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潘蕊這話後，韓翠萍起身回到廚房收拾碗筷，洪莉莉捱了爸爸老洪的一頓臭罵，心裡雖說是不服氣，但也不敢頂嘴，一個人悶頭吃着飯。就在這時候，郝祥從外面走了進來，“大姐，吃飯呢。”
“你可有日子沒來了，今天過來洗澡？”韓翠萍熱情的招呼道，然後來到櫃檯前把鑰匙牌遞給他，“老洪前兩天還唸叨你呢。”
“我今天不就過來了？”郝祥笑了笑是接過了要是，轉身走進了男浴室。正好看見老洪在一個人悶頭抽菸，“老洪，怎麼沒吃飯去？”
“吃完了。”老洪隨手把煙掐滅，其實他這是生閨女的氣，只不過這話不能當江峰說。“今天搓澡嗎？我給你看看桑拿的爐子熱不熱？”他說着就要起身離開，但是被郝祥給攔住了，“老洪，你跟江峰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老洪不以爲然的說道，“我就是隨便一說。”
“你不能那麼說話，江峰這人本來就愛吹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你當着那個方雅楠的面惡心他幹什麼？”
“他說他是人家的男朋友，我就照實那麼一說。”
“人家是空姐兒，能看上他這個開出租的嗎？”江峰苦笑了一下，“他剛纔跟我這個抱怨，還說要跟你沒完呢。”
“他要幹什麼？”老洪聽了這話顯得滿不在乎，“找茬打架我奉陪。”
“得了，你就別提這事就行了，和和氣氣的掙錢，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有什麼不好。”
“我也得罪他，這都是他自己找的，我給爐子添火去了。”老洪說罷是轉身走出了男浴室。郝祥本想再勸勸他，但是看老洪這個樣子知道自己說什麼他也聽不下去了，所以只得無奈搖搖頭，進浴室洗澡去了。事實就像郝祥所說的一樣，江峰果然是琢磨着報復老洪，這倒不是說他要找茬跟老洪打架，而是想出了個別的主意。因爲老洪澡堂子的桑拿是用劈材燒爐子，冒出來的煙污染環境，城管和辦事處的人找過好幾次跟老洪說這事，江峰因爲老來洗澡也是有所耳聞，於是他打了個匿名電話，再次告發了這事，果然沒過幾天，城管的人來到了澡堂子找到老洪，勒令他務必要儘快解決這個問題，要不然這澡堂子就別想開。老洪知道這準是有人背後搗鬼，但是他並不擔心，因爲現在他不是澡堂子的老闆了，大不了拍屁股走人，着急的人不是她。
“這可怎麼辦？”潘蕊坐在櫃檯裡是苦思冥想，她現在是真着急，要是掙不來錢她這老闆恐怕就當不成了，這時候她擡頭對老洪問道，“要不然桑拿就別開了？”
“這恐怕不行，咱這澡堂子就是桑拿還算是不錯，要是不開那誰還來這兒洗澡？”
“姐，不行就改個電爐子不就行了？”潘琦這時候插話說道，“電爐子又不冒煙。”
“那電爐子還費錢呢，懂個屁！”潘蕊瞪了眼弟弟，“你知道現在多錢一度電，再說改電爐子要花多少錢，現在一分錢也沒有。”
“那就先關了桑拿吧。”老洪隨口說道，“那也不能挨罰啊。”
“可是關了桑拿誰還洗澡啊？”潘蕊話音未落，就見肖升是樂呵呵從外面走了進來，“你們都在啊？”他說着一把拽住了潘蕊的手，“跟我出去轉轉？”
“我沒心思，這澡堂子多少事啊？”
“當上老闆脾氣長了，都不願意理我了？”
“不是不願意……”潘蕊看了眼老洪和弟弟潘琦，倆個人明白她的意思，轉身走進了男浴室，不過潘琦還是擔心姐姐，悄悄對老洪問道，“肖升這人行嗎？我姐傍上他，我看不可靠。”
“澡堂子的老闆現在都是你姐了，還有什麼不可靠？”
“老洪大哥，你是不是心裡不痛快啊？”潘琦笑着問道，“其實我真不同意我姐這麼做，但拗不過……”
“你就別解釋了，我纔不稀罕當這個老闆呢，操心受罪的。”老洪心裡知道估計是江峰在背後使得壞，把城管找來了，不過他現在也是慶幸，因爲他不是老闆了，這事不用他操心，澡堂子能幹就幹，不幹就拉倒。想到這裡他躺在大通鋪上，閉上眼睛回想起那天見到方雅楠穿着空姐兒制服的模樣，禁不住心裡是一個勁兒的感嘆，琢磨着什麼時候再見她一次。
老洪是優哉遊哉，但潘蕊是急的火上房，她見老洪和潘琦進男浴室之後，這纔對肖升把事情的緣由是說了一遍，“要不然跟肖大爺說說？”
“你最好別想這事，我爸早上還跟我說了呢，要是這個月收不上房錢，那你就得走人，別的話什麼也別說。”肖升說着又湊到潘蕊的跟前小聲說道，“也不是沒注意，就是怕你不幹。”
“我又什麼不敢的？”潘蕊隨口說道，“你有什麼好辦法，說說看。”
“澡堂子光靠洗澡掙不了錢，你要想想別的法子。衚衕口那幾家髮廊的老孃們兒老說想到澡堂子幹活兒，原來老洪就是不同意。”
“我也不能同意，那犯法，要是被抓到就麻煩了。”
“膽小不得將軍做，這澡堂子犄角旮旯的，誰能注意啊，我跟你說，偷偷摸摸的沒人知道。”
“要是老洪知道呢？”潘蕊緊接着問道，“我懷疑這次城管來人都是老洪找來的，背後使絆子。”
“那乾脆就讓他們兩口子滾蛋，眼不見心不煩，踏踏實實的做買賣。”
“這男浴室就靠我弟弟一個人能行嗎，沒個老洪這樣的人不行。”
“那你這前怕狼後怕虎的怎麼掙錢，反正我辦法給你想了，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沒招了，我爸要是管你要房錢我也攔不住。”
“我再想想吧……”
“那咱們進屋想想去？”肖升邊說邊對潘蕊是動手動腳，“我做你想。”
“這大白天的你也不閒着，晚上再說吧。”潘蕊很不情願，但肖升是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