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母親看起來並不算年紀很大的樣子,在這個年代的人普遍比看起來的時候要比後世的人要老的多。
其實這種事情在大明幾乎每天都在發生,一些年紀比較小的妓女忽然懷孕,在這羣人裡,有一些在母性的影響下,誕生了一些可憐人。
並不是每個娼妓的孩子都有那樣的機遇能夠成爲韋小寶,而且這樣的可能幾乎是零,這些人生活中遭遇的一切,都是在訴說着窮人的生活有多麼的苟且。
莊淼看着那個母親和孩子,拉了拉孫毅的袖子,說道:“咱們要不要幫幫他們。”孫毅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這樣的人壓根就幫不過來,如果是真的想幫他們,要在根上解決這樣的事情。”
莊淼又看了一眼那個孩子,孫毅說的大道理莊淼不懂,莊淼對孫毅說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如果坐視不管的話,這個孩子會死的。”
不得不說如果當鋪的人不去理會這對母子,那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無非就是三個結果,要麼母親繼續帶着孩子,等到有一天堅持不住的時候母子二人雙雙死去,或是母親忍痛將孩子扔掉,孩子會在路邊變成夏日裡冰冷的一具屍體。
第三種就是遇上一個好心人,收養這個孩子,但是孫毅知道這樣嗷嗷待哺的孩子,應該沒有人會要的。
這三種可能裡面,最可能的也就是把孩子扔在路邊,孫毅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那也沒有辦法,聽我的,救這一個孩子,不如以後救千千萬萬的孩子。”
莊淼低着頭說道:“你從來沒有騙過我的......”孫毅摸着莊淼的頭說道:“這次我也沒有騙你。”
莊淼吃驚的擡起頭,問道:“真的?”
孫毅對莊淼說道:“真的。”孫毅摸着莊淼的頭,走到了櫃檯的旁邊,拿着三根簪子說道:“這三根簪子,你們估個價吧。”
櫃檯的夥計喊道:“翡翠簪花三根估銀一兩三錢!”
孫毅聽了氣的猛地站起來說道:“這三根簪子一兩三錢?!”這個三根簪子是孫毅在山西買的,雖然當時買了太多的東西,孫毅不記得這三根簪子是多少銀子買的,但是孫毅知道這三根簪子加起來絕對不低於一百兩。
莊淼拉了拉孫毅,孫毅氣的一把抓起簪子,扭頭就走了。
莊淼在後面緊緊的跟着孫毅說道:“你別急,你的脾氣怎麼這麼大了?彆着急,還有別的當鋪呢。”
一天走下來,走了十幾家當鋪,開價最高的只有三兩銀子。孫毅原本計劃着,能有三兩銀子就夠了,但是現在徐瑞把銀子給花了,孫毅估計至少也得十兩銀子才能穩穩的到揚州。
莊淼對孫毅說道:“要麼咱們停下來歇歇吧。”莊淼指了指一邊的茶棚。
孫毅無奈,摸出了身上的一點零零碎碎的銅板,嘆了口氣到了茶棚坐下,要了一杯茶,又要了兩盤點心,孫毅帶着莊淼走了這麼長時間,壓根就沒吃飯,只能吃點點心墊一下。
坐在茶棚裡,孫毅剛剛坐下,在一邊不遠處的地方忽然就過來了一個操着北方口音的小二。
小二擦着汗進來喊道:“給俺拿碗涼水來。”往桌子上扔了幾個銅板之後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小二端來了一碗晾涼了的茶給這個夥計樣的人,小二問道:“大牛哥今天火氣不小啊,喝點茶下下火吧。”
那個被稱作大牛哥的人愁眉不展的說道:“你們這邊的銀子太難掙了,還有那羣吃人不吐骨頭的,店裡一個人都沒有,我們家掌櫃的都想收拾收拾回去了。”
“你們家當鋪確實是比亨通那些喪良心的強多了,你們要是一走,這城裡的百姓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啊。”雖然當鋪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但是小二說的這些這也是真的,所有進當鋪的人,沒有一個不是想要現錢,而現錢自然是越多越好。
大牛繼續說道:“那破店,藏在那麼裡面,我們家掌櫃的想在街邊弄個店,花了銀子竟然買不着。”
孫毅聽了之後,默默地拉起了莊淼,朝着那個巷子裡跑了進去,孫毅看到了那個當鋪,這城裡的當鋪都已經跑過一遍了,也就只能去這裡了。
孫毅剛進當鋪沒多久,那個大牛也回來了。大牛看着孫毅說道:“這位公子,怎麼這麼眼熟啊。”
大牛看着似乎是在想着什麼,孫毅心裡暗道一聲不好,孫毅以爲大牛是錦衣衛或者東廠的番子見過自己。
大牛一拍腦門說道:“您是江西的孫老闆?”
孫毅一愣,看着大牛說道:“你是?”孫毅想了半天愣是沒想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大牛。
大牛說道:“俺們家老爺之前在您那裡買過水泥的代理權的啊。”孫毅瞅着大牛問道:“你家老爺是?”
大牛說道:“俺家老爺就是河南的鄭老爺啊。”孫毅這纔想起來滎陽的那個鄭老爺子。
孫毅拿出了那三個簪子對大牛說道:“這三根簪子,你看着給估個價吧。”孫毅見到這個人既然認識自己,那應該不會太過分。
大牛看着簪子撓着頭說道:“這個俺也不太懂,俺就是個力巴,崔師傅給看看吧。”大牛把簪子給了一旁的老頭。
老頭之前也全都聽了,看着簪子喊道:“上好翡翠簪花三支,估價二十兩。”大牛吃了一驚,問道:“二十兩?”
大牛讓崔師傅好好看看,而且看孫毅的眼神還有些不好意思。
孫毅拉住了大牛說道:“好了,二十兩就二十兩吧,我也不缺這點銀子。”大牛張了張嘴無奈的嘆了口氣,崔師傅給孫毅開了張當票,說道:“這是當票您收好,六個月之內,您可以隨時贖回期。”
孫毅拿過了當票和銀子,嘆了口氣說道:“謝謝。”孫毅看的出來這鄭家的當鋪想要把手伸進東南,但是受到了鹽商的排擠,孫毅帶着莊淼離開了當鋪,現在孫毅擔心的是李狗剩在那邊會不會也遇到相同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