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了電話,陳啓星返身回了屋裡。
讓他現在開口辭行,總覺得對不住人家。無論當年衛家是何種原因,沒有回到陳家莊。可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關現在衛家人什麼事?
衛啓榮還是剛纔的樣子,叼着菸捲,打牌打得不亦樂乎。見陳啓星迴來,他還起身把陳啓星硬拉到牌桌上。
陳啓星推說不會打,衛啓榮扯開嗓門道:“大老爺們不會打牌,行走起江湖來都跌份!”
說完他招呼哥們幾個:“我兄弟新學上路,你們可得讓着他點。”然後衛老二拉過小板凳,坐在陳啓星邊上耐心指導起來。
反正都不用陳啓星花心思去想,衛啓榮把他該出的牌都指出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陳啓星手氣旺盛,一圈下來,竟然讓他贏了不少錢。
陳啓星終於體驗到打麻將的樂趣,感情不是自己打得多漂亮,而是贏錢後數鈔票的感覺。
看着眼前的一大摞錢,陳啓星可來勁了。他學着大夥的模樣,把衣服一脫,開始吆五喝六起來。
一直玩到天色擦黑,陳啓星已經贏了好幾千塊。無論換誰進場,結果都是給他送錢,這種大殺四方的感覺太痛快了。
看對面幾個人面有慍色,陳啓星一拍身前的鈔票:“晚上都別走,我請大夥吃飯啊!”
頓時屋裡的人全都喝起彩來:“好!夠哥們!”
估計那些人真得覺着手氣太差,陳啓星一講完,他們就把麻將牌一推,開始嚷嚷着去吃飯。
其實陳啓星是想玩一會,沒想到他們找到藉口就不玩了。
反正自己也是贏,陳啓星找來衣服穿上,跟着他們出門吃飯去了。
幾個人唱着歌,吹着牛皮步行走了一段時間,就來到一處‘東來順’,吃了一頓涮羊肉。
火鍋陳啓星當然吃過,不過都是現下流行的四川火鍋。那種火鍋美味是美味,但是辣的要死,吃完屁股疼。
北京的火鍋是銅質的小火鍋,以清湯涮肉,自己蘸作料吃。幾個大老爺們吃飯,大多數時候是在喝酒。
陳啓星品嚐了正宗的北京二鍋頭,這可不同與他喝過的不到十塊錢的低檔版。一瓶好幾百塊,他們幾人幹掉了一箱多。再加上數不清的啤酒,即便是陳啓星酒量不錯,也喝得飄飄然了。
幾人喝到了半夜,然後才搖搖晃晃出了酒店門。
衛啓榮的幾個朋友,各自打車回去了。只剩下他們兩人,互相摟着一步三晃得往家走。
“兄,嗝,弟。哥哥,對你怎麼樣?”衛啓榮舌頭都打結了。
“沒,嗝,得說,你就是我的親二哥,嘔”陳啓星也是一樣,甚至忍不住在路邊吐了一會。
衛啓榮哈哈大笑:“你還是年輕,酒量可比我差遠了。”
陳啓星吐了半天,然後擦了擦嘴邊的污漬。今晚的錢是白賺了,贏了三千,請客花去三千五。一頓涮羊肉吃在了肚裡,然後全吐出來了
他咂摸咂摸嘴,吐了一口痰。喝酒嘔吐過後,嘴巴連帶嗓子都有股怪味。
不過喝酒的人都知道,喝醉酒吐完之後,腦子會清醒不少。冷風一吹,陳啓星拽起撒潑的衛啓榮繼續往家走。
因爲這老哥,開始耍酒瘋,叫囂着開車帶陳啓星出去兜風。爲了自己生命安全着想,陳啓星使出吃奶的力氣,拖着衛老二往回移動。
衛啓榮的力氣超出陳啓星的想象,即便處於醉酒狀態,他隨便揮動胳膊,都能把陳啓星帶一個踉蹌。
這傢伙是吃啥長得,怎麼這麼大勁?陳啓星心裡一陣嘀咕,連拉帶勸,好容易把對方帶回了四合院。
衛尚達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他瞪着衛啓榮,半天沒說話。倒是陳啓星跟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上前跟大伯賠不是。
“你是客人沒你的事”衛尚達轉頭看着小兒子,“整天就知道喝,你耽誤多少事情知不知道?”
讓陳啓星沒想到的是,衛啓榮上前一把推開自己老爸,還說了句:“你少管我!”說完,他歪七八扭得走向自己屋內。
二嫂王鳳也沒睡,她探出身來,架着自己的丈夫,嘴裡還小聲埋怨。
陳啓星很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衛尚達看着他,臉色一陣和緩:“這小子就這點不好,喝完酒特別不着調。我都批評他無數次了,還這麼我行我素。”
其實勾引衛老二喝酒的,正是陳啓星。他只好陪着笑臉,趕緊矇混過去。
正房那一地的菸頭,已經被人收拾乾淨。衛尚達見天色不早,安排陳啓星早點休息。
到了後半夜,陳啓星躺在牀上,聽着肚子裡“咕咕”在叫。因爲自己晚上吃的東西,都一股腦吐在了馬路邊。到這會兒,他可是又餓又渴。
躡手躡腳起來,陳啓星倒了一杯水喝下。然後他感覺一股尿意,於是就出門方便去。
悄悄帶上房門,陳啓星摸着黑,就往院中的廁所走。
等他尿完了,一身輕鬆之時。一個瘦高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
一開始,陳啓星被嚇了一跳。然後他凝神看了半天,才認出來,這是衛家的大哥衛啓彬。
“大哥,你也出來尿尿啊。”陳啓星還跟人家客氣。
衛啓彬左顧右盼,他似乎非常猶豫,陳啓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終於衛啓彬打定了主意,他湊近陳啓星的耳邊低聲說道:“你趕快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
也不講其中的原因,衛啓彬說完就匆匆回頭走了。只留下錯愕的陳啓星,呆立在茅房裡面。
很顯然衛啓彬是在專門等自己,他故意挑了一個人不知鬼不覺的時候。但陳啓星搞不明白,衛啓彬爲什麼要說這番話。
他是在警告自己麼?難道自己留在衛家,會發生什麼危險?陳啓星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
衛家父子三人,自己與衛啓彬相處的時間最短,但陳啓星莫名其妙認爲衛老大說話最可信。
再加上中午老太爺的那番分析,陳啓星覺得事情有些不妙。可哪裡不妙,他又想不出來。
難道這衛家是黑店,專門做人肉包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