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十點整，姚豔打着哈欠伸了伸懶腰。
換班的人已經來了，而她下班時間也該到了。於是她收起手機和充電器，跟店長打聲招呼便拿起包包走人。
十點鐘的蘇州站依舊是人來人往，但這一切跟她這個下班了的人無關。
跨上自行車，邊想着明天休假該去哪玩，邊往家走。
說是自己家，其實是她在外面租的一個單間。她們家離工作的地方太遠，來來回回不太方便。
在空調房裡待上一整天，出門以後被暖風一吹，身上舒舒服服的。
路過便利店，她進門買了點狗狗吃的餅乾，也爲自己準備明天出遊吃的零食。
晚間的弄堂裡稍微有點黑，不過經常住這裡的姚豔也習慣了。她哼着流行歌曲，穿過稍顯顛簸的石板路，然後把自行車停在小院裡。
房東太太那屋亮着燈光，八成還在研究股票。姚豔扶着外牆的欄杆，蹬蹬蹬上了小閣樓。
“球球快過來，媽媽給你買好吃的了。”一進門姚豔便開始呼喚自己養的寵物狗。
球球是一隻吉娃娃，跟在姚豔身邊好幾年了，性格特別黏人。
“球球你在哪呢？”叫了一聲沒反應，姚豔換上的拖鞋走進了臥室。
“原來你躲在這裡呢，媽媽叫你怎麼不答應啊？”中二病的女生總是把寵物當成自己的孩子，姚豔也不例外。如果她把伺候寵物的心拿出一部分來找男朋友，她也不至於單身到現在。
懷中抱着寵物，姚豔對它連親了好幾口，嘴上還一直問道：“今天過得開不開心？有沒有想媽媽？”
吉娃娃當然不會回答她，甚至當姚豔嘴脣親過來的時候，腦袋還向後仰。
“咦？你還敢躲，媽媽今天非要親到你不可...”
球球本能的反抗一陣子後，終於徹底放棄了，任由姚豔對它‘百般蹂躪’。
“唔，你身上怎麼有股怪味臭臭的？”姚豔抱着狗深深的嗅了嗅。吉娃娃對她呲了呲牙，好像有點生氣。
姚豔拍了拍它的小腦袋：“不講衛生，媽媽幫你洗個澡。”
閣樓裡有個樓上樓下公用的浴室。南方氣候潮溼，夏天如果不洗澡，睡覺都會不踏實。
吉娃娃球球見姚豔開始寬衣解帶，本能的想往外逃竄。姚豔伸腳把門抵住：“又不聽話了吧，跟媽媽一起衝個涼，然後帶你吃餅乾。”
說着她蹲下身，取下淋浴的噴嘴對準球球一陣沖洗。平常的球球並不怕水，可今天似乎有些反常。它頭垂得低低的，幾乎貼到了地上。
“你這樣讓我怎麼洗？”姚豔把它抱在懷裡，還爲它打上肥皂。
姚豔注意到球球身體在微微顫抖，於是奇怪的問：“水很冷嗎？”球球很有靈性的晃了晃腦袋，但又打了個噴嚏。
“看來還是着涼了。”姚豔將它貼胸抱好，球球的噴嚏打得更厲害了。
“媽媽很快就洗好了，乖球球等一下啊。”
在她沖洗的時候，吉娃娃面朝牆一動不動的蹲着。
說是很快洗好，但緊接着又是吹風機又是梳理毛髮，折騰了足有半個小時才結束。球球那個原本瘦弱的小身板洗完澡以後毛髮根根直豎。
出了浴室，姚豔看到房東太太的屋裡已經熄燈，看樣子已經睡了。
回屋換上睡衣，她從包裡拿出剛買的狗糧在吉娃娃眼前晃了晃。
“登登登登！你最愛吃的牌子。”說着她打開包裝，從裡面拿出一塊卡通骨頭模樣的餅乾遞到了球球面前。
吉娃娃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有些抗拒。
“你要不吃的話，以後就不幫你買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球球只好伸出舌頭微微舔了一口。甜甜的，好像加了不少麪粉。放開膽子咬了一小口，味道還不錯。
看着它狼吞虎嚥的模樣，姚豔很開心：“你呀就是死傲嬌，剛纔還不吃的呢，現在小半袋子都下去了。”
球球看起來是真餓了，光顧着吃沒空搭理她。
等它吃飽喝足，最後打了個飽嗝，姚豔便摟着它上牀睡覺。看樣子真的把球球當成親兒子來養了。
時鐘滴答滴答來到了零點，樓下傳來一陣女性的咳嗽聲。吉娃娃睜開眼睛，努力從姚豔的臂彎鑽了出來。
“喂，醒醒。”它用前爪推了推姚豔。
這娘們睡得還真死！球球用腦袋又拱了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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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豔終於有反應了，不過是把球球推到了一邊，嘴裡還迷迷糊糊說道：“別鬧，我明天還要出去玩呢。”
“玩個球！啊不對，別睡了，本大仙有話問你！”吉娃娃跳到她臉上亂蹦。
這樣鬧騰，任誰也睡不成。姚豔爬起身，抱起它然後丟下牀。
唉你這人！球球在地上蹦了幾下，但由於腿太短上不了牀。
眼睛一轉，它計上心頭...
姚豔半夢半醒之間，聽到有個顫抖的聲音在叫自己：“姚豔，姚豔，我死得好慘啊姚豔...”
這男人聲音聽起來格外的瘮人，使得姚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此時她睏意全無，抱着被單縮成一團：“誰，誰在那？”
這聲音好像是從牀底下發出來的：“我是被你驅除掉的冤魂，我死得好慘啊...”
“是我爸驅除你的，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是能看見鬼魂，但我不會道法啊。”姚豔被這聲音嚇出了哭腔。
那個男人的聲音稍微停頓了一陣，然後再次響起：“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我爸叫姚剛，你要報仇就去找他吧。反正他跟我媽離婚了，自己跟小三在一起住...”
這娘們還真孝順。
“你們姚家跟姚廣孝是什麼關係？”
“你說什麼？”
見她沒聽明白，男子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我不認識什麼姚廣孝，他是蘇州人嗎？”
“廢話，當然是你們蘇州的，妙智庵你沒去過嗎？”男子對她的無知感到不可思議。
姚豔當即反駁道：“蘇州人就一定要去過妙智庵嗎？”
“那當然啦，我們河南...”他本來想說我們河南人就都去過少林寺，仔細想了想他本人就沒去過少室山。
“你們河南？”姚豔終於反應過來了，“你們河南出的冤魂，跟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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