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興趣。”要是以前,顧明軒去也就去了,可現在,他真是沒心情:“就不去了。”
“你必須要來。”徐朗也認真了:“那人點名要見你呢。你不來,兄弟可生氣了。”
顧明軒還是不放心夏默,她肩膀有傷,怎麼也得讓她睡了他才能放心出去:“那等會兒我給你回電話。”
說完,也不等徐朗說話,他就掛了。
出了書房一看,夏默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也沒看電視,但眼睛盯着前方,傻乎乎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明軒靠着書房的門,兩手抄着褲兜,就那麼看着她。
他突然發現,僅僅是這樣的畫面,都是一種風景,感覺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到底,他以前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他很懷疑。
這種安靜,最後還是夏默打破的。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顧明軒就皺眉了——她怎麼了?在想什麼?爲什麼嘆氣?
“默默。”他叫。
夏默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這才鬆了一口氣:“怎麼了?”
“在想什麼?”他過來,挨着她坐下,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肩膀碰着肩膀。
夏默有心事,根本沒在意他的動作:“沒想什麼。”
她果然不說。
顧明軒笑笑:“跟我說說吧,或許,我能幫你……”
夏默起身:“我累了,想休息。”
顧明軒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纔跟上去:“我幫你換藥。”
夏默正要關房門,聽他這麼說,搖頭:“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個地方你這麼換?”顧明軒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是覺得以前很多東西自己都沒珍惜,可現在,他也覺得,這樣有個性的夏默,不再是他熟悉的那個女人,他也不習慣:“聽話。”
夏默也沒再堅持,開了門,讓他進來。
當時醫院開的膏藥和藥水,藥水要塗抹均勻,還要按摩讓其吸收,最後貼上膏藥。
在醫院的時候,顧明軒都恨不得把醫生的眼睛給蒙上,因爲夏默穿的裙子,要露出肩膀必須把後面的拉鍊解開,袖子才能褪下來,當時,那肩頭白皙的肌膚,可愛精緻的鎖骨,還有若隱若現的乳*溝,都叫男人移不開眼。
顧明軒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兒才忍着讓那醫生給上了藥。
之後,他又打電話問了黎叔,確定這樣的處理方式是專業的,他才放心。
“默默,要不要先洗澡?”他問。
夏默搖頭:“先換藥吧,洗澡的事,我自己想辦法。”
“你怎麼想辦法啊?”顧明軒着急了:“你現在是病人,必須得聽話知道嗎?”
說完,他拉着夏默的手進浴室:“我幫你。”
夏默猛地甩開他:“顧明軒你幹什麼啊?”
“夏默!”顧明軒也火了:“我是爲你好!”
夏默愣住了。
顧明軒也愣住了。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夏默最先移開了目光,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
顧明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小默你別生氣,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着急……”
夏默很平靜:“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我不應該麻煩顧總裁。”
顧總裁都出來了,還說不生氣?
顧明軒嘆口氣:“小默,你心裡想什麼,能不能告訴我?以前的你,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剛剛在客廳發呆,我問你,你又什麼都不說,這樣我們怎麼重新開始?”
夏默反而笑了,剛剛顧明軒發脾氣的樣子,纔像是真正的顧明軒,一味地爲她着想,處處體貼的顧明軒,就好像是被別人的靈魂附了體一樣,很陌生:“你喜歡以前的我,我不勉強。既然如此,我們的確沒有重新開始的必要。”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明軒越說越亂,只覺得心底煩躁得要命,卻不知道怎麼才能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好好相處……”
“我們都錯了。”夏默坐在牀邊,很冷靜地分析問題:“以前,是我處處討好你,壓抑我的個性,一切以你爲中心,所以,我很累。現在,你壓抑着你的個性,想對我好,自然,也不會輕鬆。我說的對嗎?但我們這樣,都是不對的。顧明軒,這不是愛情。”
顧明軒急得都想扯頭髮了,他覺得他長這麼大沒這麼狼狽過,夏默的話,樸實得很,偏偏,他不知道這麼回答。
“我想一個人靜靜。”夏默下了逐客令:“而且,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要到這個房間來吧。”
顧明軒站了半晌,良久,才走出了臥室。
他覺得自己很失敗,努力了一天,剛剛吃飯的時候和夏默還很融洽,可這種氣氛轉眼就被自己破壞掉了。
他到底該怎麼做纔是對的?
他現在也迷惑了。
他給徐朗打電話:“在哪裡見面?”
徐朗說了時間地點,問他:“這是怎麼了?被人揍了嗎?”
顧明軒哪裡有心情開玩笑:“你最好別弄一些不相干的人破壞氣氛,我見你,是有事要問你。”
“這個人,你絕對想不到。”徐朗還在賣關子:“怎麼可能是不相干的人。”
“那就好。”顧明軒嘆口氣:“那等會兒見。”
掛了電話,徐朗還在納悶,這顧明軒到底是怎麼了?以前每次弟兄們聚會,他雖然話不多,也不和他們瘋,但至少精神愉悅,也能開玩笑,一看就是家庭幸福事業成功的好男人類型。
可現在呢?
答案在見面的一瞬間就讓徐朗猜到了。
他大步迎上去,一拳打在顧明軒肩頭:“我說,你這滿臉的慾求不滿啊!要不要兄弟我給你找一個?”
顧明軒不理他,直接往裡走。
徐朗也不惱:“不是我說你,這麼老實給誰看?結果呢,老婆還不是沒守住!跟你說,男人就得會玩,不然,這輩子多沒勁?”
這是他們常來的一傢俬人會所,同樣是高檔消費,只是,這地方更隱秘一些,適宜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兩人都是常客,自然有專用包間,一進去,顧明軒就愣了一下。
房間裡的真皮沙發上,坐着一個男人。
那是一個可以用美來形容的男人,修剪得體的短髮,配上一張
堪稱傾國傾城的臉,坐在那裡,簡直雌雄莫辯。
“你怎麼回來了?”顧明軒接着笑了,大步走過來,和站起來的男人對着拳頭頂了幾下:“什麼時候回來的?”
沐晨也笑了,這一笑,整個房間的擺設都跟着生動起來:“昨天剛回來。”
沐晨、徐朗和顧明軒三人算是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徐朗這小子別看整個沒個正經,但他家裡後臺很硬,老爺子曾經都是住軍區小別墅的。沐晨和徐朗條件差不多,也是根正苗紅。但兩個人都沒遵從家裡的意見,一個學了藝,一個經了商。
學藝的,正是沐晨。
當初這小子就癡迷藝術,不管幹什麼都跟別的男孩子不一樣,那時候徐朗還笑話他,一朵花死了都能默哀,這不快成了林黛玉了?
後來,沐晨去了國外學習,之後又留在國外大學任教,一直到前年,導演了一部公益片,在電影節上嶄露頭角,之後又有一部作品,自此風頭大震,紅遍五大洲四大洋。
以前他學習的時候,還能三個月半年回來一趟,可這幾年,他當導演了,拍片了,好幾年沒回來了。
顧明軒看見他,能不意外嗎?
三人落座,徐朗說:“怎麼樣,讓你來還不來,兄弟能騙你嗎?”
“你要早說是這小子回來了,我能不來嗎?”顧明軒給了他一拳:“還給我賣關子。”
“好玩嘛。”徐朗又打回去:“誰整天跟你一樣,呆板無趣。”
“這次準備呆幾天?”顧明軒不跟他鬧了,直接問沐晨。
沐晨是丹鳳眼,漂亮得不像話,鼻子嘴巴每一個部位都長得跟畫家畫出來似的,從小徐朗就叫他美人,小時候還立志要娶沐晨爲妻。
沐晨一笑,就能讓女人自慚形穢:“不走了。”
顧明軒一聽,意外極了:“怎麼了?準備在國內發展?”
“有這個想法。”沐晨點頭:“手裡有一個好劇本,我看上了,就回來了。”
“總算回來了。”顧明軒也替他高興:“每次過年,我去你家拜年,叔叔他們一提你就想得緊。”
“對了,你們怎麼樣?”沐晨心情也是不錯。
“我呀,還是老樣子。”徐朗先開口。
“還沒找到女人收拾你?”沐晨問。
徐朗哈哈大笑:“估計那女人還沒出生吧。”
“你也該收心了,這都快三十的人了。”沐晨說了他,又看顧明軒:“你呢?”
“就那樣吧。”顧明軒不想提自己離婚的事,今天高興,他不想讓兄弟剛回來就替他難受。
“我怎麼聽徐朗說,你離婚了?”沐晨問。
“你嘴可真快。”顧明軒無奈地看了徐朗一眼。
“這事兒你也沒讓我保密啊。”徐朗纔不在乎,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是好奇你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還想知道怎麼回事呢。”顧明軒拿了根菸點上。
“很少見你抽菸啊。”沐晨說。
“他呀,一年抽不了一盒。”徐朗說着,給沐晨也遞過去一根:“這不老婆跑了,犯愁唄。”
“到底怎麼回事?”沐晨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