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信封裡掉出來一件東西,是一塊帶有香味的橡皮。 這塊橡皮讓我想起來鄭敏了。 是我送給鄭敏的,那個時候帶香味的橡皮很少,她喜歡,一直不捨得用,沒有想到,她還留着,16年了。 橡皮的香味還在,我彷彿回到了那個時候,扎着小編子的鄭敏,笑得那麼天真。 周強叫我,我才醒過勁兒來,把橡皮放進兜裡。 “周強,我們再去那個地方。” “哥,你去吧,這兒挺忙的。” 周強不去,我自己去,也好,也許鄭敏不想見任何人,只想見到我。 我去那個地方,坐在外面,鄭敏會出現嗎? 我完全就不知道,她把橡皮送來了,就是想見我。 難道真的就如同白麗敏所說的,我們有緣沒結嗎? 鄭敏着沒有出現,進她的房間,沒有人。 天黑後,我回去了。 鄭敏什麼意思呢? 她真的還活着嗎?我完全的就想不出來,她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回去我給白麗敏打電話。 “小敏,我們好好的聊聊。” “不用了,就按我說的做,房子我留給你了。” 白麗敏掛了電話,我再打就是關機,看來這件事我無法挽回了。 我去流浪者酒吧,毛豔坐在那兒抽菸。 我坐下,拿了瓶啤酒,毛豔看了我一眼。 “今天閒着了?” “命向你信嗎?” 毛豔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 “我信,一個人把這個弄得挺明白的。” 毛豔發短信。 姚飛來了,我才知道,毛豔是給他發短信。 “我說的就是姚飛。” 開514號靈車的姚飛,縣火葬場的。 姚飛坐下,毛豔說。 “給他講講命向。” 姚飛看了我一眼。 “你信我講,不信我不講。” 這樣的人都有點怪毛病,我點頭,其實,我並不相信命向。 “我們常說,要是你井裡死,河裡死不了,你要是死的時候,馬蹄坑就能淹死
。” “你才死呢?” 姚飛笑了。 “這麼說,如果一個人和一個的情節沒了,那麼不管你跟誰在一起,走多遠,你們還是要在一起把情節了了,這是跑不掉的。” “你再細說。” “命向跟山脈的走向是一樣的,都有各自的走向,看你的命向是大向,大向不紛雜,你要經過人生幾大向,你逃脫不掉的幾大向……” 姚飛說的,有點懸,半聽不聽的。 看來真的有命向這麼一說。 “你看我和白麗敏。” “別怪我嘴損,你們這五年,不能在一起,你們現在是命向相反。” 我站起來走了,看來白麗敏也是懂命向的。 我去火葬場找白麗敏,進化妝間,她看了我一眼。 “你到我辦公室等我。” 化妝間白麗敏告訴過我,不要隨便的亂進,火葬場的門也不要亂開。 我坐在她公室裡等着白麗敏。 半個小時後,她進來了。 “馬車,事情我已經跟你說明白了,放心,這兩年我等你,你抓緊時間,用陰靈車去把鄭敏接回來,她一直沒有回家,16年了,因爲她魂被嚇出來了,陰靈車拉她回家,魂回體,就好了。” 我還想說什麼,其實,什麼都沒用了。 我離開火葬場,四處的亂轉,我要不要接鄭敏?接,肯定是要接的,但是接回來,我們會怎麼樣呢? 第二天夜裡,我坐在車上,火點着了,坐在那兒抽菸,燈閃上了,我知道,牌子也換上了6號陰靈車。 我開着車去了那個地方。 車停下,燈閃着,我進了房間,沒有看到鄭敏,坐在外面,點上煙等着。 鄭敏從樹林裡出來,站在遠處看着我。 我慢慢的站起來,往鄭敏那兒走。 離她一米完的時候,她一下撲到我懷裡,大哭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回家,回家。” 我拉着鄭敏的手,上車,開車回家,那天鄭敏就摟着我睡的,說害怕。 早晨給她做了早
餐,我沒吃,看着她吃。 鄭敏長得更漂亮了,小小的嘴,兩個小小的酒坑。 “哥,我害怕。” “沒事,有我。” “你得天天陪着我。” “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鄭敏看了我半天,點頭。 我開車帶着鄭敏回家。 鄭敏的父母看到鄭敏,他爸“當”的一下就暈過去了,她媽抱着鄭敏就大哭,我掐鄭敏父親的人中,半天才緩過來。 然後三個人抱在一起哭。 鄭敏的父親大概也是慒了,抱着我叫老弟,說必須得喝一杯,慶祝。 那天,鄭敏的父親喝大了,我要走的時候,鄭敏就拉着我的手。 “哥,我害怕,你保護我,像以前一樣,不變。” “你回家了,不用害怕,你爸和你媽能保護好你。” “那不一樣,跟你在一起就有安全感。” 我特麼的還走不了了。 “那你就留下,明天早晨回去。” 我留下,鄭敏非得跟住在一起,抱着我睡,她媽和她爸都傻了,想了半天,點頭。 那一夜,我抱着鄭敏睡,那嬌小的臉,像一個孩子一樣,讓我心疼。 早晨起來,鄭敏跟着我去店裡,我走到什麼地方她都跟着。 在店裡,我跟鄭敏說起了白麗敏。 “那我不管,反正我就天天跟着你,不然我就害怕。” 我搖頭,是呀,16年了,自己在那兒住。 看來緣是沒結。 警察突然進來了,我一下拉着鄭敏就進房間,把門關上,我出來。 “馬車,那個人是不是鄭敏?” “你們想幹什麼?” “結案,這案子16年了,終於有了眉目了。” “我說的全是事實,就那樣結了吧!” 兩個警察都笑了。 “得有當事你簽字,說案情,我們要覈實上。” “不行,她現在不行,如果你們再問當年的事情,她會出問題的,你們得考慮當事人的心裡狀態。” 我不想讓鄭敏再回憶當年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