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被酈蕪蘅看得渾身緊張極了,她怒了,一揮手,“小賤蹄子,你就是這麼跟你奶奶說話的?關氏,這就是你教育出來的好女兒?你爹是不是我生的,你是什麼人,你想管?有本事,你去地裡把你爺爺挖出來,我告訴你,這個世上,只要他酈老憨才能質問,你算個什麼東西?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我是你奶奶,你把眼睛給我放亮一點,哼,就你這個樣子,我看將來哪家敢要你!”
關氏一把將酈蕪蘅拉到自己身後,“娘,就是外人,也不會這麼說一個只有十歲的小姑娘,你還是蘅兒的奶奶,有你這麼罵自己的孫女的嗎?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了,滄山不許上山去,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找他,別在這裡……另外,這裡也不是你的酈家,請你出去!”
韓氏指着關氏的鼻子,隨後叉着腰,“這是我兒子家,我爲什麼不能來這裡?我兒子的家,就是我的家,你能把我咋地?你敢打我不成?去把滄山給我找來,不得了了,這一個個的,要上天了,媳婦兒不像媳婦兒不,女兒不像女兒,怎麼的,你們欺負我一個老太婆是不是?”
“這纔不是你的家!”酈蕪萍指着韓氏的臉,“當初你把我爹孃分出來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給他們,現在說這是你的家,你也要臉?這家是龍爺爺的,跟你們沒有一點關係,你們給我出去,出去!”
或許是酈蕪萍的氣場太強大,又或許是她的嗓門太高了,韓氏捂着胸口,面色蒼白,指着酈蕪萍的鼻子,連身哀嚎,“哎喲,哎喲,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氣死我了,滄山啊,我的兒啊,你快來看看你的女兒啊,我這把年紀了,還被人指着鼻子罵,我不要活了,我不活了,老憨啊,我來找你了,我來找你了……”
韓氏嚎着嚎着,朝着桌子角就要撞過去。
酈滄山這時放過踏進屋門,見到這一幕,急忙衝了過去,比他更快的酈滄海,他一邊抹眼淚,一邊抱着韓氏的腰,“娘啊,你這是幹什麼啊?大不了我就在家呆着,我哪裡也不去了,我不念書了,我就只剩下你這麼一個親人了,你要丟下兒子啊,我的娘啊,你別想不開啊……”
酈蕪蘅一個勁的翻白眼,心裡暗道,你如果真的想死的話,麻煩,能不能去找桌子角,那裡根本就撞不死!
酈蕪萍氣得一個勁的哭,每次都是這樣,韓氏最常用的,就是尋死啊說他們不孝啊,再不然就要去找她爺爺,可她找這麼多年,也沒見她去找爺爺啊。
關氏搖搖欲墜,酈蕪蘅一個人根本扶不住,酈蕪萍也一個勁望着那邊,正巧酈蕪蘅看到酈滄山,急忙朝他招招手,“爹,你快來看看娘……”
酈蕪蘅的話音剛落,舊件酈滄山一個箭步衝到韓氏跟前,扶住她的身影,“娘,你這是幹什麼啊?有什麼事,我們不能好好的說嗎?”
韓氏見酈滄山回來了,捂着臉,紅着眼睛,她臉色蒼白,又蜷縮成一團,模樣看起來很可憐,“滄山啊,我的兒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啊,你的媳婦兒,你的女兒……我知道,這些年你辛苦了,爲了我們母子,你辛苦了,我不打緊,可是你弟弟,好不容易過了童生,我不想就這麼讓他放棄啊,你爹這輩子,就你們兩個孩子,我不想哪一天我雙腿一蹬,見到你爹,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讓他高興高興……”
酈滄山馬上就明白了韓氏的意思,韓氏是來要錢的,可是現在……
“娘,你彆着急好不好?你說的,我都明白,只是……現在村裡來了人,里正都說了,大家要是沒事,就去幫幫忙,這鄉里鄉親的,我們家,孩子都還小,我不去幫忙的話,有點說不過去……”
“那邊那房子,這沒有什麼關係的嘛,滄山啊,你們家恆安不是在那邊幫忙嗎?你弟弟這邊要得急啊,他都在家呆了好多天了,再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啊?好不容易考上了童生,我還盼着你弟弟他有出息呢。”韓氏拽着酈滄山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淚,“滄山啊,你弟弟要是考上了,這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嗎?將來你也有面子啊,你弟弟年紀小,找不到錢,他被我慣的,地裡的活兒做不了,也找不到錢,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怪,那就怪我好啦,求求你……”
酈蕪蘅看韓氏那樣,心中冷笑不已,她輕聲叫了酈蕪萍過來,姐妹兩扶着關氏,等關氏坐下來,酈蕪蘅身子靈活,急忙朝廚房走去,飛快回來拿了一杯水,這是她從空間里弄出來的聖水,她直接就用竹筒餵給關氏。
酈蕪萍見酈滄山面露愧色,低着頭,他們這邊,酈滄山都沒多看一眼,她心裡不禁有氣,大聲喊道:“爹,娘身體不好,你都不知道看一下?奶奶她是來催你上山打獵,你知不知道啊?”
“酈蕪萍!”酈滄山猛地回頭,他的眼睛裡,再也看不到一丁點慈愛之心,有的,只有無奈和憤怒,“你奶奶都這樣了,難道你們都沒有看到嗎?你就是這樣對待長輩的?閉嘴,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你帶着你妹妹,去屋子裡呆着!”
他看了看面色蒼白的關氏,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把你娘扶到牀上去,這裡有我!”
酈蕪蘅心裡不是很認同酈滄山的所作所爲,她甚至還有點煩躁,關氏可是和酈滄山朝夕相處,將來要相伴一生的人,可爲了韓氏,一個喜歡裝模作樣的老女人,一個只知道在兒子這裡要東西的女人,怎麼就值得他付出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