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八

我聽後是沒有再說些什麼的,只是保持着沉默,因爲我知道大人們總是以他們自己的經驗,然後再去判斷一件事情的,所以,這所謂的努力談何容易,我自己站在雨兒邊上,那可是連正常談話的勇氣都沒有的,不過這位公安似乎也說的有些道理,看看現在的自己,到底像什麼樣子呢?

我就是蹲在地上,抱着雙腿,心裡完全被一種世人所謂的恐懼感佔據着心靈,因爲今天是星期一,自己現在明顯不能去應聘,再一個也沒有了買被子的錢,目前的公安所在意的,完全就是我假證件的事情,而丟錢的事情根本就是絕口不提,我可以理解到,他們根本不會幫我去找錢的,這早已是事實的真相。

故此現在的我,真的唯有出神中發呆,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除此之外,那根本就是任何事情也做不了。

而這幾位公安或許是覺得現在的我太過可憐了吧?所以又和我聊了一些別的,當然對於我丟錢的事情,依舊是絕口不提,不過最後,其中一位公安卻說着,他去找那位打我的公安去說說情,說是我的確是挺可憐的,挺不容易的,再說了,雖然是假證件,但上面的信息都是真實的,這種事情,也不算是什麼大事之類的。

我是非常相信這位年齡較大的公安會去替我說情的,因爲他目前已經起身出去了,而我就依舊蹲在地上發呆,過了一會兒,這位年齡較大的公安回來後告訴我說,他已經幫我說情了,說是那位打我的公安,會考慮酌情處理的。

而我只是苦澀至極的笑笑,因爲這件事情已經導致我目前的情況十分嚴峻,而且我也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當時還把三百塊錢給了飛躍中介的婷婷,所以目前而論,我自己還是有三百塊錢的,要不然的話,自己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就在我不住的想着這些的時候,突然我邊上那位自稱是中醫的年輕小夥子,這會卻對公安說着,他想起來他還有位朋友在蘇州的,他現在可以出去給他的朋友打電話,我是完全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小夥子,目前給他的所謂朋友打電話到底有什麼意義。

只是一位年齡較大的公安起身離開,就直接將之前打我的那位公安喊了過來,然後打開鐵籠子的鎖子,這就把這位年輕的小夥子帶走了,反正這位年輕的小夥子被帶走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這裡,所以這個鐵籠子裡,最終只是剩下我一個人。

我一個人在裡面真的是思緒萬千,蹲在地上想了很多很多,而且自己完全不知道目前的時間,因爲這裡是在一棟建築的裡面,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天空的,裡面所有的照明是以熒光燈構成的,再一個也沒有可以看時間的鐘表,故此我也不知道自己蹲在地上,到底胡思亂想中發了多久的呆。

……

我是真的不知道時間的,只是知道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自己似乎都忘記了時間一般,甚至我都想着,可能都過了一天一夜了吧?反正我是覺得過去的時間特別特別漫長,而且我前面的那排年齡較大的公安,明顯換了一次班。

而這會,卻有一位女公安,大約三十歲左右,看上去還挺漂亮的,這也許是她身材比較好吧?穿着非常乾淨整潔的女式公安制服,這就打開了鐵籠子的鎖子,然後讓我跟着她,我是不知道她要帶我去哪裡的,但我依舊是跟隨着她,我想着,她可能是準備處理我吧?

所以我心裡這會很是害怕,完全就是忐忑不安,因爲這種假證件的事情,我是第一次遇到,根本就不知道會遭受到什麼樣的處理。

只是這位女公安,這會將我帶到之前我簽字畫押的那個房間裡,也就是那個有着巨大銀色機器的房間,然後她看着我開口:“你是假證件吧?”

“嗯。”

我只是非常無神的回答着,然後這位女公安就告訴我說:“現在交五百塊錢的罰款,然後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我幾乎是瞬間低聲回答的:“我沒有五百塊錢,身上只是十幾塊錢,而且還被收了,我本來就是報警找錢的,我錢在網吧被偷了,但是錢沒有幫我找,我自己卻被抓起來關在了這裡。”

這位女公安聽了我這似乎是胡亂的敘述之後,這就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會,反正她目前是保持着沉默,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但我知道,我自己真的是沒有錢的,我要是有錢的話,我可能早就找到工作了,還能睡在網吧嗎?

只是這位女公安沉默了一小會之後,這就問了我被關在這裡具體的事情經過,反正我肯定是完全沒有說謊的進行了回答,包括我自己當時在芯動力網吧,看到那位五十歲左右的公安之後,因爲我認爲要對公安人員絕對真實,不能說謊,所以說了自己證件是假的,但信息是真實無誤的之類的,直到自己被關在這裡,然後捱打再到現在。

這位女公安現在看上去,那可是非常認真的在聽着我的敘述,這就又問了我一些其他的問題,當然是有問到,我爲什麼會躲在網吧裡睡覺,我也是非常虔誠的進行了如實的回答,說自己剛從崑山過來,然後在新華路那裡找工作,但是中介費都高到我根本沒有錢支付的地步,這就選擇一箇中介費便宜的,而飛躍中介的人說要等到星期一之類的。

接着這位女公安又是一陣沉默,好像又是在思索些什麼,而我只是低着頭,眼神的餘光只是看着她的雙腳,她這會穿着的是黑色高跟皮鞋,我覺得她一定很冷吧?但我可沒有把這種顧慮說出來,因爲我只是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的,或許我也是儘量讓自己現在看起來很是可憐的樣子吧?

反正這位女公安這會就一直站在我的身邊,根本就是一句話也不想說的樣子了,而我覺得自己目前必須打破這種沉默的氣氛,因爲我知道,這其實是一種機會,我能感覺到的,這位女公安其實這會心軟了,所以我就低聲訴說着,我必須要去找工作什麼的,不然自己會死掉的,而且自己現在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肚子很餓之類的。

但是這位女公安聽了我的話以後,突然出去了,就讓我一個人先在這裡呆着,說是她自己馬上就會回來,我是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去做什麼了,而現在的自己只是麻木的看着眼前這個,大型的銀白色機器,然後無神的發呆而已。

大約過了有十幾分鍾吧?反正我是估計的,而且也覺得這裡非常冷,甚至我都覺得外面的天氣是不是有什麼比較大的變化?因爲我明顯感覺到這裡比之前似乎更加寒冷了,而此時那位女公安這纔回來。

然後她就看着我說道:“我去看了你的物品,只有十三塊錢,還有一張記錄着一個電話號碼的紙條,半包香菸,一個打火機,接着什麼都沒有了,連個手機都沒有,現在你那張假的身份證,我們肯定是不會給你的,所以我和我們上面的領導商量過,現在就是放你出去,錢我們先不說,你可是連身份證都沒有的,你怎麼找工作,你現在告訴我?”

我是一下子被這位女公安給問傻了,因爲她所說的情況完全就是我目前所要面臨的真實情況,根本就沒有絲毫的亂說成分,我之前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假證件竟然要被收掉,而目前這位女公安所告訴我的事情,確實是讓我感到了非常巨大的壓力,我可不是傻子,我是知道錢可能還好說,因爲飛躍中介裡有我三百塊錢呢,但是這個證件卻是一個巨大的難題,而且還有被褥的事情。

所以我現在沉默到完全就是一聲不吭的地步,真的是害怕與擔憂到了徹底的無神,甚至我自己的大腦思維,目前已經完全不夠用了。

女公安看我一直只是低頭沉默不語,這就又是開口:“你紙條上記錄的那個電話號碼,是你朋友的,還是你家裡人的?”

那是苗的電話號碼,目前的苗對我而論,好像不是朋友吧?當然也就不是所謂的家人了,我根本不知道苗對我而論到底是什麼人,所以我只是支支吾吾的開口:“一位女孩子的。”

“哦,那你在這邊還有其他朋友嗎?”

我瞬間即是回答:“沒有。”

接着女公安似乎又進入了某種思考的狀態下,然後過了大約幾十秒的時間,這又開口:“你在這等着,我去找我們領導再商量一下。”

聽了女公安的這種話以後,我也是陷入了一陣沉思,因爲我知道,即便就是目前自己有五百塊錢,然後被放出去,那麼自己將要接受的現實,沒有證件,那也是非常非常可怕的,自己似乎完全沒有能力解決呢,但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想到了金左岸網吧,想到這個網吧之後,這就又想到了那位老闆陳華的親戚,也就是那位四十歲左右的女收銀員,這下子真的就是豁然開朗,因爲我知道自己從這裡出去之後,能做些什麼來彌補這次的人生過錯了,而且我更知道,彌補過錯的機率,那幾乎是百分之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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