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案再現

剛一到公司門口,李彩瀧經理便快步迎了出來。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此時也是一臉焦急的樣子。

“直接去現場。”陳珣直截了當地說了一句話後,便快步走了進去。

跟在後面的我們幾個人自然也是絲毫不敢多說一句話,只得乖乖的跟在陳珣後面。

………

順着樓梯,我們一路走到了18層。這次,我的雙腿幾乎沒有感覺到什麼痠痛。

熟悉的地方。

剛一踏進18層的大廳,我便被眼前的情景重重的嚇了一下。

在電梯門口的地面上,非常扎眼地躺着一個渾身鮮血的人。

周圍,已經圍了幾個清潔工和早早來上班的員工。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着驚愕與恐懼,也時不時有驚呼聲從他們之中發出來。

“怎麼……昨天剛剛發生案件,今天又……”曉陽皺了皺眉,撇過了眼神。

“玉蘭。”陳珣面無表情地對丁玉蘭使了個眼神。

“嗯。”丁玉蘭心領神會,默默地跟着陳珣走到了屍體旁邊。

“過去嗎?”我朝身旁的曉陽看了一眼。

“切,我又不怕死人,又不是沒見過。”曉陽無所謂地撇了撇嘴。

“那就來唄。”我輕笑一聲,也朝着屍體走了過去。

………

等我走近,我才發覺,躺在這灘血泊中的,是一個女人。

血跡是從她的後腦處向外延伸,染紅了她身下的一大片地板。她的淺紅色大衣的正面也沾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而且,這個女人,我好像沒見過啊……

“後腦遭受重擊,當場死亡。”丁玉蘭戴上手套,將死者的頭部微微翻轉,“應該是鈍器擊打的,傷口的凹陷面並不算小。”

“這個人是誰?”陳珣轉頭問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李彩瀧。

“是……技術部門的一個高級員工,關靜。”李彩瀧的臉色非常難看,“我記得, 她主要負責的,是化學藥品這方面的事……”

“化學藥品……”丁玉蘭自言自語地喃了一句。

“宴會她參加了嗎?”陳珣再次問道。

“沒有……”李彩瀧搖了搖頭,“這些員工在昨天已經全部放假了。”

“也就是說,這個死者,關靜是不用來上班的。”陳珣低低地說道,“但是她卻反常的出現在了這裡……”

“屍體是誰發現的?”丁玉蘭問道。

“是一個清潔工給我打的電話。”李彩瀧將頭轉向圍觀的人,“這個屍體是……誰發現的?”

“是我……”人羣中,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的聲音還算比較平靜,但眼神眉宇間也透露着一絲絲還沒有緩過來的驚慌感。

“說一下具體情況吧。”陳珣面色冷漠地說道。

“啊,好的好的。”那位大叔緩了緩神,徐徐說道,“約摸今天早上五點吧,我來到公司準備開始上班……”

“五點?”曉陽驚呼了一聲,“這麼早?”

“哎,年輕人。像我們這種歲數的,這個點起是常事。”大叔的聲音充滿了一種滄桑感。

“啊……真的嗎……”曉陽微低着頭,有些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

輕咳一聲後,大叔繼續說道:“然後,我就坐電梯來到十八層。十八層這一層就是我負責的區域。結果,門剛一打開,哎喲,不得了喲,一個女人就這麼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當時就嚇壞了……”

“你當時看到的情景,和現在的情景一樣嗎?”陳珣問道。

“一模一樣。我雖然上了年紀了,但保護現場這點基本常識還是有的。”大叔頓了頓,喘了喘氣,“哎,我就小心地繞過這個女人,站在旁邊,然後拿手機報了警,又給經理打了電話……”

“大概就是五點多那會,我剛起牀,就接到師傅給我打來的電話,說公司出事了。”李彩瀧也在一旁補充道。

“當時這一層……”陳珣向周圍望了望,“沒有其他人嗎?”

“沒有。”大叔跟果斷的搖了搖頭,“報完警之後我就一直在這裡待着,有人的話,除非他現在還在這一層藏着。我的眼睛又不花。”

他的語氣很自信。

“那,恐怕這個案件,是凌晨發生的了。”陳珣輕呼口氣,自言自語地低喃道。

“陳隊……”丁玉蘭喚了陳珣一聲,“她的口袋裡……”

“怎麼了?”陳珣看了看丁玉蘭所指的,死者關靜的口袋。

“裡面有一些粉末。”丁玉蘭將手伸進去,小心翼翼地將口袋翻了出來。

的確正如丁玉蘭所說,她的口袋裡,有一些很細碎的白色粉末。

“採集一些,回去化驗一下吧。”

陳珣並沒有過多在意這些粉末,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屍體身上。

但是,這個白色粉末……

我總感覺隱隱地有些熟悉啊……大腦裡彷彿在回憶一些什麼東西……

“老李,讓監控室那邊把凌晨的監控錄像準備一下。”陳珣對李彩瀧說道。

“沒問題。”李彩瀧趕忙點了點頭,然後掏出手機,開始撥打着一串電話。

“………”

在陳珣和丁玉蘭蹲下身子仔細觀察時,我和曉陽也在圍着旁邊不停地走動。

死者的頭部看來的確是遭受了重重的一擊。這種出血量,讓我這個親眼見過死人的人都有些瘮得慌。

她的腳部是朝向電梯左側的,而電梯左側,是走廊的一個盡頭,也就是厚實的牆壁。這個牆壁離電梯門的距離也就僅有不到十米的樣子。

“以她倒下的姿勢來看,她當時背對她身後的牆的吧。”我微微彎下雙腿,緩緩說道,“也就是說,能夠襲擊她後腦的人,當時就站在這個距電梯門口不足十米的這一段裡?”

“應該是的。”曉陽點了點頭。

“這麼窄的一段距離內站着個人,死者會發現不了嗎?”我拋出我的問題,“從死者這個狀況來看,她的確是被從背後偷襲的吧?”

“……”陳珣頓時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後的牆壁,“的確……”

他若有所思地說了一聲。

“啊,有沒有可能……”曉陽突然激動的低呼一聲,“在那裡站着的那個人,死者認識他,所以纔沒有防範……”

“應該就是這樣。”我沉思着點了點頭,“那麼,如果像陳珣隊長所說,案件是凌晨發生的,那麼那個時間點還能在這裡的,只能是公司內部的人了吧。”

“公司內部?”李彩瀧驚愕地說了一聲,“不……不會吧……”

“李彩瀧先生……雖然您肯定不願意承認,但也許,事實就是這樣。”我正色說道。

“最近真的是一堆破事……”李彩瀧有些惱怒地說了一句。

“………”我輕呼了一口氣,繼續將目光放在屍體的觀察上。

準確的說,是地上那條在我看來仍然在緩緩流淌的血跡上。

有一條血跡,似乎是朝着我的方向流過來的,但那條血跡的盡頭,似乎像是被什麼東西阻斷了一樣,還有一絲輕微的像是人爲地抹過的痕跡。

“這裡有人站過吧。”我思索着說道,“這條血流流到這個地方就斷了……估計是被那個人的鞋之類的東西給阻斷了吧。”

“也就是說,那個人的鞋上,可能會有血跡嘍?”曉陽問道。

“不僅如此,而且……”我深吸了一口氣,“恐怕那個人,就是從背後偷襲,並且殺掉死者的人吧。”

“………”曉陽低下頭,似乎陷入了一陣沉思。

“老陳,剛纔門衛那邊也給我了消息。”李彩瀧向前走了幾步,“門衛師傅說,凌晨三點多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一聲慘叫聲,從公司的大樓裡發出來?”

“慘叫聲?”陳珣聽到這話,立刻擡起頭,眼神盯着李彩瀧,“女人的慘叫聲嗎?”

“不,他說是……男人的慘叫。”李彩瀧說道,“當時時間是凌晨,門衛說他以爲自己在半夢半醒的狀態,所以就沒有過多在意。現在突然再想想,覺得那就是真實存在的慘叫聲啊……”

“男人的慘叫聲?”陳珣皺了皺眉,“昨晚這層樓還有什麼男人在裡面嗎……難道是那個殺掉關靜的兇手?”

“不對吧,兇手爲什麼要慘叫……”我一邊說着一邊環視了一下週圍。

不經意間,我暼到了走廊那邊的寄宿房間。

那些房間中的一個,就是我曾經住過的……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這一層,我記得似乎有其他人住的啊!那個員工,王非……

他應該是一直在這裡寄宿的!

“可是……”曉陽帶着充滿疑惑的眼神說道,“昨天可是發生了殺人案件啊……那個員工還會選擇在這裡住?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回家嗎?”

“你昨晚不是也想在這裡住嗎?”我調侃地笑了笑。

“我和他不一樣吧!”曉陽嘟了嘟嘴,“我是有顆探險的心好不……他看起來可比我膽子小多了……”

“這話不好說噢。”我依舊保持着嘲弄一般的笑容。

“那個員工,王非,他的情況的確比較特殊。”一旁的李彩瀧聽到我們的對話後,對我們說道,“他在本市似乎並沒有住的地方,是從很遠的城市跑過來打工的,所以才一直寄宿在公司裡……也正是因爲我們公司可以提供住宿,他才選擇來這裡的吧……”

李彩瀧輕嘆了口氣。

“那那聲慘叫,很有可能就是李彩瀧發出的!而且,他很有可能看到了什麼!”我自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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