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草的人越來越多,雖然都不認識,但在滑過曾信實和趙曉豐身邊時無一例外地報以很友好而讚賞的笑容,以致於一種和諧而熱鬧的氣氛是越來越濃。看着他們玩得異常的開心和放鬆,和高強一夥的幾個膽大的少年,如雲錦集團的吳啓天,人大的張一天,都有些按捺不住,躍躍欲試。
他們也紛紛走過來說服高強:“強哥,清雪說得對,你也別再跟他們鬥氣了,這兩小子肯定是以前就練過!再說,以方大集團的威名,我們就是輸給他,也不算丟人。”
夥伴們的勸說對高強還是有一定作用的。沒多久,看着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在場上滑行,他的臉色也漸漸恢復了原態,再看了看其中隱隱有種領頭風範的曾信實和正玩得開心的趙曉豐、白雪等人,他定了定神,有些失落地對夥伴們說:“也許吧!算了,你們也去滑吧,難得大家都在,沒理由不好好玩一下!”
“強哥,一起去吧!我看那個曾信實的脾氣還算不錯,看上去也比較忠厚,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應該不會太過份。”萬景地產的萬石只比高強小一歲,但平時的學習成績很是不錯,商場上的一些事也見了一些,還有點眼光,現在看高強的口氣已有些鬆動,火氣也漸漸消了,知道他其實只是拉不下面子,便從旁又着意地勸解了一下,向吳啓天使了個眼色,一起用力把高強拉下了上坡,慢慢地滑了起來。
滑了幾步,高強心裡還有些難爲情,冷不防曾信實從旁邊“刷”地一聲滑了過來,定定地看着他,沒有出聲,眼神卻是十分溫和,後面那個大嘴巴的趙曉豐也跟着滑了過來,和曾信實肩並肩地站着,好奇地偏着頭看着他們。
高強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迫不得已地說了一聲:“你們倆都滑得很好!”
他旁邊的幾人,像吳啓天、萬石、馬前、梅清雪等,都停了下來,緊張地看着曾信實和趙曉豐。小李司機和幽姐這時就緩緩收住腳,默默地站在不遠處,目光緊緊地盯着這邊,有點緊張。
曾信實憨然一笑:“其實你滑得也挺不錯。”他再看着眼前幾個高個子的緊張表情,突然覺得有趣,一偏頭:“來,我們一起滑!”說完,又揮起了滑桿,在前領路,緊跟他身後的趙曉豐雖然有些不以爲然,但還是頑皮地朝已經臉露淺笑的梅清雪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掉頭跟上。
梅清雪心中一鬆,第一個跟上,“呵呵”地笑了起來,清脆的笑聲在風中格外有傳染力。很快的,馬前、萬石、吳啓天等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色,也紛紛滑了起來,當然,在滑的同時,沒忘了拉他們的老大-高強一把。
半個小時以後,他們終於玩累了,一個個老實地回到草藤椅上休息,早有一干隨護人員替他們準備好食品和飲料。吃飽喝足後,曾信實看了一眼似乎已經放開心懷的,跟其他的同伴們有說有笑的高強,開口問趙曉豐和白雪:“等一下你們想去哪裡玩?”
後者一起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梅清雪:“清雪姐姐,這裡是你的地盤,你說,哪裡好玩一些?”
梅雪嫣然一笑:“哪裡都好玩,就看你們感不感興趣。或者,跟我和強哥他們一起玩吧?我們人多!”一邊說着,一邊向曾信實瞄去。
“跟你們一起?”趙曉豐有些意外。在他看來,高強看向他和曾信實的目光還有些躲躲閃閃的,不太自然,這種情況下,能玩得開嗎?
其實高強自己也說不清現在是什麼心情。鬱悶?失落?還是佩服?好像都有一點,但好像都不強烈。
只要是少年人,都會很崇拜理所當然的強者!當然,他也是一樣。而曾信實和趙曉豐,其他方面不說,至少,在高強一直引以爲傲的三項運動上,兩人很強!非常強!強了不止一個等級!
所以,雖然在最開始時,他因爲趙曉豐的大膽取笑而分外惱怒,又因爲曾信實對梅清雪的貿然相交而恨不得立刻地就把後者揍上幾拳,讓這個少年也嚐嚐臉上開花的痛楚,卻又不得不顧忌年齡、場合和方大集團的勢力而壓行按捺住這種暴力的衝動。但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比試失敗後,在他的信心遭受了有史以來最沉重的打擊下,他終於接受了曾信實和趙曉豐兩人確實比他厲害的事實,那種不忿和惱怒也漸漸地轉化爲佩服。
當然,鬱悶也是有的,畢竟,這兩個少年的年齡都比他小了幾歲,不過,他這人還有一點好處――對於自己根本比不上的人,能夠自我安慰。
所以,在梅清雪發出邀請後,他遲疑了一下,還是下定決心,轉過頭去看向曾信實和趙曉豐:“是的,跟我們一起玩,人多也熱鬧!”
“啊?”趙曉豐瞪圓了眼睛看着他,嘴巴張得大大的,非常吃驚。這種大少爺居然也服輸了哦!?
曾信實倒是很認真地看着高強,察覺到後者眼底一點點失落、鬱悶、還有更多的佩服之後,他就輕輕地笑了,坦然地點頭:“好!”
其他人都露出輕鬆釋然地笑了---馬前心裡雖然還有些悻悻,但亦是對他的寬厚悄悄地生出一點佩服。
這種態度,他馬前就完全做不到。
萬石搶先提議:“不如我們再去玩射箭吧!剛纔光顧看你們比賽了,我們自己都沒得玩!”
馬前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切,才玩過,以後你又不是沒有機會。我倒想去玩槍,實彈射擊!而且是一人一靶!”
他經常在爸爸的局裡看到那些佩槍的刑警們走來走去,那種“看到卻摸不到”的強烈刺激讓他對摸槍的渴望絕對比其他的同齡人要強!
“實彈射擊?”曾信實和趙曉豐都不約而同的眼睛一亮,又黑又深地瞳孔裡明顯地跳動着躍躍欲試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