

“奶奶說的對,我娘說過,萬物存於世總是有用的,我可以少吃點,”小梨說着撿起一瓣蒜稍稍咬了一點,“哎?一點都不辣,還蠻好吃的,蒜味不是很大。”說完還使勁嚼嚼嘴裡的飯菜和蒜,還真是不錯。

顏剛看她吃得香也覺得既然她覺得可以忍受就可以吃一點,吃這個確實可以增加一些抵抗力,其實野蒜苗更好吃,只是到春天才會有,以後可以到山底下水源豐富處看看有沒有野蒜苗,想想就美味啊,可以炒着吃,拌着吃,怎麼吃都行,顏剛正無限美好地想着,小梨已經開始收拾桌子了,“我還沒吃飽呢!你怎麼收拾了?”

小梨沒出聲接着收拾,吃完放剛要出屋門的顏奶奶回過頭來:“少吃點吧,又沒啥沉活幹,一大碗蒜瓣都被你吃完了,咱們屋子還沒完全弄好,得省着點花,開春時春耕也得花錢,馬上過年了,也得花錢,你現在又不能掙,唉……真不知道過日子!”說着類似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搖搖頭出了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梨笑的起不了身,“奶奶好可愛!哈哈……”

“小梨,我被嫌棄了!奶奶從來沒嫌棄我吃得多過,今天怎麼這樣啊?”顏剛很委屈。

“因爲你以前孤家寡人,現在有老婆了啊,還要蓋新房,所以你要養家啊!”小梨嘴上笑話他,還是又掰了一塊饅頭給他,卻被拒絕了。顏剛沒好氣得把饅頭扔進飯笸籮,“不吃了,氣都氣飽了。”小梨還是忍不住笑他。

“再笑,再笑就不帶你去鎮上了!”顏剛威脅道。

“你又要去鎮上啊!什麼時候去?帶我去好不好?”小梨放下手裡的活過來拉着顏剛的胳膊要求道,快要過年了,鎮上肯定很熱鬧,另外小梨想給顏奶奶和顏剛都做件衣服。

“還笑話我不?看我笑話很高興還不是?我算是明白了,自從你嫁過來,奶奶是越來越不把我當回事了,唉,我真可憐。”顏剛一邊說一邊擠鼻子弄眼。

小梨拍他一巴掌,“你冤什麼冤,好像我和奶奶合夥欺負你,不給你飯吃似的,真真像個小娃娃,不過你去鎮上幹啥?帶我去嘛!”小梨知道他就是扛不住撒嬌這一招,還承諾:“等晚上隨你,我好好伺候伺候你,到底行不行嘛?”

“真的?到時候可別後悔。”顏剛要她保證。

“不後悔,絕對不後悔!”小梨恨不得舉手發誓了。

結果第二天早上小梨起來的時候才覺得,這個人也忒會折騰人了,以後千萬不能再下這樣的保證了!

又隔了一天,兩人給顏奶奶提前做好飯,早起隨便吃了點就往鎮上趕。因爲快到年根底下,有很多人家會多多少少需要做些木工活計,顏剛就是去攬活的,因此年前這一個月,顏剛還是能多少掙幾個錢的。小梨跟着去則是看看有什麼好花色的布給顏奶奶和顏剛做身衣裳過年,只是她沒跟顏剛說,顏剛以爲她就是跟着去玩的,殊不知小梨身上還帶了不少錢。

披星戴月趕路,總算在晌午前趕到了鎮上的集市,顏剛拿出提前寫好的木牌,上面寫着“木匠”倆字,將木牌豎起固定住,又在地上用黑石寫上“桌椅板凳”,顏剛便坐在一邊的石板上等人來詢問。鎮上的這個集市是列入官府管轄的,因此也設置了正規的石板供商販將商品放於其上叫賣,結果後來大家不把東西放上,人反而坐在石板上,官府後來發現沒法管了,也就聽之任之了。

不一會兒,就有兩三個人過來詢問做一些桌椅板凳的價格,但是卻沒人真正掏錢,小梨不免有些着急:“怎麼光問不做啊?”

天氣有點冷,顏剛握着小梨的手呵氣:“別急,買東西都會貨比三家,何況是手藝活,你放心,他們問一下總會回來的。冷不冷?早知不帶你來了,在家多好,出來受罪。”顏剛有點自責,小梨的手冰涼冰涼的。

“說什麼傻話,你就不冷啊?我沒事,以前還不是在家幹活。”小梨剛說完,果然如顏剛所料,前面來問的一個漢子又回來了,並下了單子,相約年前最後一個大集來收穫,並付了定金。顏剛把錢給小梨,小梨小心地收到錢袋裡,“哎?這錢跟咱的錢摻着,你能記住嗎?這誰家幹什麼活做啥東西?”

“我都記着呢,咱蓋屋子又沒用多少木頭,放心,木頭足夠,回家不用多久就能做好。”顏剛說着有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髮。

“那就行,你每年都來嗎?以前也沒聽過啊!”小梨又問。

“你咋啥也不知道,咱們村都知道啊,估計是你不怎麼出門不知道。”這時又來一個人來問,顏剛趕緊跟人打招呼,然後上前商談。

終於在集市人羣漸少的時候,顏剛開始收拾攤子,說是帶小梨去逛逛。

“咱們可以再等會兒,說不定還有人呢!”小梨想再等會兒多攬點活兒。

“咱掙個過年錢就行了,活兒哪有做完的時候,走吧,咱們逛逛,給你爹割點肉送去,你買點糕點啥的給岳母。”顏剛打算着說出來。

小梨心裡自是高興他能想着自己的爹孃,於是倆人收拾起攤子準備逛一逛。

走到布店門口,顏剛被小梨拽進了布店,“你要扯布?也是,過年了,你扯尺花布做身衣裳,前天奶奶還跟我說來着。”顏剛走進布店,摸着一匹紅色的花布說道。

“我不做了,給你和奶奶都做一身,咱們成親的時候我娘給我做了花襖,還有一身衣裳沒怎麼穿,你都沒幾套衣服,出去也不好看,奶奶年紀大了,老不願意做,咱們成親也沒捨得做一身衣服,穿的都是舊衣裳。”小梨從邊上挨着一匹匹布看着,想着得扯幾尺,得多少錢什麼的。

顏剛一聽急了:“怎麼能不做呢?過年好歹得作件衣裳吧!要不然初二你回孃家要讓人瞧不起的!”

布店的掌櫃聽見了就說:“這位小哥說的是,這位娘子真是好福氣啊!”

小梨朝他笑笑,扯過顏剛小聲說道:“你幹嘛?你聽我說,我一般都在家裡幹活,穿些好衣裳幹什麼,倒是你常在外面行走,總要有身體面衣裳,咱們成親的時候我娘真的給我還做了身衣裳,我就不做了,明年開春還要收拾新屋子,咱得省着點,等咱起完屋子,明年,明年不用你說我也得做一身,這事聽我的。”

倆人爭了一會兒,最後扯了幾尺藍布給顏奶奶,幾尺灰布給顏剛,還扯了幾尺細白布給家裡三人都做一身內衣。直到走出布店大門,顏剛還是嘟嘟囔囔個不停,說小梨該花的不花,買這麼多白布做啥。

小梨苦笑不得:“你這是咋了,快別說了,人家都在看了,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咱總得打算不是,不穿新衣裳又餓不死,你可別再說了,回家也不許跟奶奶說。”

“好吧,這一次依你,不過這個你可得依我,”顏剛指着一家小小的糕點鋪子說,“這家鋪子雖小,但是奶奶很喜歡,我嘗過,也不錯,岳母應該會喜歡。”

“好好好,這次聽你的,我絕不插嘴,”小梨哄道。

倆人進了糕點鋪子,買了各種糕點,又去肉攤子上割了一斤豬肉帶點豬下水,倆人才急急忙忙往家趕,這次回來的早,但是也已經傍晚了。小梨想先回家明天再去孃家看看爹孃,顏剛卻非得先去小梨孃家送糕點,小梨拗不過他只好隨他去。

到了小梨家,程氏和李父正在吃飯。

“你倆怎麼這個時候來了?”程氏趕緊站起來讓倆人坐下。

“還不是他,非得先來這裡再回家,這是他給您買的糕點。”小梨拉着程氏進屋後坐在炕沿上,把手裡的糕點放在炕上。

“你們有心了,在這吃飯吧!我再去炒倆菜,他們爺倆喝一盅。”程氏正要出去卻被小梨拉住了,“別忙活了,娘,奶奶估計還在家等着呢,等小樹下學回家我再來,咱娘倆再好好說話。”

外屋顏剛把手裡的肉放到飯桌上:“爹,給您的下酒肉,酒不好帶就沒打,下次給您打酒喝。”

李父笑滋滋地看着桌上的肉,嘴上卻說:“來就來,帶啥東西嘛!”

程氏推門從裡屋出來:“別聽你爹瞎說,他指不定多高興呢!行了,天也不早了,趕緊回去吧,你奶奶還在家等着呢,別讓她擔心。”

“娘,您勸勸小梨,我讓她扯身衣裳過年,她非不幹。”顏剛還想着呢!

“這事小梨剛剛跟我說了,小梨做得對,就應該這樣,你跟她成親的時候我確實還給她做了身衣裳,再說,你們這剛成親不久,新媳婦也應該穿成親的衣裳,喜慶!行了,我知道你有這個心就行了!”程氏現在是越來越覺得自己這個女婿找的好,村裡的人都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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