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抓住機會對香苗道:“瞧見沒有香苗?要是真找到了喜歡的人,可一定要抓住了,不然會遺憾一輩子的。”
香苗撇了一下嘴道:“我還沒想好呢。”
香花許久沒和香苗聊起心事,這會兒便問道是什麼人。
香苗倒也不遮掩,直接說了:“姐你知道的,就是韓年。”
香花有點吃驚:“不是已經離開那麼久了嗎?你如今和他還有聯絡?”
香苗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香花原本就看出了一些端倪,因爲分開之後二人就沒有瓜葛了,如今看來卻不是這麼簡單的,就讓香苗把那之後的事情說一說。
原來在那之後,香苗起初並沒有給韓家寫信,是她爹成林昌不放心韓家老太太,東林又忙着準備春闈,便讓香苗帶寫了一封信去問韓老太太的身體如何了,順便給他們寄些東西過去。
偏巧那邊回信的不知爲何成了韓年。這一來二去的,香苗就開始在信裡夾帶私貨,韓年一開始也規規矩矩的,後來也開始給她回信,等到香草發現的時候,兩人已經書信往來半年了。
香苗:“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韓年……長得挺好看的。”
她自己也覺得這緣由站不住腳,說到最後聲音不由得弱了下去。
香花笑問:“你之前不是一直說芋頭是你見過最好看的嗎?”
香苗嘟了嘟嘴:“芋頭哥人家是姐夫,那能一樣嗎?”
祝錦繡拍拍香苗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傻姑娘,你要是因爲一個男人長得好看就喜歡,那你在京城可就走不動路了。”
香苗不以爲然:“纔不是呢。我去年就來過京城,也和姐在京城逛了好幾天,長得好看的是不少,可是都沒有撥動我的心絃!”
喲喲喲,還心絃,這小姑娘正是成了精了。
香苗接着道:“而且我又不是沒見過世面,不說芋頭哥,當今太子殿下我也見過,咱們家東林也還不賴,我纔沒有膚淺到看見一個長得好的就喜歡呢。”
“那你說說看,到底是爲什麼喜歡韓年呢?”香花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香苗吸了一口氣,張了張嘴:“我……我也說不清,姐,你們喜歡一個人是有道理的嗎?”
這話把香花等人都問得一愣。
香花想,她之所以喜歡楊遇,大約是因爲他真誠勇敢又聰明,但當初決定救他時他不過是半條命都沒了的小孩,哪裡有這許多理由呢?
香草想了想自己,她和吳用起先是偶然相識,她還覺得吳用呆板固執過,然而如今兩人相互扶持,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
祝錦繡呆了一呆,她當然能說出趙煦的許多好處來,但趙煦要是沒了這些好處,她就不愛他了嗎?似乎也不是那樣。
有道理嗎?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香花覺得這個話題太高深莫測了,轉而道:“姐並不是反對你和韓年在一起,只是他們傢什麼情況你也看見了,你若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就要有勇氣和他一起解決這些麻煩,一起面對以後可能出現的難題。你覺得你們能做到嗎?”
香苗想了想,篤定道:“我覺得能。韓年已經把他大伯二伯的事處理的不錯,我雖然不如他聰明,但我管賬管家都是一把好手,有我幫忙,他能省心些,我也要依靠。”
“他要做的事情願意同你商量嗎?”香草問。
香苗嗯了一聲,“有些事情他覺得自己拿不準,就會問我會如何想。不過通常來說他自己想得都挺好了。”
祝錦繡道:“我聽着他是不是這樣的,外表冷冰冰,其實心裡還是很關心你的?你喜歡這樣的?”
香苗高興地點頭:“對呀,這樣的看着笨笨的,我覺得很可愛!”
三個過來人都吸了一口氣,但感情本來是兩個人的事,她們不好說太多,也許香花這樣過分熱情的火焰就是適合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平衡。
香花道:“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也得問問他是怎麼想的?咱們雖然不催他,但這麼分隔兩地也不是辦法,必須得做出取捨。”
香苗還沒想過這事,一時愣住:“姐,你是說我要到他們家去?”
香花道:“那也是遲早的事。韓年很難放下韓家的家業不管,入贅到咱們青山村來,對不對?”
香苗低着頭一時沒答應。
香花笑道:“這事如今說是有點太早了,但你有空可以想想。無論你最後的決定是什麼,我們都站在你這邊。”
香苗點點頭。
幾個人說着體己話,沒過多久就已經到了晚飯時間,香草和香苗提前幫香花拿了一些吃的過來,飯後就不便再來了。
香花在屋子裡走了幾圈兒,隨便吃了幾個點心蜜餞,不多時就聽到外面有人走了來。
門口的燭火搖晃了一下,楊遇推門走了進來。
香花見他臉色比先前更紅,就問道:“你晚上又喝了?怎麼這麼紅?”
楊遇笑着走過來道:“喝得不多,不知怎的有些上臉,已經讓人煮瞭解酒湯了,待會兒就送來。”
香花見他還知道準備解酒湯,應該不能算十分醉,就摸了摸他的額頭,準備看看燙不燙,誰知楊遇竟一把抓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滾燙得好像烙鐵。
香花被他嚇了一跳,問:“做什麼?”
楊遇笑着:“我還沒仔細看看你。”
香花笑道:“你見我的次數少了?而且如今我把收拾都取了,你還有什麼好看的?”
楊遇笑得傻乎乎的:“就看你呀,我的香花,我的花花。” ★тt kǎn★¢〇
香花被他說得心裡暖呼呼的,見他到底還是有幾分醉意,就扶着他到了牀上,打算讓他先歇息一下,等解酒湯來了再說。
誰知他剛坐下就被硌得哎喲一聲,香花這纔想起來被子底下鋪滿了各種乾果。
“你等等,這下面有東西。”
香花說着,拿過桌上的一個錦盒來收這些紅棗花生,楊遇就在一邊站着,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過了一會兒,他說:“香花,我不是在做夢吧?”
香花笑道:“你要是在做夢,方纔就不會知道被硌得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