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啓星按原路返回,出了科教樓,從圍牆邊翻出了二中。
他最終沒有溶化劉建國老師的鬼魂,而是把他繼續留在了那裡。因爲按照自己的對錯認知,他認爲劉建國算是條好漢。起碼陳啓星自認爲,他是沒有人家那種覺悟,爲了守護自己喜愛的事物,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他甚至提出幫助劉建國對付紀鴻兵那羣惡棍,但是被劉建國拒絕了。劉老師講,陳啓星已經畢業了,就不算是二中的人了,所以沒有理由捲進這個無端的是非中。其實陳啓星再笨,他也看出來了,劉建國壓根沒有信心。他變成惡靈也只能稍稍拖延對方的腳步,他只是不想連累陳啓星罷了。
陳啓星從來沒有今天這樣,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他在幾個月前只不過是一個社會的渣滓,即便現在擁有了天眼,可又能如何?面對一個強大到可怕的敵人,與他們對抗的話,也許結局就會和劉建國一樣,落得被殺的下場。
他忘不了劉建國剛纔的怒吼:“我不用你幫忙!我現在死了,你還活着,咱倆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你不要爲了一個死人白白丟掉性命...”
“媽的,四眼狗你啥時候變得這麼爺們了!”陳啓星邊爬牆頭邊抹眼淚,心裡也亂糟糟的。
正當他翻過圍牆,準備往回走的時候。突然被人從後面勒住了脖子,一個抱摔被放趴倒在地上。陳啓星一吃痛,正要破口大罵,只見背後的那個人掏出手銬把他銬上了。
壞了,是警察!陳啓星叫苦不迭,自己滿以爲今晚鬧鬼,學校周圍應該沒人。沒想到人家警察叔叔埋伏在學校周圍,還來了個甕中捉鱉,把自己給逮了。
咋辦?陳啓星可明白自己現在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他身份不明,而且還鬼鬼祟祟翻牆頭。此刻他左手手心手背上,還有兩道大傷口。如果說是自己割的,就太侮辱警察叔叔的智商了。
朝四周看了看,陳啓星發現抓自己的警察只有一個人。難道自己可以趁他不注意跑掉嗎?這個主意剛在腦中形成,那個警察叔叔一點機會都不給,伸出一隻腳就踏在陳啓星的背上。
這下完了,自己跟王八一樣被人踩住了,還跑個毛線啊!陳啓星艱難得扭頭,看向那個警察叔叔。只見他從兜裡掏出個對講機,眼看着就要叫人。陳啓星連忙開口道:“別別別,警察同志你別叫人,咱們有話好商量,我真的不是壞人...”
這話說出口,陳啓星都覺得自己心虛。可那個警察同志一聽他開口說話,就“嗯”的一聲,彎腰把陳啓星翻了過來。
“怎麼是你!”他們兩人同時發出驚呼。原來抓住陳啓星的警察同志不是別人,就是之前幹過一次架的厲佔雨。陳啓星心說,怪不得這小子那麼能打,還愛管閒事,搞了半天是個警察啊!
確實如陳啓星想的那樣,厲佔雨本職工作是一名縣公安局的刑警。今天二中發生命案,接到報警後,他就來到現場。圍着學校轉了一圈,厲佔雨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即便他沒辦法親眼看見鬼魂,他也能感受到惡煞帶來的異常。他清楚自己在驅鬼一道是個菜鳥中的菜鳥,所以就沒有輕舉妄動。
更重要的是,通過調查,他還發現了不少疑點。首先就是那一名‘摔死’的死者的身份,在這人身上厲佔雨看到了不少用來抓鬼魂的工具。這傢伙無疑是個驅鬼人,而且還不是本地人。因爲縣城裡面幹驅鬼這一行的,也就剩下他們厲家了。
這個人到底是誰?是誰派他來的?厲佔雨疑心心大起,他敏銳感覺到事情的不同尋常。
可惜這種鬼魂的事情,是無法告知同事的。厲佔雨就提出晚上單獨加班,在二中附近蹲守。他認爲一定還有什麼人跟這個看似普通的‘意外身亡事故’有關,弄不好對方今晚會有所行動。
等了一晚上,厲佔雨終於抓到了‘大魚’,也就是現在趴在地上的陳啓星。
“你大晚上來二中幹什麼?”厲佔雨皺着眉頭審問陳啓星。
“廢話,當然是來抓鬼啊!要不然我吃飽撐的,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幹什麼。”一看是熟人,陳啓星心放到了肚子裡,沒好氣的回答。
“少跟我嬉皮笑臉的”厲佔雨有點生氣,“老實交代,昨晚死的人是不是你的同夥?你們有什麼目的?”
“我呸,少把我跟那羣混蛋相提並論,老子是受二中學妹的委託,來處理鬼魂的。只不過完事以後不小心被你捉住了而已。”陳啓星也有點火大,你小子竟然又想誣賴老子。
“完事?你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嗎?你一個人竟然能處理?”厲佔雨滿臉的不相信。
“不就是惡煞嘛,有什麼了不起。憑哥的本事還不就是手到擒來。”陳啓星忍不住又開始裝逼了。今天晚上確實是他一個人對付了傳說中的惡煞,這倒不是吹牛皮。他很想拍拍厲佔雨的肩膀,然後說:小鬼,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哥哥也做不到。跟哥學着點啊,哈哈。
“這麼說,你把那惡煞給消滅了嗎?”厲佔雨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惡煞這東西一般只存在傳說中。他聽長輩說惡煞這東西要是出世,沒有一羣驅鬼人配合絕對收拾不了。眼前這個年紀比自己小几歲的傢伙,竟然聲稱單獨解決惡煞,真的是匪夷所思。直到現在爲止,他還不知道陳啓星的姓名呢。
“呃...要說消滅還不至於。我暫時只把他變成普通的鬼魂罷了。”陳啓星還是說了實話,畢竟劉建國的鬼魂還在科教樓裡面,人家一進去就知道了。這東西可做不了假。
“什麼一陣叫消滅了,一陣又說沒消滅。你這人說話讓人很難相信,看你以往的所作所爲,我有理由懷疑你進學校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厲佔雨可沒那麼容易相信陳啓星的話,他從地上拽起陳啓星,就要往前面走。
“草,你少誣賴人。我不圖名不圖利爲民除害,甚至還負傷了。你們這些條子在一旁非但不幫忙,還說風涼話!”陳啓星邊罵邊往地上蹲,賴着不想走。
“什麼條子,我還筒子呢。”厲佔雨看他不肯走,就拿腳輕輕踢了一下他的屁股。沒想到陳啓星就地一滾,張嘴大喊:“警察打人啦!快來人啊!”
厲佔雨被他都氣樂了:“你這人怎麼跟無賴一樣。你放心,我不是帶你回局裡。你跟我去一個地方,鬼魂這種事情不能多向普通人透露。”
一聽不用去公安局了,陳啓星就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哎呀,不去警察局你早說嘛,我也是怕給你們民警同志添麻煩不是。咱們這是去哪啊?還有,你能不能把我這手銬給解開?”
厲佔雨斜着瞅了他一眼,開口道:“咱們去我爸家,在事情沒有交代清楚以前,手銬你就老老實實戴着吧。”陳啓星沒轍,只好老老實實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