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當武警的時候曾經聽到過這樣一個說法:即便有關部門提前預測出了重大自然災害即將發生,政府也不會把這個消息公佈出去。因爲如果引起全社會的恐慌,那麼動亂必將引發一場浩劫,這樣造成的損失要比自然災害造成的損失還嚴重。我們現在就面臨着這樣的困境,我們明知道這個城市裡可能會有殭屍咬人傳染病毒,但是我們卻不能大張旗鼓的調查和搜索。雖然劉萬生已經通知了警察局和火葬場,這些天只要有人故去,不論任何理由片刻不等直接火化屍體。可是我們無法確定這個城市裡到底有多少人被感染了,以及那些被感染的行屍會不會攜帶着病毒跑到別的地方去。如果這種病毒真的擴散了,那《生化危機》裡的情節可能就要在真實中上演,只不過現實中的行屍移動速度更迅速,我們又沒有超級戰士愛麗絲罷了。 怪不得上級批准了老劉頭調用一個裝甲師的請求,怪不得他剛一上任就不避諱任何嫌疑,直接讓我和高珊留守。這都是形勢所迫啊,我們要是不能儘快想出一個有效的辦法,把所有的行屍都消滅掉,那我和高珊來了也沒用,還要揹負抗命不尊的罪名。 可是這個城市這麼大,我們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具行屍,要想把他們全部消滅,這談何容易?一想到這個局面我就頭大,現在就是一個僵局啊,這麼下去可不行…… 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的手段,我們是調查靈異事件的“隱形人”,我們接觸的是科學之外的世界。所以我們必須具備常人不具備的思維,我們必須理解和參悟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我和高珊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我們要用我們異於常人的思考方式,找出一個能夠徹底解決問題的方法。突然間我有了一個靈感,就對高珊說:“既然這件事情發生過,也已經解決了。那麼上一次劉萬生和白三爺是怎麼把所有的行屍從茫茫人海中找出來,然後全部幹掉的?我們不能借鑑他們的經驗嗎?” 高珊對我搖了搖頭說:“時代不同了,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他們那個時候消息多麼閉塞啊,人的思想也很保守。他們只要開展一個什麼抓特務、找壞人的運動,就能把藏在羣衆裡的那些行屍揪出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啊,現在是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咱們只要有所動作,媒體就會鋪天蓋地報道。到時候所有人都會關注我們,那我們怎麼做保密工作啊!” 我點了點頭覺得高珊說的有道理,然後又陷入到了沉思。過了一會兒高珊問我:“你還記得咱倆是來幹什麼的嗎?” 我被她問愣了,咱們不是來調查殭屍撲人的案子,還是來度蜜月的嗎?然後我自想了想,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們這一次來是要去調查那個唯一的目擊證人安一明的啊,哎呦我的天,征途太遠我都忘了目的地是哪,這麼重要的一條線索,怎麼就給忽略了呢? 我和高珊立刻起身,按照警方給我們的地址找到了安一明。在他給我們開門的那一霎那我就知道我們來對了。這小子住在一棟複式裡面,這房子最起碼有兩百平米。能
住得起這麼的大房子,他會去坐末班公交車嗎?這小子一定有問題,今天必須好好審審他! 我和高珊依然是冒充警察的身份去盤問安一明的,這傢伙顯然很不耐煩。看資料我本以爲他就是一個屌絲,可是見到真人我才明白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是多麼的正確。理論知識永遠不如實際行動有用,這傢伙看上去就是個痞子。我倒不是歧視流氓這個行業,但是他們這種人說的話你根本就不能信! 我和高珊不管安一明是什麼反應,兩個人大模大樣的做到了他家的沙發上,然後高珊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讓我先問。我也知道自己需要在實戰中成長,所以也沒推辭,直接問道:“安先生,你有車麼?” “有啊!”安一明不知道我爲什麼問他這個問題,但是礙於我那張僞造的警官證,只能迴應我。 “你有車不開……大晚上去坐公交車幹什麼?”我又問。 “額……”安一明顯然被我問住了,他思索了一下回答我說:“那天我和朋友出去吃飯,喝酒所以坐公交車回來……” 你撒謊,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現在心裡有了底,就連忙追問說:“那你跟誰一起吃的飯?在哪兒吃的?你幾點離開飯店的?你是在哪上的公交車?又打算在哪一站下?” 安一明顯然被我一連串的問題問懵了,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問我:“這些事情跟案子有關係嗎?” “啪!”我狠狠的拍了一下他家的茶几,然後瞪着眼睛對他吼道:“你問我還是我問你?告訴你,這些事情今天你都要給我交代清楚!在這兒交代不清就跟我回局裡面說,你自己看着辦吧!” 我強硬的態度顯然震懾到了安一明,但是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然後跟我狡辯說:“這……這都是我的私生活,憑什麼跟你說啊?我告訴你……你沒有證據你……” “啪!”這一次是我把安一明的腦袋按到桌子上的聲音,他慌亂的樣子已經讓我確定了他有問題,不用在審訊了,可以動刑了。高珊從他家找了一條繩子給安一明困了個結實。我看她嫺熟的樣子,懷疑這娘們兒是不是玩過SM啊?這看手法就知道不是第一回,我當武警學的那些捆綁的技巧都生疏了,這娘們兒要不是平時經常捆人,現在咋這麼熟練? 不過現在不是我瞭解高珊性取向的時候,我們把安一明按在了沙發上讓他說實話,這小子現在似乎也開始發覺我們不是警察了,一語不發用惡狠狠地眼神盯着我和高珊。沒辦法了,只能用刑,可是我們沒有烙鐵、皮鞭、老虎凳,怎麼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他開口呢?這時候高珊讓我點一顆煙,我心說這怎麼她還要抽一根冷靜冷靜?我掏出煙來點着了遞給她,她接過去之後並沒有抽,而是用另一隻手扒開了安一明的眼睛,然後把紅色的菸頭放到他的眼球前說:“我知道你在撒謊,給我說實話。要不然……我燙瞎了你!” 安一明顯然覺得高珊不敢這麼做,咬緊牙關依然是不合作。要說高珊這娘們兒真是條漢子啊,她手往前一遞,就把火紅的菸頭伸進了安一明的眼睛
裡!安一明疼得大叫,我連忙用一個抱枕堵住了他的嘴。這時候高珊氣不長出、面不更色,示意我把抱枕拿開。等我躲到一邊之後,高珊吸了一口煙,把快要滅了的菸頭又嘬紅了,故伎重演對着安一明的另一個眼睛說:“你說不說?” “說!我說!我都說!”安一明現在明顯已經崩潰了,高珊這一招太狠了,我估計就是鐵打的羅漢也扛不住她的酷刑。等安一明回覆了平靜,他才磕磕巴巴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我一直很擔心如果安一明說不出有價值的信息,高珊這致殘的酷刑怎麼跟上級交代。但是沒想到安一明說出來的話,讓我們剮了他都行! 原來這安一明從小遊手好閒,長大了之後更是不務正業。他在社會上認識了很多不三不四的人,所以後來就當起了掮客,專門給一些不法之徒搭橋牽線,幫他們把贓物賣出去。前幾年他認識了幾個“道上”的人,這幾個人都是盜墓賊。仗着自己人脈廣,安一明就幫他們銷贓,從中漁利。上一次在公交車上的那個老婦人,其實就是一個買家。因爲知道那趟公交車的末班人很少有人坐,所以安一明把交易地點安排在了那趟公交車上。誰也不會想到有人在公交車上倒賣文物,要說這個安一明還真是個人才。可是那天后上來的三個人,也就是三個盜墓賊遇到了意外。他們本想一把文物盜出來就立刻出手,避免夜長夢多。可是在盜墓的時候突然有屍體發生了屍變,咬傷了其中一個人。這三個盜墓賊倉皇而逃,嚇得都忘了打電話取消交易,而是直接來到了交易地點說明情況。所以那個老婦人買家和安一明在車上發生了爭執,然後一起下車了。後來安一明在電視的新聞上看到了他被公交車的攝像頭拍下了面目,爲了能夠掩蓋真相,所以他去公安局編了一個故事,達到了自圓其說,讓自己全身而退的目的。 我和高珊根據安一明提供的情報立刻逮捕了那些盜墓賊,最後我們抓到了那兩個扶着傷者上車的人。根據他們交代,他們在盜墓的時候確實有一個同伴被墓裡面的殭屍咬了,安一明交代的情況完全屬實。他們二人在安一明和買家下車之後不久,發現他們那個被咬的同伴死了,兩個人因爲當時太害怕,所以就把他獨自留在了公交車上,然後落荒而逃。 我們現在調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自然也就可以縮小搜索行屍的範圍。上一次在菜市場遇到的那個,應該是公交車上的那個盜墓賊,或者是被他咬過的人。至於另一個行屍是在墓地裡,他應該還沒有出來。我們把調查的結果報告給了劉萬生,他根據我們提供的線索順利的排查清楚了各種可能。還好那個變爲行屍的盜墓賊並沒有咬太多人,最後我們確定所有的行屍都被找到之後,又戒備了一個月,才確認這個案子可以畫一個句號。 在我們離開這個差點經歷一場浩劫的城市之前,老劉頭表揚了我和高珊,但是我突然意識到有一個事情我還沒查清楚:當初那輛公交車上的監控錄像,爲什麼在安一明和買家下車之後就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