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村裡徘徊了好久,雲門大師和聖手終於用風水術鎖定了五個陰氣最重的地點,雲門大師說只要能夠把這五個點成功壓制,村裡的事情就基本上可以解決了。”
“雲門大師尋來五段柳枝,削成短劍的模樣,咬破中指在劍身正反面都畫了血咒,依次在已經鎖定的五個地方插下去,聖手則在每根柳木劍周圍撒下一包藥粉。
柳枝本屬陰,所以陰氣較重的地方並不排斥柳木劍,而血咒和藥粉的作用則可以把柳木劍下面的陰氣導出來,逐步減弱地下的陰氣。等到陰氣散盡,村裡也就該平靜了。當然,這時雲門大師告訴我們的。”
“每一柄柳木劍插下去,就會有陰冷的氣流從木劍周圍冒出來,那種陰冷,透徹骨髓。每柄木劍周圍都留下兩個人來看守,決計不能讓任何東西碰到柳木劍,一旦柳木劍倒下,卸除地下的陰氣便成了無稽之談。
插完五柄柳木劍沒多久,劍身上方竟然出現一團淡淡的肉眼可見的血紅色光芒,火苗般在木劍上方三指處搖曳。隨着五團光芒出現,村子的上空也出現了一尺來高的血紅色光團,與木劍上的光芒遙相輝映!”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血芒?”霸王渾身一顫。
老村長感嘆道:“雲門大師和聖手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難怪聖手能提前感覺到風水的變化,原來是有人在村裡做了手腳,才招來了如此大的殺戮!歐陽朝忠雖然不懂風水,但聽到這裡,心裡的震撼也是相當之大。十幾個村民更是感到心寒,理屋瓦村畢竟只是一個小村落,即便是和村民有冤仇,也不該動用這樣殘忍的手段!”
“隨着空中那團血紅色光團的出現,插在地上的柳木劍居然緩緩震動起來,而且震動越來越強烈,如同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地面衝出,大有把木劍震飛的架勢。衆人連忙去壓制五柄柳木劍,一旦柳木劍被彈開,想卸掉地下的陰氣更是難上加難。
我們這才知道,原來那空中的光團,纔是血芒的中心,只有它消失了,村裡纔會恢復以往的平靜。雲門大師、歐陽朝忠以及另外十個村民留下來負責守護好插在地上的桃木劍,聖手帶着我和另一個村民奔向飄在空中的血紅色光團!”
“光團停在一個荒廢多年的破敗院落上空,我們走進院子,推開滿是灰塵的堂屋(傳統建築歷來以坐北朝南爲尊,所以北屋在整個院子裡的地位非常高,也叫堂屋。)房門,原本空檔的屋裡赫然停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邊上還燃着三根蠟燭,還有一把已經焚盡的香灰。
看到已經多年沒人居住的老屋突然多處這些東西,我的心裡不免一個冷顫!”
“聖手圍着棺材轉了一圈,確定上面沒有玄機,便伸手去推棺材蓋。誰也沒有想到的是,突然從屋裡的角落閃出一條人影,很快從聖手身旁掠過,聖手沒有絲毫防備,一條血柱從聖手後背噴出!”
“黑衣人一擊得手,又朝我們兩人刺去,另一個村民被當場割斷了脖子,我胸前也被恨恨地劃了條口子!多虧聖手反應快,趕忙拉着我跑出院子,黑衣人也不追趕我們,反而朝着歐陽朝忠的方向跑去!
我們忙對着正在拼命守護柳木劍的歐陽朝忠大喊,歐陽朝忠放下柳木劍準備把黑衣人截下,不料歐陽朝忠一撤手,兩名村民沒有絲毫準備,柳木劍竟從地上彈了出來!黑衣人見到木劍已經彈出,快速繞小道跑開了,歐陽朝忠心裡惱怒,朝着黑衣人追了過去!”
“更加糟糕的事情是,插在地上的其餘四柄柳木劍緊跟着被地下無形的力量彈開,木劍上方那五團紅光和空中一尺多高的紅光隨即消失。隨着紅光的消失,守護木劍的其中一個村民突然一聲大叫,一條腿無端地被斬了下來!
雲門大師給我們的護身符彷彿突然失靈,那些可怕的死亡方式在衆人身上開始上演。雲門大師大驚,趕忙揮動着拂塵護住身邊的村民,歐陽朝忠也趕了回來,掩護着村民向村外撤去。”
“我們走回曬場,進村的十二個人只剩下了五個,雲門大師爲了維護村民,身上也是多處受傷,鮮血把僧袍都染成了紅色。看到身邊的村民安全脫險,雲門大師突然身子一沉,微笑着閉上了雙眼,再也沒有睜開!
緊接着,兩名從村裡逃出來的村民也倒在了地上,永遠離開了他們熱愛的村莊,臨走時臉上浮現出極其詭異的笑容!”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每個人的心裡都壓抑着無比的沉重,而深受重傷的聖手卻突然向大家宣佈,村裡的危機已經被我們解除了,等到天亮大家就可以放心大膽地進村,以後村裡再也不會發生這種情況!面對我們的錯愕,聖手只是擺擺手,沒有任何的解釋。”
“村民們聽了這個消息,真是悲欣交集,面對慘死的親朋和雲門大師,心裡說不出的滋味!等到天亮,大家誠惶誠恐地回到村子,望着滿地的鮮血和動物或親人的屍體,心中那份悲涼,至今想想都猶如千斤巨石,壓抑在心口!”
“那後來呢,村子裡真的太平了嗎?”我對老村長所說的結局很是疑惑。
老村長點點頭:“村子
是太平了,可惜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白天,聖手把受傷的村民調理好後,就和歐陽朝忠來找老爺子,而且把家裡人都支了出去,我因爲受傷在牀上躺着,加上和聖手一起經歷過生死,他們倒也沒有揹着我的意思。然而我聽到聖手的話,整個人都驚呆了!”
“看來我想的不差,事情不可能這樣結束,既然聖手如此出言安慰村民,想必心裡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對付那個所謂的血芒陣!”霸王沉聲道。
老村長苦笑:“聖手確實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但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自己活葬!”
“活葬?”聽到這兩個字,我心裡像是響起了驚天的炸雷,這種代價,確實是太大了,這種方法也太過詭異!
難怪老村長說聖手是全村人的救星,是大英雄,恐怕這種自我犧牲的精神,即便是大英雄也難以比擬!
“聽到聖手的話,連歐陽朝忠也是一臉震驚。聖手說這是唯一可以改變村裡噩夢的方法,一旦錯過了時機,就連聖手也沒有辦法去剋制血芒陣了。聖手把這件事交給了我們三人,無比堅定地稅,‘雲門大師爲了村子已經去了,我身爲本村村民,更加義不容辭!’說實話,我當時的心情真的難以形容,看着聖手的堅決,欲哭無淚!”
“整個村子籠罩着異常沉悶的氣氛,經過血腥的洗禮,看着親友眼睜睜死在自己面前而毫無辦法,那種無助和恐懼,依然沒有在村民的心頭散盡。天還未落黑,大家就早早地關閉了大門,街上靜悄悄的一片,除了從院子裡傳來悲傷的哭聲,爲了已逝的親人!
我們來到村頭曬場,聖手爲自己選擇了最終的安歇之地。任歐陽朝忠這種經歷過無數大事的人,握住鐵鍬的手都不住地顫抖,我和老爺子眼淚止不住地流淌,竟然連挖土的力氣也沒有了!”
“聖手倒是一臉的平靜,默默挖着自己的墳墓。時間彷彿凝固,無比的壓抑讓在場的每個人透不過起來,當三尺三寸深的大坑挖好之後,我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般疲憊。
聖手黝黑的眸子流露出一絲欣慰,靜靜走進坑裡,安祥地躺下,衝我們最後一次點頭微笑,並示意我們開始往坑裡填土。”
老村長渾濁的淚水在臉上流淌,嘴角不停的抽動,喉嚨裡發出含混不清的嗚咽:“我們看着靜靜躺在坑裡的聖手,不只是手在顫抖,就連心臟也顫抖着濃濃的寒意!聖手見我們遲遲不動,對着歐陽朝忠和老爺子憤憤地說,現在還不動手的話,難道要村裡的悲劇繼續下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