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熠飛在雨天瑤的安撫下,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氣惱肯定還是有,但他不再一味的自責自己的自以爲是,而是仔細分析這件事,琢磨着幕後主使者的目的是什麼,和百名之戰有什麼關係?
然而這些問題不是他原地琢磨就能琢磨出結果的,必須按字條上的去做才能找到答案。
不就是參加百名之戰嗎?這有何難?反正他又不求名次,只是去參加就行。
“瑤兒,剛纔傷到了你是不是?讓我看看。”素熠飛拉起雨天瑤方纔被燙傷的手,想看看她的傷勢如何,當看到她的手沒有任何的損傷,有些驚訝。
剛剛他情緒失控,體內的焚火之力外泄,不管是任何人碰了都會有所損傷,沒受傷纔是怪事。
“我沒事,你放心吧。今天是救不到伯母了,花緋紅和花子需拿着無名之書已經逃遠,現在去追多半是追不上的,我們回去吧,回去再說。”雨天瑤將素熠飛拉走,沒有當場說明情況。
他們爲了讓世人以爲無名之書已經被花家奪走,把幾個江湖人凍在樹叢裡,讓他們做‘見證’,好將這件事傳出去。可是有些事卻不能傳出去,所以不能當場說。
素熠飛不笨,很快就明白雨天瑤的用意,不再多問,和她一起離開,心裡開始計劃下一步該怎麼走?
百名之戰,是三大超級勢力搞出來的選拔賽,參賽的人必須三十歲以下,其他的不限,也就是說,即便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只要你的年齡符合就可以去參加,不過參加的後果自負。
以往參加百名之戰的人都會超過半數傷亡,在參賽之前得先簽下生死狀,是生是死,各憑本事。
因爲參賽的人都是江湖各大勢力的天才人物,實力非凡,所以普通人都不敢隨意去參加,擔心小命不保。
不管這個百名之戰到底有多兇險,爲了救母親,他都必須去。
“素熠飛,你放心吧,伯母現在肯定沒事的。只要抓走伯母的人不是花家、何家,那麼她就不會有生命危險。我覺得剛開始抓走伯母的應該是花緋紅和花子需,不然他們不會那麼快就知道這件事,更不可能約我們次日就拿無名之書去換人?按照這樣的速度來看,伯母是被他們抓走的無疑。花緋紅只是想要無名之書,書到手了,伯母對她就沒有任何的用處,她犯不着繼續扣留。依我看來,伯母應該是被人從他們手中給救走了,至於救走伯母的人是誰,這個恐怕連花緋紅都不知道。”雨天瑤走出十里亭不遠就開口說話,把心裡所猜想出的東西都說出來。
“瑤兒,我總覺得我們身邊藏着一個非常厲害的人。從小到大,不管我遇到什麼危險,都能逢凶化吉。記得十歲那年,我因爲貪玩差點掉下懸崖,可是卻被一陣風給救了,那一陣風將我從懸崖的邊緣給吹了上來,而且不傷我分毫,天下的有那麼奇怪的風嗎?還有一次,我路過一家酒樓,上面的花盤掉落,不偏不倚,正好對着我的頭頂上砸來,可是那花盤掉到我的頭頂上時,極爲怪異,就彷彿是棉花掉到頭頂,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類似於這樣的怪事,還有很多,當時我沒有多想,認爲只是自己運氣好,可是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素熠飛想起從小到大的各種怪事,感覺身邊有個神秘的人無時無刻都在保護着他。
不過自從他得到至尊劍之後,這種奇怪的事就很少發生了,尤其是近來幾年,幾乎不曾再發生過。
難道是因爲他有能力自保,所以這個神秘人就離開了?
“是你身邊有一個非常厲害的人,不是我們。”雨天瑤故意強調,然後想了想,分析說道:“如果你身邊真有這麼厲害的神秘人,那他爲什麼要保護你?他從小就開始保護你,不會一開始就知道你是未來的至尊劍主吧?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如果不是因爲這個,那麼這個神秘人肯定和你有淵源,和你們素家有淵源。若他真的與你們家有淵源,不可能只保護你,不保護其他的人,所以伯母很有可能是被這個神秘人給救走了。”
“你說的這些也有些道理。”
“嘿嘿!本公主可是個聰明人。你想想,如果你們素家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官宦之家,那無名之書爲何會在你們家?世上那麼多人想要這本書,以你們家的實力,能保得住嗎?可是直到現在,這本書還好好的在你家,只有一種可能,世人不知道書在你們家。花家的人之所以知道,應該是和數十年前兩家的交往有關。何家得知無名之書在素家的事,應該是花家透露的,而且最近才知道,要不然何家早上門來搶了。素熠飛,你家那本無名之書到底是怎麼得來的?”
“我也不太清楚,無名之書在我太爺爺那一輩就有了,至於我太爺爺之前的事,我完全不知。不過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這些年來我也曾經調查過,世人的確不知道無名之書在素家。花家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爲我爺爺當年不小心說漏了嘴,我甚至認爲,花家願意與我們家結親,完全是衝着這本書來了。要不是花緋紅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無法接受我這個廢物,主動解除婚約,我想我很有可能會按照爺爺訂下的親事,娶她爲妻。”
“如今沒能娶到如花似玉的花緋紅,你是不是很遺憾啊?”雨天瑤吃醋道,氣呼呼地瞪着素熠飛,就是不喜歡他和別的女人好,哪怕是說說也不行。
“你的醋罈子也太容易打碎了吧。”素熠飛嘴上抱怨,但心裡卻歡喜得不行,覺得雨天瑤爲他吃醋的樣子甚是可愛。
他們不是一見鍾情,也不像普通情侶那樣天天濃情蜜意,你儂我儂的情話不斷,更沒有風花雪月、琴舞合鳴,而是相互幫助,聯手禦敵,爲保護重要的人而戰。
或許這就是他們能走到一塊的重要原因,如果鬼丫頭是那種單純只想找個愛他的男人,陪她一起浪漫度日,他或許就不會喜歡上她,更不會對她如此着迷。在他看來,她最爲迷人的地方就是可以爲了心中所在乎的人奮不顧身。
“本公主的醋罈子就這麼容易碎,你有意見嗎?別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敢揹着我和別的女人有來往,那我就先把你廢了,再把那個女的給廢了。”
“納妾也不行嗎?”
“你還想納妾?正妻都還沒娶,你就想着納妾了?素熠飛,你去死吧。”雨天瑤知道素熠飛是在開玩笑,但她很不喜歡這個玩笑,狠狠踩了他一腳便負氣離去。
“啊……你那麼用力踩做啥呢?我的腳都快被你踩爛了。鬼丫頭,你走得快乾什麼?等等我呀!我只不過是說說而已,又沒有打算納妾,你至於那麼生氣嗎?”素熠飛在後面一拐一拐地追,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樹林深處有個人盯着他們看。
在雨天瑤和素熠飛走遠之後,躲在樹背後的人才現身,一個身穿白袍素衣的人,滿頭白髮,但他的面容卻像是個三十出頭的人。
白袍素衣人將頭上的披風帽拉下,擡頭看着遠處已經變成兩個小點的人,露出神秘又古怪的笑容,自言自語道:“這小子,找了個聰明伶俐的丫頭,不錯不錯。”
能根據那麼一點小線索分析出距離真相不遠的信息,真是夠聰明的。如此聰明的丫頭,爲什麼他以前沒發現呢?
雨天瑤回到都城就直接回皇宮了,沒有再去素家。回到皇宮之後才知道皇上已經下旨,封素熠飛爲焰王,准許隨意進宮,不需再行任何的通報,享受着親王一樣的待遇。
對於早已經知道的事,雨天瑤並不驚訝,只是覺得衆人看她的目光不太一樣了,以前都只是畏懼她,心中鄙夷她,如今是羨慕她、妒忌她。
這恐怕是拖了素熠飛的福吧,如今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文不行武不會的廢物,而是能文能武、器宇不凡的王爺了,是無數少女心目中的良人,可是這樣的好男人,已經有主,所以衆多少女們只能羨慕嫉妒,個個心裡暗自苦喊:早知道素熠飛是如此優秀的人,她們就拖媒婆做媒了,以素家當時的情況,一般的姑娘都有機會嫁進素家的。
後悔啊!
誰說素熠飛是個紈絝子弟來着?誰說素熠飛文不行武不會的?誰說的站出來,保證不打死你。人家明明就是如此優秀的一個人,比那個左朔功不知道好多少倍,你卻把人家說得一文不值,誤導了我們萬千的少女,你說你該不該打?
被封爲焰王,素熠飛有點驚訝,但只是有點而已,在聽到太監念旨的時候心裡嘀咕着:焰王焰王,閻王閻王,難道皇上是想要他做閻王不成?
接過聖旨之後,傳旨的太監一離開,素明德就開玩笑道:“下官見過王爺。”
“爹,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煩着呢!”素熠飛沒有因爲皇上的賞賜而開心,依然愁眉苦臉。
“還在想着你孃的事嗎?既然那人要求你去百名之戰,你去便是了。你娘只要不是落在何家人的手裡,定不會有生命危險。爹知道你並非池中物,此生必不會平凡,所以你放手去闖吧,如果累了就回家,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你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事,家永遠都是你的避風港。你爹我雖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會拼盡全力保護你們母子兩。”素明德用手輕輕拍了拍素熠飛的肩膀,用父親的方式關心並鼓勵兒子。
在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把對妻子的擔憂時刻掛在嘴邊,這樣只會增加兒子的壓力。他只要知道何映雪沒有落在何家人的手裡就行。
“爹,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娘給救回來的,不管我將來有什麼成就,不管我是誰,你們永遠都是我最爲重要的親人。”
“我就說嘛!咱家代代出人才,怎麼可能到了我這一代就出庸才?你肯定比爹有出息,爹相信你。”
“爹,我知道有一種丹藥可以幫你恢復功力,讓你可以重新再修練,但藥材我還沒有齊全,還差幾味藥。等我將藥材齊全就幫你煉製恢復功力的靈丹,到時候誰要是敢再欺負你,尤其是何家的人,你就直接揍回去,不用客氣。”
“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只求能夠一家人和和樂樂、平平安安,不求那些東西。對了,皇上賞賜了一棟大宅子給咱們,你覺得我們是搬到大宅子去住,還是住回老宅子?”素明德不捨地看着老宅子,從他的目光之中能明顯看得出來,他不太願意搬離這個老宅子。
住了大半輩子的房子,角角落落都有着難忘的回憶,他如何能捨得離開?
“住得好好的,幹啥要搬?只要偶爾去大宅子玩玩就行,沒必要搬去那裡住。就算要搬,咱們也得等娘回來,和她商量商量,萬一她不同意呢?”素熠飛也不想搬,就喜歡這個老宅子。
“你說的這些爹也想過,但天瑤公主貴爲金枝玉葉,她嫁給你之後,難道也要住咱們這個破房子?這得多委屈?我跟你說個事,皇上今天和我談起你兩的婚事了,看皇上的意思,是很贊同這門親事的。”
“那死丫頭要敢嫌棄我家,看我怎麼修理她?”
“你……”
“爹,放心吧,雨天瑤並不是那種在乎這些的人。這件事先緩一緩,我得好好計劃計劃接下來該做的事。這東西給你。”素熠飛將手中的聖旨丟給素明德,一副很不在乎的樣子,丟了就走人,也不管素明德接不接得住。
素明德擔心聖旨摔到地上,慌慌張張地接好,像護着寶貝一樣抱在懷裡,大聲罵道:“臭小子,這可是聖旨,能這麼丟來丟去的嗎?”
素熠飛當做沒聽見,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就把門關上,然後進到他的密室之中,開始爲百名之戰的旅途做準備。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所以最重要的還是治傷療傷的靈丹妙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解毒的東西得待上,下毒的東西也得待上,須記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在素熠飛準備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時,雨天瑤則是在宮裡頭無聊發呆,聽着冬花稟報今天宮裡頭髮生的事,越聽越無語。
“公主,您不知道,那個左朔功真是夠不要臉的,竟然還敢向皇上提賜婚的事,他還以爲他是誰啊?當初爲了一個柳千荷,硬生生的將公主您給拋棄了,現在知道公主你比較好,又想重新要回公主,他還要不要臉的?”冬花義憤填膺不停,單單是損左朔功就損半天了,接着又誇素熠飛:“還是咱們公主有眼光,知道焰王並非池中物,一眼就相中了他。聽說焰王在大殿上救駕的時候,騎着一頭火紅的獅子,威武英勇前來救駕,兩手燃起火焰,把敵人都燒成了灰燼,可厲害了。”
“公主,你知不知道,現在宮裡頭的宮女都把焰王當中心中喜歡的人,巴不得想成爲焰王的女人。她們也不回去照照鏡子,焰王是她們這種卑微的人該妄想的嗎?焰王可是咱們公主的準駙馬。”
“冬花,你都說半天了,口乾不幹呀?沒事你就退下吧,我想休息休息。”雨天瑤對這些事都沒啥興趣,越聽越覺得無聊,所以讓冬花退下。
“公主,那奴婢告退了。”冬花的確是說得口乾舌燥的,要不是主子下令,她還要繼續說,尤其是罵左朔功,不罵個夠,她不痛快。
然而在冬花退下沒多久,雨天瑤正要躺到*上休息的時候,房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什麼人?”雨天瑤只是轉過身一小會,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一點不太尋常的氣息,回頭一看,發現桌子旁坐着一個人,一個優雅不凡、美如冠玉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此刻正拿着茶壺,倒了一杯茶,輕輕聞了一下,然後小酌一口。
“不錯的茶,只可惜泡得太久,茶味濃了些,也涼了點。”
“你是誰?”雨天瑤提高警惕,將來者當成強敵看待。
這個人無聲無息就闖入了她的房間,實力絕對不在素熠飛之下,而且肯定在她之上。
如此厲害的人,到底是誰?
“左慕成。”左慕成沒有隱瞞身份,很大方的將大名報上。
“你就是左慕成?”雨天瑤驚訝不已,兩眼直瞪瞪地看着左慕成,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人就是宮鈴所說的妖孽人物。
按照宮鈴的說法,和左慕成對上,她沒有任何的勝算。如今看來,這樣的說法是正確的。
“看來公主殿下聽說過我的大名,是宮氏兄妹告訴你的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做自我介紹了。”
連這個都知道,這個敵人果然強大得難以想象。雨天瑤心裡越來越緊張了,但她並沒有大聲叫人,因爲叫了也沒用,皇宮裡沒有一個人會是左慕成的對手,所以這個強敵只能由她自己來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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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聽說過你的大名,風雲樓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可真是名副其實了。不知道你來本公主這裡有何貴幹?如果想殺害我父皇,那你都先踏過我的屍體。”
“區區一個人間帝皇,還不值得我出手清除。如果風雲樓連除掉一個人間帝皇的本事都沒有,那麼風雲再現,皇朝更替這八個字也就不會出現了。”左慕成的言行舉止都透着詭異和強大的氣息,單單是這股氣息就足以將人嚇得不敢亂動。
雨天瑤廢了好大的勁才頂住這股氣息,不悅問道:“那你來幹什麼?”
“來要你做一件事。”
“你覺得我會替你辦事嗎?”
“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柔柔弱弱、楚楚動人才會有男人喜歡。我要你解除和素熠飛的婚約,嫁給左朔功。”
“不可能,我不會答應的。”
“我來只是告訴你該做的事,並不在乎你同不同意。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結果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真是好大的口氣,結果到底是什麼樣的,你就等着看好了。”雨天瑤表面上強勢,其實心裡已經崩潰,她根本抵抗不住左慕成散發出來的威壓力,手心已經冒冷汗了。
這個人,太強了,就連素熠飛變成至尊劍主的樣子都沒有如此強大的氣勢。
“記住,一個月之內嫁給左朔功。不要違抗我的命令,否則你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女人就該乖乖聽男人的話,知道嗎?”左慕成隨手輕輕一動,一道無形的利氣便從雨天瑤的臉頰擦過,將她的一縷髮絲割斷。
雨天瑤看着自己的頭髮漂亮,心中滿是驚訝和緊張,當她再次擡頭看向前方的時候,已經不見左慕成的身影。
這麼強的敵人,隨隨便便輕動手指就能殺死她,她真的有能力與風雲樓對抗嗎?
她不知道,腦海裡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