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走了。”
房門被從外面打開，崇軒不輕不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唐雲海從妹妹身上收回目光，好奇問道：“去哪？”
“去找藥王。”崇軒頭也不回，徑自轉身往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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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要被嫖客踏爛門檻的回香樓白天門可羅雀，沒有那位達官貴人樂意這個白日**的大帽子扣在頭上，丟祖宗和自己的臉。
花魁老鴇鬼公們都趁這時候好好休息，不料今日竟有兩個登徒子大白天的就進了這風雨場所的大門。
唐雲海看向四下一臉不解，不明白崇軒說是去找藥王，卻怎麼帶他來這種地方，難不成這小子腦殼被門擠了？
記性很好見過一次便認準唐雲海的老鴇忙不迭堆起一張笑臉，扭動着她那算不上極品的腰肢徐徐走來。
“呦，兩位公子好雅興，這麼早就來照顧小店生意了。”
崇軒眼神示意唐雲海少安毋躁，扭頭就嘴角咧出個與老鴇心照不宣的笑意，什麼話也沒說，伸手就先從懷中摸出十兩的一錠銀元丟過去。
“百事通和燕兒在一起？”
勢利眼老鴇結果銀元，先是拿門牙狠狠啃了一口，斷定沒摻水分這纔不答反問，“這位爺，那小子又欠您幾百兩銀子？他可跟咱們這小店沒半毛錢關係。”
“不是，我想跟他打聽個人。”崇軒先給了老鴇一枚定心丸，接着好奇問道：“怎麼，常有人來回香樓找他麻煩？”
老鴇拍拍早已風光無存的胸脯鬆了口氣，旋即哀怨道：“可不是嗎，小王八蛋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欠下無數外債償還不起，都知道他與我們家燕兒好，這回香樓的門檻都叫討債的踏破好幾回了。”
“他現在就跟燕兒在一起？”崇軒笑問道。
只見老鴇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也不知轉了幾多圈才現出貪婪目光，“這倒不假，可公子要見咱家燕兒，十兩銀子哪夠啊？”
再明顯露骨不過的暗示，崇軒哪會不懂。
對此並不上心的崇軒手掌伸向唐雲海，見唐雲海一臉糾結的無動於衷，崇軒沒好氣道：“快點，你還真想把這麼大個蘇州翻過來不成？”
唐雲海終於半信半疑，很不乾脆的摸出一個錢囊放在崇軒手心。
崇軒豎起大拇指讚了一句上道，將那錢囊拿在手裡掂了掂份量，不輕，一臉豪邁視金如土將錢囊整個扔向老鴇。
幾百兩銀子在裡頭不說，光那個蜀繡金絲鑲邊的錢囊看似就能值個大價錢，此時橫空飛來，老鴇滿心歡喜伸手攔下。
打開錢囊確認一眼，份量已在剛纔接下時手法老道掂量明白的老鴇笑容更甚，躬身做足了姿態笑道：“二位爺請上二樓，看到名叫留香閣的廂房進去便是。”
她可不管這兩位是真來打聽人的還是來討債的，周百通那小王八蛋真被打死纔好，從此便沒人耽擱燕兒的前程。
真金白銀，可是這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到了二樓梯口，崇軒放眼四下一瞧，果真如那老鴇所言，東邊走廊盡頭便有一間“留香閣”坐落，二話不說邁開大步走去。
在他身後，唐雲海原想開口，見崇軒沒給自己機會也只好作罷，加快幾步跟上。
屋子裡，燕兒手捧白巾小心擦拭着周百通臉上的一塊青紫之處，聲如夜鶯般開口，“周哥哥，昨天那些人又來找你了。”
坐在椅子上的周百通握住燕兒一隻柔荑，一臉正色盯着對面女子，“燕兒，你相信我的爲人嗎？”
“燕兒自然相信，周哥哥沒欠他們銀子。”那日爲楊柔崇軒獻舞衆星捧月的女子應道。
百事通點頭欣慰一笑，接着又一臉憤懣說道：“他們跟我花銀子買了消息，事後又說那銀子是我欠他們的，這幫人仗着勢大顛倒黑白，真是該死。”
“周哥哥別再招惹他們了。”少女放下手中白巾，轉身去不知捧了一盒什麼東西回來，“燕兒這還有些積蓄，先拿去還給他們吧。”
“燕兒！莫說我不欠他們的，就算真欠了他們的，怎麼能用你的繼續來還，我沒能幫你贖身已經十分內疚，再拿了你的銀子，我還算個男人嗎？”
說話時周百通已經推回那紫檀木盒，燕兒還要出聲勸阻，房門卻忽然被人推開。
看清了門口那負劍三柄的人，燕兒忙將木盒放在桌上，施了個萬福，“燕兒見過崇軒公子。”
周百通一樣起身行禮，只是他當日只見過崇軒和女扮男裝的楊柔，對崇軒身後那錦衣玉服的公子哥難免陌生。
崇軒回禮後周百通便乾脆問道：“不知這位是？”
“唐雲海。”崇軒只情描淡寫的點出名字，不擔心消息靈通的周百通不識此人。
果然，下一刻周百通便眼前一亮，露出驚訝神情。
崇軒領唐雲海進屋之後關上房門，一雙慧眼盯着周百通神色表情問道：“你真沒欠那些人銀子？”
“沒有。”
百事通回答的乾脆果決，神色未曾現出絲毫波動。
自幼便在客棧跑堂，見慣了三教九流的崇軒心中立刻有了答案。
“我們幫你給燕兒贖身，在替你教訓那些人，不過你也要幫我一個忙才行。”
周百通聞言瞪大眼睛，忍不住內心喜悅笑道：“崇軒公子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只要百事通能做到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自打進屋便沒說過話的唐雲海目光落在周百通身上，事到如今，他也只好跟崇軒將賭注押寶在此人身上，實在不行，還是要翻一翻蘇州城的。
聽聞有望給燕兒贖身，周百通臉上只剩下難以掩飾的欣喜，靜候崇軒開口。
崇軒也沒功夫沒心思在這裡打啞謎，乾脆利落道：“我要找一個人，名叫黃羽，他就在蘇州。”
“是閻王讓人三更死，他必保人過五更的藥王黃羽？”周百通果然知道此人。
見崇軒點頭，周百通再次問道：“崇軒公子能確定黃老前輩人在蘇州？”
“針仙說的，估計假不了。”
“那好，此事便包在我身上。”周百通底氣十足，胸有成竹的打下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