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我刻意放緩腳步,轉過頭問了一句。
“有…有些。”
紅衣女子神情不安地點了點頭。
“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我苦笑着輕嘆一聲道:“雖說我之前也沒跟這種被稱爲骨女的邪祟較量過,但也不至於毫無招架之力,至少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你…你是陰陽師?”
紅衣女子睜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我是道士,陰陽師的祖宗。”
我瞥了紅衣女子一眼,微微一笑。
紅衣女子頓時愣在那裡,旋即一臉崇拜地問道:“你…你是道士?就是電影裡的那些殭屍剋星?你們做道士的…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也談不上厲害,但至少百邪不侵。”
我神秘地衝紅衣女子笑了笑道。
一時間,紅衣女子看向我的眼神愈發崇拜。
“大師,走到這間走廊的盡頭,就是餐廳了。”
一分鐘後,紅衣女子指着面前的走廊說道。
“你們會所的餐廳建得還挺隱蔽。”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無語地感慨道。
從四樓到二樓,正常情況下也就一分鐘的事,可我們倆倒好,愣是走了將近三分多鐘,原因自然是在二樓繞了好大一個圈子,讓身爲路癡的我不禁懷疑,如果讓我自己再走回去,會不會當場懵逼?答案肯定是“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我們這裡是做那種營生的嘛,平時生意太火爆,幾乎沒有空房,吃飯都是出去吃或者叫外賣,後來姐妹們抱怨出去吃太麻煩再加上外賣味道不行,老闆沒辦法,就只好把走廊盡頭的那間包房改成了餐廳,又高薪請來了幾位星級大廚。”
紅衣女子嬌笑着說道。
我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難怪…”
話未說完,我突然怒喝一聲:“什麼東西!”
倒不是我大驚小怪,而是我分明看到有一道黑影迅速拐入了走廊盡頭的那間包房,生恐婦人與那兩名刑警會有危險,我連忙爲自己施加了一道疾行符,然後飛一般衝了過去!
“啊!!”
就在我火速趕到走廊盡頭的一瞬間,一陣淒厲的慘叫聲突然從包房裡傳了出來,我頓時怒到極致,“砰”的一聲將房踹開,卻發現兩名男刑警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沒有了生息…
“啊!他…他們死了!”
這時,紅衣女子也趕到了這裡,待看清那兩名男刑警的死狀之後,她頓時發出一聲尖叫,險些當場癱在地上,表情恐懼到不行。
“老闆?老闆?你在這裡嗎?”
沒時間更沒心情安慰她,我皺了皺眉喊道。
然而沒有人迴應,這間餐廳本來就沒多大,很快,我就將這裡搜了個遍,卻始終都沒看到婦人的身影,我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了。
“喂,皓子,你那邊有什麼情況嗎?”
沒辦法,我只好撥通了上官皓的手機。
“沒,有事?”
“對!那兩名男刑警死了,老闆也不見了。”
我本能地攥緊拳頭,強忍住心頭的憤怒道。
“什麼!張先生你…你說小袁和小崔他們…”
包宏重重地發出一聲嘆息,嘆息裡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憤怒、自責、仇恨、不敢置信…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再痛苦再懊悔也於事無補了,包大隊長,節哀吧。”
我輕嘆一聲勸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包宏深吸了一口氣,沙啞着聲音問道。
“按兵不動,你們繼續待在房間裡不要出來,有上官皓這小子在,你們應該不會有危險。”
我咬了咬牙道:“我懷疑,骨女已經來了。”
一聽到“骨女”這兩個字,包宏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旋即又問:“張先生,那你呢?”
“我再找找老闆,實在找不到,我就回去。”
說完,我就毫不猶豫地掛斷通話,繼續在房間裡找尋着線索,希望能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推斷出剛纔在房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至於那名陪我一起過來的紅衣女子顯然是被那兩名男刑警的屍體給嚇傻了,死死地抱着我的手臂,說什麼也不肯鬆開,沒辦法,我只好拖着她一瘸一拐地在房間裡尋找起來。
此刻的包房裡,除了濃濃的血腥味之外,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正是煤氣竈上那個大號砂鍋散發出來的,我掀起鍋蓋一看,滿滿一鍋濃湯,再加上案板上的手擀麪條,終於知曉了爲何老闆遲遲都沒有把宵夜做好,原來她是要爲我們做砂鍋麪,這的確很費時間。
可是不應該啊,從鍋裡的濃湯還在輕微沸騰來分析,顯然煤氣剛關上沒多久,而之前那聲慘叫分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也就是說老闆失蹤與這兩名刑警遇害幾乎是同一時間…
想到這,我突然有種大膽的猜測,難道殺害這兩名男刑警的真正凶手,就是會所老闆!
不得不說,從現場的情況來推斷,的確很有這種可能,不然沒法解釋爲什麼那兩名男刑警遇害了,會所老闆卻不在這裡,除非她從窗口跳了下去,畢竟這裡是二樓,也摔不死人,但詭異的是,窗戶明明好好地鎖着呢…
“難道這裡有什麼暗道或隔間?”
想到這,我連忙向紅衣女子詢問,但是紅衣女子在仔細回想了幾分鐘之後,毅然地搖了搖頭,並且向我保證,自己在會所裡工作了三年,從未聽說這個包房裡設有什麼機關。
沒辦法,我只好暫時打消繼續找尋老闆的念動,打算等明天天一亮,再讓警方好好把這裡檢查一遍,哪怕把這個包房的牆壁全部鑿穿,也務必要確認這裡究竟是否藏有暗道!
目光緩緩掃過地上那兩名年輕的男刑警,我嘆息一聲,心中頓時浮現出一句至理名言。
“你永遠不知道你生命中註定的每一秒,下一秒是悲是喜你都必須面對,有的面對是你還沒有來得及想着是悲喜,就沒有了意識。”
是啊,死亡就是如此突然,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我苦笑着從懷裡摸出一根菸,點燃…
直到那根菸徹底熄滅,我鐵青着臉將那兩名殉職的男刑警背到了對面房間的客牀上,並用牀單爲他們矇住頭,最後輕輕掩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