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裝

張三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雙眼看到的景象,沒想到這些不堪一擊的流民居然敢先手進攻自己,知道自己後退也是個死,於是他大聲的喊叫,試圖阻攔住打算逃跑的士卒。

“都給老子站穩了,怕什麼怕,都是一羣流民而已,你們有刀有槍還怕他們?這次他們可是實實在在的叛匪了,我看現在誰敢再說我們是殺良冒功!”

在張三驢的忽悠下,那些兵痞們重新組織起來,對着這些流民的隊伍發起第二次衝擊。

“投石隊,扔!”看到張三驢帶着自己的部下又衝了過來,慕青峰下達了指令,剩下的流民突然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投擲。

張三驢他們似乎忘了剛纔自己被砸得慘象,一時間被漫天得飛石砸的鬼哭狼嚎。

就在他們慌着躲避石頭得時候,拿着尖木得流民已經到了眼前,由於南宮軍隊長期疏於鍛鍊,再加上被石頭扔了個措手不及,因此張三驢隊裡的長槍手沒有做出最佳得防禦陣型,因此他們空有武器之利卻沒有佔到上風。

“刺!”

“收!”

“刺!”

慕青峰的指令非常的簡單,就是簡單的收槍和出槍,由於流民們整齊劃一,所以和南宮軍的亂砍亂戳相比差距不是一星半點。由於這次交手的人數比剛剛要多,所以流民中也出現了傷亡。

第一個陣亡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再刺出長槍的時候只是捅穿了一個士兵的手臂,那個士兵吃痛衝進長槍隊中,由於沒有什麼近身的經驗,少年有些慌亂,匆忙之中少年被士兵一刀砍中胸前,那個誇張的口子和汩汩而出的鮮血很明白的表示着他活不成了。

少年的死亡還是給尖木隊帶來了一定的影響,至少從剛纔擊槍的整齊度上就有所表現。慕青峰知道自己的臨時組起的隊伍要是離開了陣型肯定是一敗塗地,當下就給他們開始打氣。

“不要怕,我們要給他報仇!你們也看到了,這些王八蛋也是肉做的,一槍下去也會出血,也會死。想想死在他們屠刀下的兄弟姐妹,不趁着現在報仇還等什麼呢!”

慕青峰的話語果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剛剛還有些顫抖的流民們重新穩定下了心情,手中的動作終於和慕青峰的口號合起來了。哪怕就是再有犧牲,也不會影響整體的進度了。、

這下可就輪到張三驢的隊伍吃苦頭了,自己的亡命一波衝鋒本來指望打退流民的進攻,沒想到卻讓他們同仇敵愾,本來戰鬥力就低下的南宮軍這次說什麼也頂不住了。

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聲,士兵們開始調轉方向,準備撒丫子開溜。可是他們卻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他們剛纔衝的太靠前了,自己的逃跑直接把後背暴露出來了。

流民們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再慕青峰下次口號時,給這些兵匪們來了個透心涼。

這次的衝鋒以南宮軍的傷亡慘重告終,除了被流民的尖木戳死就是在地上打滾等死的慘象讓張三驢直接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大……大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張三驢太過害怕連逃跑都忘了,要知道他剛纔可是再隊伍的後邊,要是他拔腿就跑的話要保持隊形的流民還真不一定能追上。

流民們不知道遇到這種情況該怎辦,因此齊刷刷的望着慕青峰。

慕青峰根本沒有做多餘的思考,順手從地上的死屍身上拔出了一把腰刀,停到沒停的走到張三驢的眼前。

“別……別說……別殺我!”就是個傻子也知道慕青峰要幹什麼了。

“這些話你去地底下對你們剛纔殺的流民去說吧!看他們饒不饒你!”

慕青峰右手一揮,一顆頭顱高高飛起,飛在空中的張三驢的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

慕青峰甩了下長刀,對着眼前的流民說道:“我知道你們很多人沒上過戰場,也沒殺過人,剛看到我這樣冷血或許會有些不適應,但是我告訴你們,什麼時候都可以仁慈,就是今天不行。這些畜生的所作作爲我是親眼所見,不把他們斬草除根,大夏就是再大也不會有我們的容身之地!’

”小兄弟你就說吧,我們接下來幹該怎麼辦,我們都挺你的,孃的被這些狗日的追了這麼久,老子非得出口惡氣!”說話的是流民中比較強壯的一箇中年漢子,他剛纔再前進的過程被兵痞們砍中了手臂,可是他絲毫不在乎,還是把手中的尖木送進了一個士兵的胸膛。

”這位大哥怎麼稱呼?!”關心戰場形勢發展的慕青峰自是注意到了這個漢子,因此忍不住出口詢問道。

“沒那麼多的規矩,叫我鐵柱就行,以前沒有爆發瘟疫的時候,我是個打鐵的,沒有別的本事,就是力氣大而已。”說完鐵柱用一塊破布包柱了受傷的手臂。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鐵柱哥了,我們現在抓緊時間打掃戰場,要知道這纔是一個小隊而已。”慕青峰指出了現在的當務之急。

“這個放心,咱們這就動手,削尖的木頭雖然好用,但是還比不上真刀真槍來的痛快,想來我這輩子都離不開鐵匠這個活了。”鐵柱的自嘲引起了人們的鬨笑,大戰過後的緊張情緒多少得到了緩解。

按照慕青峰的安排,流民中比較強壯的人穿上了剛纔打退的南宮軍的衣服,至於剩下的人,暫時還不適合戰鬥。

“現在開始,我們假扮官軍,追捕你們。我提前和他們的李參將打好了招呼,應該都是小分隊,所以我們要趁他們不注意,一點一點吃掉他們!”

李鐵柱點點頭,對於只喜歡出力氣的他來說,自然是慕青峰說什麼是什麼了。

一行人再黑暗中摸摸索索的前進,很快的慕青峰就發現了前邊有大概三四十人在一起抱團休息。

“大家注意,一會打起來,用白布把自己的胳膊纏起來,省的誤傷了自己人。”慕青峰做出了最後的指示。

在慕青峰的示意下,那些沒有全副武裝的流民大喊大叫的跑進了山林。

坐在地上的官軍也不蠢,看到有軍功出現,趕緊咋咋呼呼的從地上站起來,打算給自己啥良冒功的功勞簿上再加上一筆。

看到時機已到,李鐵柱趕緊帶着喬裝過的流民大呼下小叫的衝了過來。

“給爺爺站住!一個都不許跑!”

還別說,打鐵出身的鐵柱裝起兵痞來還真有那麼幾分樣子。

鐵柱和喬裝後的流民經過他們營地的時候故意放慢了腳步。

“這位隊正兄弟,請等一下!”果然一個小隊長開口喊住了鐵柱。

“那個兄弟,你看我們也忙活了一晚上,連個亂匪的影子都沒看見,不如這些久給我們可好?”

“滾你奶奶的蛋,老子辛苦這一晚上就送給你了?想得美,想要人頭自己去找!”鐵柱罵罵咧咧的說道。

“你給老子把嘴放乾淨點,你什麼意思?一個破隊長了不起了?你也不看看我們這是兩個隊,惹火了老子小心連你一起揍了!”另一個隊長顯然是個火爆脾氣。

“鏘!”的一聲,鐵柱拔出了長刀,一點也不害怕的說道:“要不然你來試試?!!”

“兩位大哥消消火,消消火,都是自家人,何必傷了和氣呢。別動刀動槍,要是再這樣那些軍功可就從我們手中溜走了,王哥,你說話客氣點,畢竟這是人家先發現的。這位兄弟你也把刀放下,我先提大哥道個歉了。”發覺要打起來,那個脾氣比較好的隊長趕緊做和事佬。

“這位大哥,看你們的人滿頭大汗,估計很累了吧,這樣我們三個隊一起動手,我們打前鋒,你們殿後,事後功勞我們和你對半分,你看如何?”

鐵柱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隊伍中的慕青峰。

這個隊長的提議正好中了慕青峰的下懷,本來還在考慮怎麼跟着南宮軍的屁股後面,這下好了,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得到示意,鐵柱立馬不情願的說:“算你小子識趣,反正老子殺了不少,就便宜你們了,記得說好了,五五分賬哈!”

得到鐵柱首肯的隊長大喜,趕忙招呼自己的士兵前去追趕,因爲剛纔發生一點口角,因此離着流民有些遠,但是這些流民早就得了慕青峰的安排,因此沒有甩開他們。

很快的流民們繞了一個圈,又跑回了剛纔戰鬥發生的地方。

當流民們把尖木和剛剛繳獲的鋼槍立在身前站成一條直線的時候,倒是把後邊的官軍嚇了一跳。

“兄弟,你這羣烏合之衆居然還要攻擊,莫不是餓昏了麼,居然還敢還手,小的們,點起火把我到想看看他們哪裡來的勇氣!”那個脾氣暴躁的隊長不管李參將的命令,執意讓自己的手下點起火把。

被火光一照那些官軍的臉色頓時不好了,原來他們發現這些流民手中不僅僅只是一些削尖了的木頭,還有十幾只鋼槍,而且很明顯的是官軍的。

“媽的,不知道那個部分居然丟了武器,真丟我們的臉,一羣草民而已,就算拿了武器又怎麼樣,弟兄們給我上!”他大喊一聲,帶着自己的手下毫無章法的衝了過去。

他的好朋友本來想勸他冷靜下,可是他也沒有想到這些流民是剛剛經歷過戰鬥的人,因此看着那個隊長衝了上去,自己也有些忍不住。

就在這兩個隊伍衝鋒的時候,跟在後邊的慕青峰招呼自己人纏上白布。

“刺!”

有了經驗的流民們按照慕青峰的模式,等到官軍衝到眼前的時候,一個新任的頭人喊出了口號。

南宮軍的兵痞們哪裡見過這個,一個照面就死了好幾個人,然而卻連流民的身體都沒傷到。

兩個隊長嚇了一大跳,趕緊帶着人退了下來。

“這他媽的是流民?!”脾氣暴躁的隊長髮問道。

另一個人也是搖了搖頭,從來沒有見過沖到臉上還能保持隊行的流民,這點就連他們都做不到。

“收!”

“前進!”

隨着口號流民們開始發起攻擊。

“媽的,老子就不信了,我們三個隊還能打不過他們,兄弟我先……”那個隊長還沒有說完,一截閃亮的刀尖就貫穿了他的胸膛。

滿嘴鮮血的隊長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了鐵柱一眼到死他都想不明白爲什麼鐵柱會出手。

剛剛動過手的流民們毫不含糊,直接拔出武器砍了過去,沒有準備的南宮軍一時不察,被砍的七零八落。

真巧這個時候流民的長槍隊也到了眼前,手中的長槍毫不留情地跟着口號刺出。

“小心,他們也是流民假扮的!那些有白布的……”另一個隊長還沒說完,就被慕青峰一刀給捅穿了喉嚨。

真是冤家路窄,慕青峰記得清清楚楚,這兩個隊伍就是剛纔在山下殺流民殺的最起勁的隊伍,這下他們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