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可子墨卻去而復返。
因爲他在瞭解莫離中毒的過程中從小玉的口中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情況,那便是當初蕭洛寒在香積寺遇險的時候,闖入的是莫離的房間,而莫離正是那個救了蕭洛寒的人。
子墨推門而入,看到蕭洛寒正在爲莫離細心的蓋好棉被,生怕她又凍到了。
“洛寒,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什麼事?”
蕭洛寒擡頭看到子墨那凝重的表情,知道事情一定很嚴重,或許這事與莫離有關呢?
“莫離身上的寒煙醉,很可能與你有關。”
“什麼?”這怎麼可能,莫離中的毒竟然與他有關?
“因爲剛剛小玉告訴了我一個很重要的情況,是關於你的。”
“什麼情況?”
“你在香積寺遇險時救你的人,不是南宮琴,而是莫離。”
“子墨你說什麼?”蕭洛寒一臉的不相信:“可是我一睜開眼看到的是南宮琴呀?”
“有時候我們親眼所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就像在你失蹤的這段時間裡不是也有人假冒你嗎?我把小玉也給帶來了,你可以親自問問小玉?”
子墨往門外喊道:“小玉,進來吧。”
小玉進來了:“姑爺,子墨少爺。”
“你把當時的情況再對洛寒說一遍吧。”
於是小玉把當時的情形告訴了蕭洛寒。
恍然間才明白了,爲什麼一直覺得莫離身上的香味是那樣的熟悉,原來,那天自己在昏迷前聞到的梨花香便是從莫離身上傳來的,原來,救自己的人竟是莫離。
現在纔想明白了爲什麼南宮琴要給莫離玫瑰露水,只是用來遮掩莫離身上的梨花香味,因爲南宮琴清楚的知道只要他一接觸莫離便會知道那天的真相。
可是南宮琴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南宮琴也喜歡自己嗎?
蕭洛寒搖搖頭,就算是,可對於他來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纔是最好的,也許在和莫離第一次相見時,他就喜歡上了她,南宮琴對他來說只能是生命的過客,也許曾有過感激,但卻不曾喜歡過,現在也許連那一點感激也蕩然無存了吧,因爲她騙了他。
“依據小玉所講的情形,我猜想你當時中的便是寒煙醉。”
子墨停了停,接着說道:“而莫離在爲你吸毒的過程中導致一部分寒煙醉的毒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爲什麼當時沒有發作?”
“我想可能與女性體陰有關,寒毒進入體內並沒有立即發作,而是在不斷的儲積,直到遇到一個能讓他爆發的時候才把寒毒引了出來,我想昨夜便是如此,那個人故意把莫離鎖在置衣室裡,那裡沒有任何可以取暖的東西,所以才引發了莫離體內的寒毒暴發,現在我們要做的便是帶着莫離去蜀中唐門找解藥,只要有瞭解藥,莫離身上的寒毒便會清除乾淨。”
蕭洛寒點了點頭,子墨又看了一眼莫離,然後後小玉一起出去了,蕭洛寒默默地坐在牀邊守護着莫離。
他輕輕的用手撫摸着莫離那略顯蒼白的臉,是那樣的心痛和疼惜。
“爲什麼你不告訴我,在香積寺是你救了我?”
一滴清淚從蕭洛寒臉頰滑落,人常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也許只是未到傷心處吧。
“爲什麼你要救我?如果早知道救我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我寧願你不要救我,也許我會恨你,會怪你,但我不要你死,莫離,你好傻,爲了我不值得!”
蕭洛寒慢慢地俯下頭,輕輕地在莫離額上烙了一個吻。
“莫離,我曾經說過會給你最大的幸福,所以請你聽着,我不要你死,也不能讓你死,我一定會找到解藥救你的,請你也不要放棄。”
蕭洛寒此時早已熱淚盈眶:“如果連老天爺也覺得我們在一起是一個錯而不願成全我們,那我一定會隨着你上天入地,不管你在哪裡,我都一定會找到你,我一定會兌現我所說過的承諾,‘我會給你最大的幸福。’”
驀地,一陣疼痛襲上心頭,蕭洛寒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鮮血。
在書房的時候蕭天全下手的確是重了點,而蕭洛寒沒有任何的防備,所以受了一定的內傷,而後蕭洛寒接着又馬上爲莫離逼毒耗用了大量的真氣,還遇上了那股寒氣的反彈,所以才加重了傷勢。
蕭洛寒再仔細看了莫離一會兒,看到莫離的臉色漸漸的紅潤起來,這才放下心來,開始盤坐在地上運功療傷。
莫離夢到蕭洛寒微笑着對自己招手,她向他奔去,卻不知道爲什麼她與他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就是接近不了,也靠近不到。
莫離很着急,急的哭了起來,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蕭洛寒竟然轉到了她的身後,輕輕的拉起她的手,對她說:“莫離,別怕,不管多危險,我都會護你周全,我會給你最大的幸福。”
然後蕭洛寒拉着他的手,帶着她一起往前跑去,前面有一個很大的漩渦,她想叫蕭洛寒不要再跑了,可是蕭洛寒好像聽不到她說的話,於是那個巨大的漩渦很快的便把他們吸了進去。
在漩渦裡,莫離覺得好難受,好像快喘不過氣來了,終於,他們穿過了漩渦,空氣也開始新鮮了起來,彷彿一切都有了生機。
莫離張開眼,看到了那熟悉的環境,她躺在自己的牀上,原來她還沒有死。
那個假冒自己夫君的人不是說等第二天他們發現我的時候,我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嗎?那爲什麼現在我還活着?而且身上也不那麼冷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莫離坐起身來,看到了正在運功療傷的蕭洛寒,她以爲這還是那個假冒自己夫君的那個人。
莫離清晰的記得昨天夜裡那個假冒自己夫君的人所說過的話,他告訴自己蕭洛寒已經死了,是他親手把蕭洛寒推下懸崖的,那爲什麼他還要救她?他不是說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嗎?他不是說要送她下地府去和自己的夫君見面嗎?那爲什麼他還在這裡?而她也沒有死?
看着他好像是受了傷,正在自己運功療傷。
莫離曾聽自己的母親說過,受了內傷的武林中人都會自己運功療傷,不過在運功的關鍵時候是不能受到外力的打擾,否則可能會傷的更重,或是走火入魔,最嚴重的剛是當場殞命。
此刻,在莫離心中蕭洛寒早已被奸人所害,而面前的這個人就是殺死自己夫君的兇手。
莫離輕輕的走下牀,站在了蕭洛寒的背後,輕輕的伸手推了他一把。
也許對平常人來說,這輕輕的推一把並不礙事,但對於此時的蕭洛寒來說,這一推無疑便是能致命的。
頓時,蕭洛寒只覺得體內真氣亂竄,一時竟控制不住,吐出好幾大口血來。
這屋裡現在沒有別人,那推他之人必然就是莫離,可是爲什麼莫離要害他?
轉念又有一想,也許莫離並不知道這輕輕的一推會意味着什麼,也許她只是無意。
蕭洛寒回過頭看着站在他身後的莫離,只見她的眼裡充滿了恐慌,特別無措的站在那裡,也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吧。
此刻的莫離已經後悔了,從小連踩死一隻螞蟻也會傷心半天,怎麼今天竟然會有想要殺人的念頭,而且還付諸了行動。
莫離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怕,她用手抱着自己的頭,不斷的搖着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報復你一下,我不想殺你的。”
剛剛看到他吐血的時候,自己竟會有一種心痛的感覺,這是爲什麼?自己怎麼會對殺死自己夫君的兇手心痛,莫離搖搖頭,想要甩掉這種奇怪的感覺,可是越想心卻越痛。
原來她竟是故意的,可是爲什麼?
蕭洛寒看到此時的莫離特別的無助,只覺得得一陣心痛,他強忍從身體裡傳來的疼痛,站了起來,他張開雙手,把莫離抱在懷裡,只想給她安慰。
可莫離卻突然急了,她伸手想要推開他的懷抱,一邊推一邊喊:“你走開,不要碰我,你這個殺人兇手。”
“殺人兇手?”蕭洛寒一頭霧水:“我殺誰了?”
“就是你,昨天夜裡,是你親口說的,你把洛寒推下了懸崖。”
原來,莫離以爲自己是那個假冒自己的人,所以纔會推他,原來,又是那個殷天諾。
蕭洛寒本就是強忍着疼痛站起來的,莫離一使勁,蕭洛寒一時站立不穩,又跌倒在地。
莫離蹲了下去,伸手觸碰到蕭洛寒的臉,爲什麼,這感覺是這樣的熟悉,爲什麼這時的他像極了洛寒,爲什麼?
“莫離”蕭洛寒輕輕的呼喚,那溫柔的聲音像一陣輕風般的闖入莫離的心扉,這感覺是這樣的熟悉,莫離覺得他的夫君又回來了,只是這是真的嗎?
“洛寒,是你麼?”
莫離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她多希望他說是,可是又怕他說他不是,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目光期待的看着蕭洛寒。
“是我,莫離,我說過會給你最大的幸福,所以我又怎麼捨得丟下你,所以我回來了。”
“真的是你。”
莫離激動的抱着蕭洛寒大哭起來:“洛寒,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突然的莫離又驚恐的退了開去,這變化讓蕭洛寒一時措手不及,不知道莫離到底是怎麼了?
莫離看看自己的雙手,又看看眼前那臉色蒼白的蕭洛寒,淚流滿面的說:“洛寒,對不起,我不應該推你的,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都是我不好。”
眼前的莫離在說些什麼,蕭洛寒已經聽不清了,他的神志開始渙散,他只聽見莫離在哭,哭的是那樣的傷心,哭得他的心好疼好疼,他伸出手想拉住莫離的手給她安慰,可傷痛卻再一次侵襲而來,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力量去阻止它們。
在莫離的呼救聲中,蕭洛寒慢慢的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