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啓星與這個姓楊的非常熟，厲佔雨在一旁聽這一老一少拿吵架當寒暄。
“算了，不跟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叛徒較勁。我給你打電話是想請你幫忙認個人，有個叫厲佔雨的年輕人你認不認識？”
“當然認識啊，厲佔雨是我表哥。咋啦，你收徒弟收到我親戚家裡來了嗎？”陳啓星開玩笑的說。
“放屁，老子哪有閒心到處收徒弟！你表哥他現在就在我面前，被我逮起來了！”
“啊，啊？”電話那頭陳啓星大吃一驚，緊接着就“咚”的一聲響，這傢伙頭撞到什麼東西了。
“嗷！疼死我了，這火車臥鋪怎麼這麼矮，動一下就撞到頭...”
過了半天，這小子才反應過來，他聲音提高了八度：“你們江蘇安全局抓我表哥幹什麼？而且他不是好端端的在焦作當公安，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在陳啓星眼裡，只要穿制服就都是一夥的，他才分不清楚誰跟誰呢。
“去去去，誰跟他一夥的，你小子有沒有文化！我把電話給你表哥，你跟他解釋一下我是好人還是壞人吧。”說着那個姓楊的把電話交在厲佔雨手裡。
“喂...”厲佔雨平復了一下心情，把電話放在耳邊。
“哇，還真是你！你這個逗逼怎麼被地中海給抓了？”
“你罵誰是逗逼！”
“你小子罵誰是地中海！”
兩人被陳啓星氣得不輕，不顧身份破口大罵。然後互視了一眼，尷尬的坐了下來。
“唉，說順了嘴了。表哥，表哥行了吧。”陳啓星毫無誠意的道歉，“表哥你咋被楊局長給抓了，我告訴你啊，人家可是一等一的大高手。我勸你還是坦白從寬，等你坐牢以後，我逢年...”
厲佔雨按掉電話，把它還給楊局長。
“先前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抱歉了。”厲佔雨站起身，給楊局長鞠了一躬。
“哈哈，不知者無罪。現在認識也不晚，我叫楊晨光。我以前是安全部門的，不過已經退休很久了，小同志你就叫我老楊吧。”說着楊晨光伸手跟厲佔雨握了握。
“這怎麼行，我還是叫您楊局長，輩分不能亂。”厲佔雨好歹在公門裡混過，他可明白官場上的規矩，絕對不會像陳啓星那樣沒大沒小的。
“楊局長其實是這麼回事...”厲佔雨主動交代問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股腦的都說了。甚至他被李彤誘惑，雖然沒發生什麼男女關係，但自己意志薄弱中了美人計的錯誤也認了。
“糊塗！”楊晨光勃然大怒，“我們國傢什麼時候有‘第三部’這種機構？我在安全部門工作了幾十年，從來就沒聽說過這種機關。你們焦作...唉，我都沒法批評你們了，一窩糊塗蟲！”
厲佔雨耷拉個腦袋，大氣都不敢出。
“你也是，你身爲一名偵查員，怎麼連對方證件都不仔細檢查。軍隊我雖然沒待過，可哪有二十出頭的少校，這不胡鬧嗎！”
厲佔雨被罵的無地自容，連回去以後立即辭職的心都有了。
“算了，現在批評你也沒有意義。對方一定具有某種背景，否則沒有底氣大搖大擺假扮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看來此事比我想象中要複雜啊...”
楊晨光焦躁的起身，揹着手在原地踱步。厲佔雨知道他在思考問題，只好端正坐好，儘量不打擾他。
“有一個疑點”楊晨光想起一件事，“你剛纔說，那個化名叫李彤的人告訴你，北京接二連三發生了幾起針對道門人士的屠殺事件吧？”
厲佔雨跟小雞啄米一般，點了點頭。
“嘶...”楊晨光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摸了摸下巴，考慮了良久。
“厲佔雨同志”楊晨光忽然開口道。
“到！”厲佔雨從椅子上彈起。
“別緊張，坐下說話。”
“是！”
“你既然是陳啓星表哥，我就相信你一回。”楊晨光盯着厲佔雨的眼睛說道。可厲佔雨怎麼都高興不起來，自己已經淪落到沾陳啓星的光了。他的人生一片灰暗...
“我們這些老傢伙是受行苦大師的邀請，來處理靈寶寺的問題的。行苦和尚告訴我們，近期很有可能發生南北道門衝突，想讓我們當和事佬。可我總覺得這裡面水太渾，事情絕對沒他說的那麼簡單。”
“從李彤的話中可以分析出來，有一方正在悄悄進行情報收集。我們可不能稀裡糊塗被人家當槍使，所以得要搞清楚，這裡面到底有幾股勢力。在這之後，我們再決定幫還是不幫。”
“楊局長，你的意思是讓我協助你們反收集他們的情報嗎？”厲佔雨的智商終於上線了。
楊晨光點點頭：“不錯，我們這些人還沒展開行動呢，就已經落入對方的防範之中了。擺在我們眼前的，要麼就是原地解散，要麼就是私下裡把事情給弄清楚。”
“作爲一名國家幹部，我傾向於替社會杜絕一切可能存在的隱患。你願不願意幫個忙，與我們合作把這些隱藏在臺面下的害蟲給揪出來？”
厲佔雨聞言精神一振，自己將功補過的機會來了。其實不用楊晨光說，厲佔雨打算即便工作不要了，他都要搞清楚幕後指使者是誰。這其中還有一個私人目的，他還想弄清楚，那個欺騙自己感情的李彤究竟是何方神聖？
商議抵定，楊晨光把外面的人叫了進來，把剛纔的事情跟他們講了一遍。大夥都意識到事情的複雜性，於是神情嚴肅，不時開口討論幾句。
厲佔雨到此刻才明白，這些人個個來頭不小。他們或多或少都有政府背景，尤其是剛纔那位幾番要揍自己的那位姓朱的。他老人家是省公安廳剛退下來的大官，是厲佔雨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厲佔雨識趣的走到房門口，給各位首長站崗放哨。此處的人，無論是江湖地位，還是社會地位，都比厲佔雨高了不知有多少。好傢伙，這哪裡是旅遊團。這分明是退休老幹部組織視察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