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等你回來

李父和程氏一直到很晚纔回去,對於這個親家,李父不知說什麼好,雖說當時程氏不願意這門親事,李父以顏剛來頭不小爲理由勸過程氏,但是李父打心眼裡從來就沒有想到過顏剛有一天會離開村子,這下也不知是福是禍了,外人看來也許是小梨這輩子命好嫁進高門大院,但在李父自己看來,如若小梨真的跟着去了京城,也許還不如留在這小山村。

程氏也一萬個不樂意,本來剛剛堆積起來的對顏剛的好感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回去的路上臉色也是不好看,氣沖沖的走在前面,對此,李父也不知道該怎麼勸。

送走李父和程氏,安頓好顏父和弟弟,顏剛去竈房呆了好一會兒才手裡捧着什麼東西回到了屋子,小梨此時正在鋪牀。顏剛將手裡的東西一股腦灑在了桌子上,小梨聽見聲音回過頭來,看見的是滿桌子黃豆,“你拿這個幹啥?”

“這是一些黃豆,你每天在家做完早飯就放回一粒,等你全部放回黃豆的袋子,我就回來了,你放心,我跟爹說的很明白,我永遠是梨花村的顏剛,而不是將軍府的嫡子,小梨,你信我嗎?”顏剛說完雙眼期盼得看着小梨,希望她給出自己渴望的答案。

小梨走過來,將黃豆一粒一粒地撿起來,“好,我等你回來。”其實,小梨也不知道自己的信心是哪兒來的,自己嫁給眼前的這個人還沒有半年,但是,莫名地,小梨就是知道他會回來,“不過,“要不是我這裡有了個小傢伙,我還真想跟你去京城看看呢!”小梨笑眯眯地伸手摸了一下還沒顯懷的肚子。

“你很想去嗎?”顏剛幫她把豆子拾起來放進一個小碗裡放在牀頭,隨口問道。

“我也就那麼一說,現在有了寶寶,當然要以他爲重,別的事以後再說吧,不過,你要走了,我還真是捨不得你,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說着說着小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間心情就失落了下來,雖然之前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說服自己,他會回來的,他會回來的,但是小梨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顏剛的心就像被刀狠狠地砍了一下,而且這刀還是溫柔刀,顏剛只能再三說着“我會回來的,我會很快回來的!”安慰她。突然間,顏剛一把把小梨抱了起來,嚇了小梨一跳,“哎呀,你幹嘛?”小梨連忙拍着顏剛的胳膊,怕掉下去只好趕緊摟着他的脖子,連剛剛的哭泣都忘記了。

“爲夫要走了,娘子也不知道慰問一下,那爲夫只好自己動手了!”顏剛說着手上的動作也不慢,輕輕地將小梨放在炕上,然後脫鞋俯身上炕,剛想親一口親親老婆,結果小梨一根手指頭就把顏剛的動作給止住了,“奶奶可說了,這幾個月讓你離我遠點,劉大夫也說了,”小梨湊近顏剛的耳朵,“不宜房事。”

顏剛一個挺身從炕上起來,一臉的難看,“奶奶怎麼連這個也跟你說,還有劉叔,真是個老不休!”小梨聽見他嘟囔,一下子就笑開了,心裡的陰霾稍稍拂掉了一些。

顏剛又躺下,將小梨摟進懷裡,“有沒有好點了?”小梨窩在他懷裡點了點頭,接着又蹭了蹭找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才安穩下來,她知道他肯定是有話要說。

“小梨,我知道岳父岳母也擔心我一去不回,但是,你信我,我早已想好了,就像你說的,那些繁華不是白開水而是酒水,雖好卻不是每日必須的,咱們就守着這鳳凰山,”顏剛說着,一手摸着小梨隱隱露出的肚子,“然後等着咱的娃娃出生,你放心,等你這肚子鼓起來,爲夫一定回來。”

“好,但是不能讓我等很久哦!”小梨撒着嬌揉揉眼睛,自從懷了這個小傢伙,真是跟豬差不多了,沾枕頭就睡,現在又困了,小梨動動身子安然睡去。顏剛替她掖一掖被角,輕輕起身,微微嘆了一口氣,雖然如此安慰小梨,但是顏剛其實也說不好到了京城會不會如自己所願想回就回。

剛剛爹雖然沒說什麼,但是顏剛能看出來,顏父並不是很滿意小梨,否則不會聽見小梨有孕以後一點表示也沒有,顏剛有點難受,還有京城的孃親也不知怎麼樣了,顏剛捏捏額頭,覺得有點難辦,也許帶上小梨是個好主意,但是她的身體實在不宜長途奔波。

第二天一大早,小梨早早地就起來了,其實她昨晚也沒怎麼睡好,雖然程氏擔心的事情小梨並沒放在心上,但是顏剛要走,還是讓小梨有點忐忑,家裡沒個男人,總是不好。小梨起來後就去竈房做早飯了,剛出竈房門就看見了顏爾東,“小叔起這麼早,怎麼不多睡會兒?”

“嫂子不必客氣,叫我爾東就好了,等嫂子生下我小侄子也一定去京城看看。”顏爾東打心眼裡就沒想過顏剛還會回來,因此說話也就沒怎麼在意,小梨聽在心裡卻覺得有點心驚,不知爲什麼有點不好的預感。

“小叔梳洗一下準備吃飯吧,不過鄉野粗飯還望小叔不要介意。”小梨還是客氣地說。

“沒什麼,行軍打仗中哪有那麼多心思在吃食上,嫂子做的已經很好了。”顏爾東終歸還是年紀小,什麼也沒覺察到,還是笑嘻嘻地說道。

這時,“爾東,你去看爹,叫他吃飯,”顏剛從屋裡走出來把爾東支開了,心裡直罵,這個不長眼的傢伙,看來得敲打敲打他。

吃罷早飯,小梨把顏剛的包袱交給他,還把家中的積蓄幾乎都給了他,顏剛不要,“我要那麼多錢幹什麼,爹估計也不缺錢,這一路上應該都會有人打點,不用擔心,倒是你和奶奶,就你們娘倆在家,我已經拜託李山兄弟和岳父常來看看,李山也會到時就來劈柴,你只管用就是了,別省着,要是害怕就去孃家住幾天也不礙事。”

小梨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往包袱裡塞錢,“都說窮家富路,路上沒有盤纏怎麼可以,這是我納的鞋墊,按照我的尺寸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適,你帶給婆婆,就說等我身體可以了就去她牀前盡孝,至於公公和小叔,走的太急了,我也沒啥拿得出手的!”

“等我回來,嗯?”顏剛再三要求她保證。

“好!”就在小梨和顏奶奶的依依不捨中,顏剛一行終於出發了,顏剛走一段就回頭看看,走一段就回頭看看,小梨一直在那,直到顏剛連那一點點身影都看不見的時候,纔不再回頭,一味趕路。

“大哥跟大嫂真是恩愛啊,嘿嘿,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顏爾東笑嘻嘻地問道,但是他碰了一鼻子灰,因爲前面的不管是爹還是自己剛剛認回的大哥都面無表情,沉默以對,顏爾東只好摸摸鼻子,自討沒趣。

“你娘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咱們得趕緊趕路,”說着,顏文勝轉向顏剛,“會騎馬嗎?咱們估計得一直騎馬了,沒問題吧?”

顏剛點點頭,對一個獵人來說,體力是一個重要的因素,沒有體力就別想跟大型動物交手,但是顏爾東卻對這個大哥刮目相看。顏爾東從小跟着自己爹練武,也見過真正的小規模戰爭,當然也是從小騎馬,這一路上不像剛剛開始找人那麼慢,而是一路疾馳,快到京城了,他也有點吃不消了,反觀大哥卻是一句話沒說,也沒見他有什麼不適,精力旺盛的不得了。

顏文勝對自己這個大兒子可是滿意的很,果然虎父無犬子,自己的兒子就算是流落深山仍然是那麼出類拔萃,當然,如果忽略掉臉上那道疤就更好了,不過,哪個男人身上沒道疤,這也沒什麼稀奇的。

“前面就是京城了,總管給我送過消息,你娘身子還是很弱,不過知道你找到了,已經好了很多,等她見到你估計會更好的,好了,走吧,駕!”顏文勝一蹬馬肚子先跑了起來,顏剛和顏爾東馬上跟上前去。

此時梨花村裡,小梨正坐在炕上數着日子,顏剛已經走了十幾天了,應該已經到了京城了,不知道婆婆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兒,小梨一邊做着孩子的小衣服一邊心裡想着。這時顏奶奶走進來,“在給孩子做衣裳啊?有沒有用軟的布料啊?”

“奶奶,”小梨放下手裡的布料,“用的我娘給我的以前家裡的被褥裡子,很柔軟,奶奶,你說剛子到京城了沒?”小梨扶着顏奶奶上炕,然後憂心忡忡地問道。

“放心吧,安全上沒什麼問題,你公爹現在是大官,沒人敢爲難他們,就怕你婆婆的病,有個三長兩短的,”顏奶奶說着,拾起小梨剛剛放下的布料放在手裡摩挲,“嗯,是挺軟的,剩下的也可以做尿布,咱家以前也有些舊的牀單,可以拿來做尿布,就不知能不能用的上了。”

“奶奶,您說啥呢?當然有用的上了,小娃娃就得用軟和的料子,咱又買不起那綢緞啥的,也只能用這些了,好在孩子長的快,估計很快就用不上了,奶奶,你說是男娃娃還是女娃娃?”小梨充滿憧憬地想着。

“男娃女娃都好!”顏奶奶強顏歡笑道,就怕你做的這些,以後真的會用不到啊!但是顏奶奶沒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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