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

至此那剛剛似乎才因爲別的事情而稍微平息的痛苦又是噴涌而出,這一瞬間裡我的心臟又是劇烈的疼痛着,並不像是被某人用力揪住的感覺,而是一種像是刀割,並且還是一邊割一邊往上面撒鹽的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痛苦了。

我努力的抽着香菸,麻木至極中再一次想到了死,呵呵,是的,我知道有人所說的那句話已經再真實不過了:那些總是把死掛在嘴邊的人,其實他並非是真的想死,他只是缺愛而已。

我已不知道此刻自己該想些什麼,世人總是說着,夢想與愛情讓我們的人生變得擁有特殊的意義,變得讓我們無畏,可是這些東西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嗎?況且我與世人所理解的夢想與愛情觀點還不太一樣,世人認爲不管是夢想還是愛情,那都是美麗到讓人目眩的存在,而在我的理解之中,不管是夢想還是愛情,那都是我們人類的自私,本質是慾望而已。

故此我失神,我痛苦到想大聲哭泣,我麻木至極的用破舊而又硬到出奇的電腦鍵盤,打着文字,這些文字訴說着自己此刻的心情,訴說着我那已經死掉的夢想與愛情,也就是自己死掉的慾望,我將這些文字發在QQ空間,我是想着讓別人看到我這些文字嗎?甚至還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用電腦上的攝像頭給自己照了張照片,我是期待着別人同情我而對自己進行某種安慰嗎?不,不、不、其實我可能只是想讓雨兒看到這些文字而已,讓她知道,其實我是有多麼自私的愛着她吧?

呵呵,無聊至極的文字,甚至乃是蒼白無力的慾望。

我亦還是抽着香菸,看着自己發在QQ空間的東西,這一刻真的是思緒萬千,真的是想哭到渾身都在顫抖了,但現在不能哭泣?但這些似乎都不怎麼重要,其實我知道雨兒根本就不會去看這些無聊的文字,甚至是我拍的那張無聊至極的照片,是的,這張照片我看着都覺得,這個人馬上就要哭出聲的感覺一樣。

可是,天啊!這些文字,或者說我自己現在心中的所想,這是有多麼的蒼白,多麼的空洞啊!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爲何會有這種理解,真的不知道呢。

我現在就像一個傻子一樣呆呆的坐在電腦邊上,不住的抽着香菸,我在想什麼呢?其實我也並不知道啊,真的就是這樣的,但我知道,我不能就此再痛苦下去了,因爲再如此痛苦下去,我真的會徹底崩潰的,所以我即是胡亂的看着電腦上那些遊戲的圖標,我是想打遊戲嗎?呵呵,還是不知道呢,最後又看着許多電影的名字,只是一直都不點開而已。

……

天知道我這一夜到底做了與想了些什麼,而這轉眼之間就是過了很多天,其實在過去的那些天裡,我除了吃飯基本就是睡覺,但也處理了很多事情,比如根據奶奶的安排,我讓人挖了地裡的蘋果樹,我知道奶奶對於分地的事情很是上心的,而且這些蘋果樹還可以賣錢,聽說他們是用去燒木炭用的,給了我不到三百塊錢,這些錢加上奶奶又給我的一些,我買了一個手機,黑色直板的,看上去挺漂亮的,但我不知道這玩意到底是什麼牌子的,因爲是英語字母,可我知道,這就是說明這款手機不是什麼好牌子,只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有屬於自己的手機了。

然後就是回了幾躺家,家?不對,是去了幾躺母親和兩位妹妹的家,兩位妹妹還是挺怕我的,並且母親也還是挺怕我的,所以母親找了我黃埔村的姨夫來到家裡,這是想對我做某種思想工作,只是姨夫並沒有將我的思想工作做通,我只是堅持要按照奶奶的意思去分地而已,姨夫最後很是生氣,但他生氣也沒有什麼用,因爲我早就心意已決。

接着就是母親去大隊隊長大魚家門口去鬧事,我原本是在大街上瞎轉悠呢,因爲最近奶奶總是給我錢,讓我比較富裕,我口袋裡隨便都可以掏出好幾百塊錢,所以煙都抽十塊錢一包的,再一個也就喜歡在大街上轉悠了,只是我接到電話,是姑父的,其實這是我回來以後第一次聽到姑父的聲音,是的,我並沒有去看望姑姑和姑父,因爲我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姑父是在電話裡告訴我說,我母親在大隊隊長大魚家門口鬧事,讓我去看看的,而我走到橋北村,就是剛過奇怪的橋,也就是剛過永平橋之時,我郭安爸爸,我是叫他爸爸,一般是叫安爸,他應該是大隊裡的什麼官,我聽奶奶最近幾天給我講過很多關於我們西北關村的瑣事的。

安爸開車帶我去了母親鬧事的地方,我看到母親的時候,母親正坐在大魚家門口的一堆石子上,但好像不是在破口大罵一樣,我覺得母親肯定是來說她並不同意我如此分地的這種事情的,但可能大魚不想看到母親她吧?所以纔有了現在這種事情的發生。

我走到母親邊上,告訴母親說:“不要再鬧事了,賣地是國家決定的,沒有任何人有能力改變這件事情的,而至於錢給誰是我決定的,與隊長無關,你在這裡罵他沒有任何意義,回家去吧,你若再鬧事,我就打你了。”

母親或許是覺得目前看熱鬧的人比較多吧?所以膽子也大,竟然跟我頂嘴,但是我並沒有理會此刻的母親,母親或許在這一刻裡知道所有的事情,已經不是她可以改變的了吧?所以母親絕望的起身,就此離開了這裡。

這會大魚纔打開他家緊閉的大門,這纔出來和我說了幾句話,而我只是笑着,並不回答大魚的任何話而已。

這件事情過去不久的一天,突然姑父找我,我知道姑父太過着急了,至此也就暴露了他的目的,姑父還是老樣子,個頭比較矮,但看上去挺精神的,開着他的別克車,讓我上車,說是大隊隊長找我,雖然姑父的確在此時此刻其他的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我都是明白的,我現在多想告訴姑父他說,求求你了,別再把我當智障兒童看待了,你那些下三爛的思維模式,我拿腳指頭這種沒有腦細胞的地方,都是可以瞬間理解的。

但是這話到嘴邊,卻是始終無法說出口,我知道姑父現在也是打的感情牌,我知道自己從小到大,姑父一直對我很好的,甚至我記憶最深刻的地方是,當時爺爺不同意姑父與姑姑的婚事,姑姑哭着,而我和行哥去姑父家,當時姑父正在佈置新房,是的,那時候的姑姑太漂亮了,呵呵,最終姑父與姑姑結婚之後,一直一直對我都挺好的。

只是現在的這位姑父,其實已經不再是我曾經認識的那位了,我知道的,雖然姑父一邊開着車,一邊傻笑着,雖然姑父的確什麼話也不說,但我知道他是個壞人,是個自私到要將本該屬於我的一切全部奪走,要將我徹底變成一無所有的垃圾。

姑父開着車,帶着我到了大魚家的門口,大魚看到姑父以後咧嘴笑着對姑父開口:“這麼分地,那你以後給豹子買車買房哦。”

姑父聽後只是傻傻的笑着,我知道大魚現在心裡也是在可憐我,我知道大魚是個明白人,大魚他要是腦子有問題的話,那就不可能坐上隊長的位置,這些我都是知道的,只是現在的此時此刻,我什麼話也沒有說,因爲我知道,我根本不需要說任何話。

最終大魚帶着我進了他家裡,而姑父則是開着車立即離開了這裡,接着大魚還是在那張玻璃茶几處招待了我,我們還是抽着香菸,先聊了幾句,而大魚此刻關心的問着我,以後有什麼打算,我只是麻木的抽着香菸開口:“什麼都沒有了,我去外地打工,永遠都不想回來了,這是我的命。”

大魚聽後突然他那開朗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然後即是一陣沉默,我不知道此刻大魚是在想些什麼,但我知道自己是在想些什麼的,其實我是什麼也沒有想,腦袋裡完全就是徹底的空白一片。

大魚最後可能是受不了這種非常奇怪的沉默氣氛吧?所以苦澀的一笑,又是籲……長長的嘆了口氣這才說着:“要不?要不,你就不要這樣分地了,我們重新商量一下?”

“不了,我寫保證書給你,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的。”

我是立刻就給了大魚這樣的回答,大魚又是給我發了一支香菸,然後我點燃抽着,接着大魚就拿了紙和筆,讓我寫保證書和簽字,我按照大魚的意思在紙上寫着字,我看到自己寫的字歪歪扭扭的,但這些根本不重要,我知道的,重要的是這段文字將要訴說的是什麼。

這段根本沒有幾句話的文字,真的就是幾段歪歪扭扭的文字,其實是在訴說着分地的事情是我郭豹一人的意思,與他人與大隊上是沒有任何關係的,故此名叫郭豹的人在此保證,以後出了任何事情,不會找大隊的麻煩,至此我就是在這段文字下面,簽字,並且畫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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