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長的水果刀閃著令人膽寒的光芒直直的往秦歌身上刺過來。而秦歌,此刻卻還在盯着首飾盒看,似乎根本沒聽見秦妙兒喊的話。
那道寒光在沐雲帆的眼前掠過的時候。他的心一緊,朝秦歌跨了一步,伸手扯住那個還在捧着盒子傷感的女人。
“小心。”
他低吼一聲,一個側身過去將秦歌護在懷中。
與此同時,秦妙兒手中的水果刀刺過來,沒入了他的胳膊。
沐雲帆摟着秦歌,秦歌的目光正好看到拿刀刺入他的胳膊裡。她的眼中立即充滿了一片血色。
這一刺,不似剛纔她用那把小彈簧刀給秦妙兒的一下。這是一把水果刀,而且秦妙兒發了瘋一樣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鐵鏽味瞬間在空氣中蔓延,很快沐雲帆的整條胳膊都染紅了。
“沐雲帆!”
秦歌叫了一聲,聲音發抖,她伸了手,又停住了,不敢去觸碰那隻鮮血淋漓的胳膊。
秦妙兒把水果刀攥的緊,刺傷了沐雲帆之後又帶了出來。那刀尖上掛着沐雲帆的血。還在往下滴。
“妙兒!”
秦穆陽大聲喝叱了秦妙兒。秦妙兒見沐雲帆胳膊上的血越流越多,也有些慌了。看了看手上還在滴血的刀手一鬆,刀落到了地上,咣噹一聲。
事情鬧成這樣,秦穆陽的臉也是鐵青鐵青的。扭頭喊過司機,又對秦歌道:“趕緊送雲帆去醫院。”
“沐雲帆!”
秦歌仰頭看着沐雲帆,剛纔那一瞬間的事情發生的太快,秦妙兒舉着刀刺過來的時候她完全沒有反應就被沐雲帆摟在了懷中護了起來。
而現在,看着他已經被血染的通紅的胳膊,她的心緒亂極了。
她仰着頭,如水的眸光中凝上濃濃的擔心。
“你要是想讓我血流盡而亡。就這麼繼續發呆。”
傷到如此地步,他的言語竟還是一樣的輕佻,甚至,那漸漸泛白的臉上還掛着譏誚的薄笑。那樣子。好像那把刀根本就沒刺在他身上而是刺在了別人身上一樣。
不過他的話倒也提醒了秦歌。她慌忙收了目光,伸手從柳姐手裡接過了一團白紗布,捂在了沐雲帆的傷口上。
秦家的紛擾暫且放下,秦歌陪着沐雲帆到了醫院。傷口很深,不過幸好只是胳膊上,又沒有傷在筋脈處,所以並無大礙。只是包紮了一下,而後醫生叮囑多注意點少活動不要碰到傷口之類。
從醫院出來,秦歌不想再回秦家。而且手裡還抱着那隻首飾盒,便提出要回樑鳳儀的家。
沐雲帆沒有異議,只是亦步亦趨的跟着秦歌。走出了幾步,秦歌回頭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醫生都說你沒事了,還跟我幹什麼?你不用回家嗎?”
她上下打量着沐雲帆,目光觸及到他那隻染着血被剪開的袖子,眉頭蹙了蹙。
沐雲帆也學着她,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醫生說我不宜活動,我家就我一個,缺個伺候的人。”
伺候,瞧他那目光,賊兮兮的盯着自己。秦歌明白了,臉色瞬間也不好看了。
“怎麼?我可是爲了救你負傷的。你不該有所表示嗎?”
沐雲帆挑起眉,上次看見她跟那什麼霍剛拉拉扯扯的賬還沒跟她算完,這次又救了她,她倒還沒學乖,還是這幅恨不能避而遠之的樣子。看來,這女人還是欠調教。
眸光一轉,他伸手就奪了秦歌手裡的首飾盒。
“跟我回家。否則這些東西,你別要。”
“你……無賴。”
秦歌氣悶的跺腳,伸手去奪,可沐雲帆把那盒子一舉,眸光一狠:“別逼我,我可不經嚇,要是手一鬆,掉下來,摔碎了東西,我不負責任。”
完全是一副痞子的口吻,可秦歌知道,他說得出就做的道。這男人邪性的很。
“走吧,別墨跡。”
沐雲帆優雅的轉身,沒受傷的那隻手託着那隻雕花紅木首飾盒,大搖大擺的離開。秦歌沒辦法,只好跟着。島貞記圾。
他的車還在秦家,二人只好在路邊打了個車走。司機見沐雲帆這樣子本不想帶,還是秦歌說了很多好話纔給上車。
到了沐雲帆家裡,秦歌正想着拿回首飾盒,沐雲帆就開始使喚她了。
“衣櫃裡有衣服,去拿來。”
秦歌咬着牙,瞪他一眼,還是乖乖的去取了一件衣服。
“給。”
穿衣服,他總不能再抱着那隻盒子了吧?秦歌心想。
哪知道,她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沐雲帆就有新招了。他彎腰把那隻盒子放在地上,然後放肆的踩了上去。
“你……”
秦歌氣的頭頂冒煙,沐雲帆卻似笑非笑的挑起了劍眉:“你敢不聽話,我就踢碎了它。”
“你狠。”
“幫我換衣服。”
“什麼?”秦歌瞪大眼睛。
“我這隻手不能活動。你幫我換衣服有什麼不對?”
沐雲帆把衣服塞到秦歌的懷裡,說的理直氣壯。秦歌看看手中的男人衣服,又看看沐雲帆腳下的首飾盒。
“脫衣服。”
男人的命令像個錘子敲的秦歌腦袋疼。脫……脫衣服嗎?她還從沒給男人脫過衣服……目光又瞄到首飾盒,沐雲帆動了動腳,扒拉了二下盒子。
秦歌輸了,輸給了沐雲帆那隻狂妄自大的腳。
她的手搭上沐雲帆的衣服,一粒一粒的解着他的扣子。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是單件,解開了二粒釦子,那小麥色的肌膚就裸露了出來。秦歌的手莫名的哆嗦了一下,指甲輕輕滑過他的胸膛,似一粒小小的石子砸進了他的心湖裡,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五粒釦子全部解開,秦歌就閉上了眼睛。她本來不想這麼矯情,只是莫名的心跳加速讓她忍不住面紅耳赤,彷彿做錯了事情一樣心虛,不得不掩耳盜鈴似的閉上眼睛。
她的樣子很滑稽,起碼在沐雲帆看來是這樣。眉毛擰的像麻繩,緊緊閉着眼,五官皺成了一團,那手更像只沒頭蒼蠅一樣扯着他的衣服,想把他的衣服扒下來,碰到他皮膚的時候又像被燙了似的趕緊縮回去。
這女人,倒是挺能耍寶的。
沐雲帆幽深的眸盪漾出一絲清淺的笑意,也不着急,倒是很配合的把衣服給褪了下來。
到了穿衣服的環節,她還能再閉着眼嗎?
他好笑的盯着秦歌的臉,打算捕捉她睜眼那一瞬間的窘態。
頭垂下來的時候,秦歌纔敢把眼睛睜開。染血的衣服丟一邊,她看了看手中的新襯衫。眸光又糾結到了一處。
下面突然傳來一聲木頭擦着地板磚的聲音,她慌忙朝沐雲帆的腳下看去。那隻腳顯然已經失去耐性,在踢着首飾盒了。
“混蛋!”
低咒一聲,秦歌咬牙,捏着衣服看向沐雲帆。
她不是沒見過男人赤裸的上半身。到了夏天滿大街都是。但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身體,還是讓她的心顫抖了一把。
他的皮膚泛着健康的光澤,肌肉緊實,能看到傳說中的六塊腹肌,寬肩窄腰,似乎沒有一縷多餘的肉。
秦歌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愣住了,手拿着衣服也忘了幫他穿。愣了幾秒鐘,突然又回過神來,慌忙垂下頭,臉紅的發燙。
“看光了是不是該把衣服給我穿上了?”
沐雲帆的聲音依舊輕飄飄還帶着點戲謔。秦歌臉更紅了,手心都發燙。再不敢多想什麼,慌忙把手上的衣服給沐雲帆套上。
一切都弄好了,她纔敢擡眸瞪着沐雲帆。“現在把東西還我可以了吧?”
沐雲帆往沙發上一坐,隨手拾起首飾盒放在腿上。“伺候人就穿件衣服這麼簡單?你想的也太美了。”
他笑道,邪氣逼人。秦歌很想搶過首飾盒摔在這男人的頭上。
“那你要怎樣?我住在這裡天天伺候你?”他肯定是發癔症了纔會這麼想。可能嗎?
秦歌嘲弄的看着沐雲帆。沐雲帆挑挑眉:“這是個好主意。而且,我相信這一天不遠了。”
“你做夢。”
秦歌咬牙切齒的剛吼出這一句,手機鈴聲就鬼哭狼嚎的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是沈嵐。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沈嵐打電話給她幾乎從來沒有好事,尤其是自己剛剛傷了秦妙兒的臉,現在又找她,不知道又幹什麼。
“接啊,或許秦家出了大事。”
沐雲帆好像未卜先知的一樣提醒着她。秦歌瞪了沐雲帆一眼才按下了接聽鍵。
“小歌,趕緊回來。”
沈嵐就這一句話。秦歌問了一句幹什麼,她就發了飆:“叫你回來就回來,問什麼問?”
接着就掛了電話。秦歌氣惱的收起手機,臉色暗淡。回去?這種口氣讓她回去能有什麼好事?
她決定不回去了。可沐雲帆卻站了起來,催促她:“走啊,還愣着幹什麼?”
“誰說我要回去了?”秦歌翻了他一眼。
沐雲帆拿着首飾盒往外走:“那好吧,你在這裡,我去。”
“你去?你去幹什麼?”
秦歌覺得這男人又抽風了。
沐雲帆回頭,衝她神秘一笑:“當然是看熱鬧,我保證,秦家現在上演的戲碼一定很精彩。你沒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