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

可是現在我纔不管朱騰飛他是不是在耍大刀呢,而我所在意的真的只有他口袋裡的香菸而已,或許之前剛看到他的時候,我的確是挺討厭他的,畢竟整個宿舍裡就我一個人的話,對此我也會感到比較舒服,但是現在朱騰飛他卻爲我帶來了香菸,這就似乎抵消了此刻我對他的討厭一樣。

故此現在我抽着香菸,對朱騰飛他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繼續聽着他在這裡繼續說着陝西那邊的好,我真的就像一位從來不曾去過陝西的人一樣,就此帶着自己十足的虔誠,微笑中聆聽着。

反正朱騰飛這會給我講了很多很多關於陝西那邊的事情,當然也有他自己的一些經歷,至於他會來蘇蒙電器,那也是因爲這家公司的中介費最爲便宜而已,再一個就是,目前這個冰冷至極的宿舍裡,因爲朱騰飛他的到來,好像一下子就有了所謂的人氣一般,畢竟之前的我在這裡與不在這裡,從本質意義上而論,這個宿舍里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改變,或許只是因爲我像一具冰冷至極的屍體一般,不會說話,不會動吧?

……

接着很快就是第二天,奇怪的是朱騰飛竟然也是分在了動力平衡線上,也是歸葛班長管理,而葛班長甚至將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原封不動的說給了朱騰飛聽,甚至朱騰飛的師傅也是我的師傅,而我現在呢?其實我來這裡只和師傅學習了一天,隔天我就自己開始了操作,其實也沒有什麼難度,就是往塑料棒子輕的地方打螺絲而已。

而且這份工作怎麼說呢?要說無聊的話,那肯定是無聊透頂,而且我這個人或許也更加無聊吧?故此時間總是在我絕對的沉默與無聊中,就此飛速的流逝,也不知道爲什麼,此刻我又想到了古人說的那句,什麼一寸光陰一寸金的句子來,但是現在的時間對我而論,或許又暫時性的不存在任何意義了吧?

然而與我這種絕對無聊透頂之人完全不同的是,朱騰飛這位開朗的人,他似乎擁有着某種很是不得了的魔力一般,他總是笑呵呵的,無論和誰說話,不管是大聲說話還是小聲說話,他也總是笑眯眯的,至此這裡的員工們似乎也都很是喜歡和朱騰飛交流一般,他們在一起似乎有着永遠說不完的話一樣,真的就像一種很是不得了的魔力,從朱騰飛的身上散發了出來,至此影響着這裡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因爲目前甚至是葛班長,他似乎都挺喜歡和朱騰飛說話一樣,而我已經來了好多天了,除了第一天與自己的師傅和葛班長,短暫的交流過幾句話以後,直到現在,我已經在這條動力平衡線上,沒有和任何人進行過交流了。

但是對我而論,這一切的一切,其實根本就不重要,或者說根本也就不存在任何意義,我目前是有目標的,這個目標就是,在這裡呆上幾個月,然後趕緊逃離這裡,我知道這個地方冬天如此冷,那麼夏天肯定會熱到要人命,再一個伙食也是差勁到要死的地步。

所以更多的時候,我只是做着自己的工作,然後就像一個這個公司裡的外人一樣,默默的觀察着這個公司的某些事情的發展情況。

至此對我而論,時間亦也是短暫性的失去了意義,所以過得非常快,轉眼就是好多天之後了,最近這些天我因爲穿得少在上班的時候手被凍了,特別紅,也特別疼,這是我過去這近二十年記憶中,第一次凍手,晚上睡覺的時候,手放在被窩裡麻疼麻疼的。

然後就是我對朱騰飛也有了很多的瞭解,他根本不是一個人在蘇州的,是和他村子裡的很多人一起出來打工,也是從技校出來的,也只有他一個人從學校安排的那個廠子裡跑掉了,來尋找他自己心中那嚮往的新世界,真的很像幾年前在崑山勁勝公司的我,卻又和我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再一個就是我和朱騰飛又有了新的舍友,名叫張寶劍,我是覺得這個名字聽上去還挺厲害的,畢竟我們古代時所謂的尚方寶劍,那可一直都是帝王權力的象徵物品,所以我下意識認爲,寶劍他的家人給他起這個名字,肯定是有着特殊的期待的。

而張寶劍這個人頭髮也比較長,完全蓋住耳朵的那種,年齡比我大個兩三歲吧?個頭卻和我差不多,也不是很胖,但是寶劍明顯比我和朱騰飛要成熟多了,首先我和朱騰飛身上完全是早就一毛錢都沒有了,香菸?呵呵,或許只有我這傢伙煙癮太大,而朱騰飛抽菸給我感覺就是玩玩而已,根本就沒有煙癮一樣。

故此這會張寶劍的成熟就顯示出其價值所在了,寶劍的行李帶過來後是有兩條香菸的,雖然不是什麼比較貴的香菸,也就是五塊錢一包的黃山,但就寶劍這種可以考慮短暫未來的思維模式,這就比我們兩個要成熟,而且寶劍他口袋裡並不是一毛錢都沒有,嚴格來說,寶劍的口袋裡有的錢,甚至比這裡一個月的工資都要多吧?所以寶劍來這個破公司,根本不像我和朱騰飛一樣,完全是走投無路的形式。

而寶劍也有告訴我們兩個,他之前是在一個名叫廣州的地方打工,他所做的工作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工作,是製造大人們玩的那種特殊的玩具,反正是有各種各樣的,至於那些樣子與功能什麼的,反正寶劍給我們兩個介紹起來,那真的就是滔滔不絕。

但是寶劍和我們兩個在蘇蒙電器的工作是不一樣的,他是在注塑部門,也給我們兩個說了一些注塑部門的事情,原來我們所做的塑料棒樣子的毛刷,那都是注塑部門的機器做的,然後再到植毛車間進行植毛,再次經過QA以後,這纔到了我們動力平衡線上的。

只是我對於這些事情依然沒有任何興趣,我有興趣的依然是寶劍他的香菸,而寶劍這個人和朱騰飛幾乎一模一樣的開朗,除了喜歡和別人聊天以外,還很是大方,寶劍知道我早就沒有煙抽了,所以他總是會給我香菸,對此我也感到非常幸運,也很幸福。

再一個就是朱騰飛這小子,似乎離他們村裡那些打工同學所在的地方並不是很遠,所以最近經常晚上不在宿舍裡睡覺,當然根據朱騰飛他自己對我的叮囑說,他自己不在宿舍裡睡覺的時候,我可以蓋他的被子,這下子我就感到更加幸福了。

其實這怎麼說呢?我也是最近才發現,我們人類這種生物,真的比我之前理解到的更加奇怪不堪,尤其是我們男人吧,女人我還是不太清楚的,就說張寶劍和朱騰飛吧,他們兩個經常會討論關於女人的話題,而我自己也是奇怪到,最近生活與工作似乎也進入了正軌以後,其實我也想女人了,但我想到的只是雨兒和苗,偶爾也會奇怪的想到以前禮泉東關初中的文靜,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想到文靜,所以對此也是非常的苦惱,而對於蘇蒙電器的那幾位女孩子而論,除了幻想中想睡那位像雨兒的以外,其他的幾位女孩子,我一般是連看都不願意看的。

而且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躲在朱騰飛這無比暖和的大棉花被子裡難以入眠之時,我除了幻想女人以外,還會想着禮泉那邊的一些事情,主要是奶奶和母親還有兩個妹妹,真想知道她們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也不知道母親這個年又該怎麼過,其實我能想像出來母親的生活,一定是艱苦到難以想像的程度的。

但是我想歸想,而我這些奇怪亦沒有任何意義的想像力,對於這個絕對殘酷的世界,其實從本質上而論,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力,這一切我都是知道的,或者說目前的我也漸漸明白,其實自己從小無數次堅信與放棄堅信的老天爺,也是不存在的,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只是我的自以爲是。

所以我的打工生活,這又進入了枯燥乏味的境地,向前是根本不存在的未來,因爲前方沒有任何我所追逐的存在,至於苗?其實我覺得這又是我的自以爲是而已,所以向後,也就是回禮泉,那又是人間煉獄,我又開始理解自己其實進退兩難,無論怎麼做,其實都是不存在任何意義的。

故此最近我也在這枯燥乏味的無聊中,用大把的時間去思考,自己到底是什麼玩意,去思考爲什麼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喜歡金錢與權力,或者說,我認爲,其實用金錢與權力得到的某些存在,根本不是我自己想要的,比如我用金錢得到雨兒,其實那已經不是我夢中的雨兒了,故此用金錢得到的那刻,那已經根本就不是我從一開始想得到的所謂幸福,那已經完全變質了。

但是這種奇怪的問題,我又怎麼想都想不通一樣,而我生命中的時間,就是在這種無聊中飛快的流逝,而目前我坐在電腦邊上,打着螺絲,感受這冰冷至極的空氣同時,亦不時看着窗戶外面的鵝毛大雪。

九十三一百二十七一百六十四二百九十五一百八十五二十一一百三十四三百零九一百五十九四十九二百二十九一百九十九三百一百五十九二百三十六一百七十九二百三十八二百零九五十四三百一十五二百六十二二百一十三八十三一百六十二二百八十四七十九一百四十四四十八六十三一百六十九八十六二百五十九八十二一百六十二八十二一百六十二百零三七十六一百四十七二百八十七五十九三十九三百一十五一百六十九一百九十五十九一百三十二一百六十五二百五十八六十八一百二十八一百六十三二百零一二百四十九一百九十六二百九十四一百三十九八十五一百五十七二百六十九八十七四十四二百三十八二百七十七一百三十一六十八五十四二十八十一一百四十六三十四二百八十六一百七十二一百五十四二百一十二百四十二九十二二百五十九二百六十六一百八十二二百三十四七十三十九二百七十六二百零五四十二百九十二百五十五二百五十九二百三十三九十六九十九一百九十八二百七十七一百一十四
九十三一百二十七一百六十四二百九十五一百八十五二十一一百三十四三百零九一百五十九四十九二百二十九一百九十九三百一百五十九二百三十六一百七十九二百三十八二百零九五十四三百一十五二百六十二二百一十三八十三一百六十二二百八十四七十九一百四十四四十八六十三一百六十九八十六二百五十九八十二一百六十二八十二一百六十二百零三七十六一百四十七二百八十七五十九三十九三百一十五一百六十九一百九十五十九一百三十二一百六十五二百五十八六十八一百二十八一百六十三二百零一二百四十九一百九十六二百九十四一百三十九八十五一百五十七二百六十九八十七四十四二百三十八二百七十七一百三十一六十八五十四二十八十一一百四十六三十四二百八十六一百七十二一百五十四二百一十二百四十二九十二二百五十九二百六十六一百八十二二百三十四七十三十九二百七十六二百零五四十二百九十二百五十五二百五十九二百三十三九十六九十九一百九十八二百七十七一百一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