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王志的心裡就更慌了。
要是真把里正請到家裡,卻發現他娘好端端的,那他撒謊訛錢的戲碼肯定會被當場拆穿!
可要讓王志當場承認自己撒謊訛錢,他也拉不下這個臉。
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秦朗已經朝着里正的家跑去。
周圍聚攏過來的村民們越來越多,他們都在等待里正來處理這件事情。
兩個穿着官服的捕快忽然出現。
他們張嘴就問:“這裡可是秦家?”
東河莊是個偏僻的小地方,這裡一年到頭也難得出個大事情,偶爾有點矛盾,也都是請村長或者里正出面調解處理,很少會驚動府衙。
兩個捕快的忽然出現,讓在場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能讓捕快找上門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王志眼珠子一轉,立刻指着秦容喊道:“這裡是秦家,他就是秦家的三郎,你們找他就行了!”
兩個捕快順勢望向秦容。
秦容上前一步,不疾不徐地說道:“我是秦三郎秦容,不知二位官差前來所謂何事?”
兩個捕快來之前就打聽過來,知道秦家三郎是個童生,再加上秦三郎相貌堂堂,說話也很客氣,所以兩個捕快對他都挺客氣的。
“是這樣的,前天鮮香樓裡出現了食物中毒的案子,有不少食客都中毒,出現上吐下瀉的症狀。經過診斷和查驗,得知起因是李家送去的白菜有問題,我們已經把李大山押去府衙審問,據他招供,他送菜的當日,秦大郎和秦家娘子與他共乘一趟車。我們這次前來,是想請秦大郎和秦家娘子前往府衙做個證明,只要確認雙方供詞無誤,就會立刻將秦大郎和秦家娘子放回。”
一聽這話,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李大山是老李的全名,他種了三十多年的菜,是遠近有名的老菜農,沒想到臨到老時,竟然鬧出這麼大個案子!
食物中毒啊!這可不是小事!
若真查出此事跟老李有關係,只怕他這輩子都完了!
秦容扭頭看向唐蜜,低聲問道:“你和大哥是和老李一起去鎮上的?”
唐蜜點頭:“嗯。”
當日她就懷疑那些白菜可能有問題,但因爲無憑無證,不敢胡亂開口,沒想到竟鬧出個食物中毒的案子!
秦容立刻衝兩位捕快拱了拱手:“我大哥正在外面做活兒,我這就讓人去叫他回來,請二位進屋裡稍等片刻。”
待兩位捕快在堂屋裡面坐下,秦容衝唐蜜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東屋裡面待着,隨後讓秦烈趕緊去李家找大哥。
院門外圍觀的鄉親們見到人都進屋了,沒有熱鬧可以看,只得三三兩兩地散去,李家種的菜可能有毒這件事情,也已經在他們的口口相傳之中,飛快地傳遍了整個東河莊。
至於王志,早就在捕快隨秦容進屋的時候,就已經趁人不備偷偷溜走了。
那些捕快雖然是衝着食物中毒的案子而來,但王志心裡有鬼,害怕自己撒謊訛詐的事情被戳破,當然是要腳底抹油趕緊跑。
唐蜜坐在東屋裡面,將剛纔外面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秦羽。
秦羽的反應相當平穩:“捕快請你和大哥去府衙,只是例行公事,你不需要特別害怕,凡事都有我們呢。”
唐蜜使勁點頭:“嗯!”
看着她瑩潤白皙的小臉,秦羽有種想要陪她一起去的衝動。
可這股衝動很快就被理智給壓下去。
他身體不好,過個門檻都得要人幫忙,真要跟去縣衙的話,只怕非但幫不上忙,還有可能給唐蜜和大哥添麻煩。
思及此處,秦羽心中抑鬱,一股血氣往上涌,用力咳了起來。
唐蜜連忙走過去,輕輕拍他的後背,幫助他順氣。
咳咳咳咳!
秦羽用手帕捂住口鼻,努力想要停止咳嗽,可是卻咳得越來越厲害,消瘦的肩膀隨之顫動,臉色越發蒼白。
等他放下手帕,低頭一看,帕子裡面有點點血跡。
唐蜜站在旁邊看得真真切切,被嚇得臉色大變:“你咳血了!”
“小聲點兒,”秦羽的聲音非常沙啞,“別讓其他人聽到了。”
“可是你都已經……”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很清楚,只是咳出點血而已,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你不用太擔心。”
他將沾了血的手帕放到旁邊,像是沒事兒人般,準備去打水洗臉洗帕子。
唐蜜真是服了他,都病成這副樣子了,還能如此淡定,真把自己當超人啊!
她拉住輪椅的椅背:“你等着,我去給你打水。”
秦羽看着她跑出去,很快又提着小半桶水跑回來。
唐蜜先是幫他把臉和手擦了一遍,然後又幫他把手帕清洗乾淨,掛到窗口晾曬。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秦羽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唐蜜頭也不回地說了句:“你在開玩笑吧?!”
“我一身的病,非但幫不上你們的忙,還給你們添麻煩……”
“別說這種喪氣話,”唐蜜打斷他的話,“人無完人,你雖然身體不好,但你懂醫術啊。當初要不是你出手給我治傷,說不定我早死了,就衝這一點,就沒人敢說你沒用。”
秦羽的神色漸漸緩和下來,眼中鬱色隨之消減許多。
唐蜜背過身去,拎起茶壺,往碗裡倒了點水,口中說道:“你還年輕,好好調養身體的話,以後會慢慢恢復健康的。”
“我這副破爛不堪的身子骨,怕是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說到這裡,他又咳了起來。
唐蜜悄悄往碗裡注入一點靈泉水。
鑑於上次使用的靈泉水數量太多,直接把秦朗喝得流鼻血暈倒的教訓,這次她特意只放了一點點靈泉水。
她端着滿滿一碗水走到秦羽身邊:“喝點水吧,嗓子能好受些。”
秦羽接過碗,一口氣把整碗水都喝光了。
他感覺原本難受想要咳嗽的感覺立刻就消失了,喉嚨不疼不癢了,胸腔也恢復正常,不再火辣辣得疼。
唐蜜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態變化:“你感覺好些了嗎?”
“好多了,”秦羽看着手裡的空碗,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你這水……”
上次他也是在喝過唐蜜倒的水後,病情忽然緩解許多。
一次可能是巧合,但是兩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