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達了烏爾禾監獄,卻發現這裡空無一人。在跟衆人商量過之後,我們決定搜查兩天在返回。這些天我一直在糾結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遊戲機到底哪裡去了。總是想這件事情並不是我玩物喪志,而是因爲我知道這件事情意味着什麼。如果我的遊戲機真的是被人偷走的,那麼這件事情就有點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入探囊取物的意味了。對方生不知鬼不覺的拿走了他想要的東西,這要是想要我的人頭…… 每當想起這件事,我都寢食難安。如果我們要找的逃犯王琦真的會穿牆術,那他能不能遁地啊?以前的牆是土坯牆,現在可都是鋼筋混凝土構造的。那王琦能夠自由出入銀行和監獄,他想鑽到底下去對他來說就是想潛水啊,這應該也不難吧?封神演義裡面有個土行孫,不會別的技能,就是因爲他會遁地術,所以他想看鄧嬋玉洗澡就看,拿個捆仙繩想綁誰就綁誰。我常常感覺王琦正在窺視着我們,只是我們看不到他罷了。 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們剛剛開始搜索,何露就說她看到了我的遊戲機。我們順着她指的方向走過去之後,發現我的遊戲機確實躺在一個沙丘下。我們整支駝隊都站在那個沙丘前,看着那個在烈日下暴曬的遊戲機,身上開始感覺發冷。五天的時間,四天的路程,這個遊戲機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說,偷走遊戲機的人把它玩沒電了丟棄所以在此處?那也就是說偷走那個遊戲機的人這一路上一直都在跟着我們啊!我本想從駱駝上下來去把那個遊戲機拾起來,可是突然間我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我知道爲什麼有人要偷我的遊戲機了!看到其他人也想跟着我從駱駝上下來,我連忙大喊:“別下來,快跑!” 在沒有進入到沙漠之前,我從來沒有騎過駱駝。可是經過這麼多天的旅程,我已經對於騎駱駝這項技術駕輕就熟。調轉方向往回跑,這時候就聽身後“轟”的一聲巨響,即便我們有回頭去看,我發現身邊已經是塵土飛揚。 等我跑出去夠遠,我扭過頭往後看,發現剛纔我們面前的沙丘已經倒塌,這時倒塌掀起的沙塵還沒有散去,我看到的景象還是一片模糊。我連忙清點人數,發現馬俊卿和何露不見了。他媽的,中計了!我連忙帶上風鏡,用手捂住口鼻往塌陷的地方走。還好沒走幾步,就看到了被沙土從駱駝上打下來的何露。她的下半身已經全都埋在了沙子裡,這時候高珊也過來幫忙,我們倆用手扒開沙子,把何露從沙子裡拽了出來。可是即便是到了沙塵散盡,我們也沒有找到馬俊卿,提拉告訴我說她看到馬俊卿從駱駝上下來了,在我們往外跑的時候他牽着駱駝掉頭,前行的路卻被另一隻駱駝擋住,所以他可能沒走出來! 我們不可能帶着挖掘機進入沙漠,現在甚至連一把鏟子都沒有。那個沙丘原來十多米高,現在被埋在下面的馬俊卿估計也是在五米深的地下
,只是用手去挖,又不知道具體地點,我挖到手指出血之後,意識到這麼做完全是徒勞。我癱坐在沙土之上,突然間想起馬俊卿曾經跟我說過,如果他死在了大漠裡,那麼無論如何我也要把他的屍首帶回他的故里,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將會身遭不測的?我是站在沙丘前面,想要下駱駝的一瞬間意識到那個遊戲機完全是個誘餌,偷走它的人並不是想玩遊戲,而是想把我們引誘到那個地方去。可是剛纔明顯是一次爆炸,偷我們遊戲機的人怎麼會有炸藥?我的腦子現在一片混亂,最後還是切糕大叔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他告訴我無論如何他都要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不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可是他知道我們一定是惹怒了沙漠裡的魔鬼,纔會發生這樣的意外。我不想跟他討論什麼,因爲我知道他理解不了定點爆破和處心積慮是什麼意思。不過我認同他的觀點,是非之地不久留,現在明顯是有人想害死我們,再留在這裡,太危險了! 何露從駱駝上摔下來時,被駱駝壓傷了腿,胳膊似乎也骨折了。我們失去了四頭駱駝,好在急救箱還在,拆了一個帳篷給何露做了一個擔架,又用簡易的夾板把她的胳膊和腿固定住,我們就讓一頭駱駝拉着何露的擔架開始上路。這一次已經沒有人再去掩飾自己的恐懼了,劫後餘生的所有人都惴惴不安。我不知道對方還會用什麼樣的方法害我們,可是我知道福不雙降禍不單行,那個把我們騙到沙丘前面想要讓沙丘把我們掩埋的人,一定還會伺機出手。 我真的希望我的想法是錯的,可是我甘心犯錯,上天卻用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準確無誤。“啪、啪、啪……”沙漠裡突然傳來了幾聲槍響,我扭頭一看,我們的駱駝應聲倒下。在順着槍響的方向看去,那裡空無一人!這他媽是見鬼了嗎?我們有三頭駱駝中槍,其中一頭就是拉着何露的。這丫頭的命也夠苦的,整個人被扔出了好遠,翻滾着落到了沙地上。我讓切糕大叔和高珊去看看何露,然後獨自一人騎着駱駝奔向剛纔槍響的方向。這時候我已經掏出了手槍,不論遇到的是王琦還是其他囚犯,怒火攻心的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崩了他!可是我只發現了一個怪異的沙坑,確切的說就是一個沙土顏色跟周邊不一樣的圓。難道說王琦真的會遁地術嗎?真的是他開槍之後鑽到了沙子裡逃走了?可是他是從哪弄到的步槍,是從看守哪裡奪過來的,還是…… 我越想越害怕,連忙回去和高珊他們會合。一看到高珊,我就知道一定是事態嚴重,不然高珊的臉色不會如此難看。果不其然,高珊告訴我給我們馱補給的駱駝都中槍了,他們不可能再走出沙漠,只能就地宰殺。我們現在有五個人,五頭駱駝,何露需要一頭拉着她,我們還需要至少三頭駱駝拉補給品。所以現在我們只能徒步走出沙漠,還要時刻提防王琦的偷襲。現在我非常後悔當初沒有帶狙擊步槍
進沙漠,現在我們手裡的手槍只能近身防衛,遠距離射擊根本沒有殺傷力。揹着旅行包、拉着駱駝往前走,我才意識到原來騎着駱駝的時候是多麼幸福。即便現在我汗流浹背,肩上的揹包和腳下的沙土讓我舉步維艱,可是我們還是需要急行軍,因爲何露的情況很不樂觀。她現在已經暈厥,我知道如果不盡早治療,她會有生命危險。可是我們現在人困駱駝乏,行進速度不可能比進來的時候還快。 等到晚上我們宿營,高珊神色凝重的把我拉到一邊說:“何露她……我估計她挺不過去了!” 我在當武警的時候學過急救,知道何露現在身上兩處骨折,我們只給她做了簡單的處理就帶着她長途奔襲,這樣非常不利於她的康復。可是我們在明,王琦在暗,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究竟會做什麼。我現在已經意識到他是受人指使,想在這片無盡的沙漠裡把我們所有人都幹掉。可是是誰想致我們於死地呢,能做到這些的人只有一個——我們組長! 實際上在王琦脫逃之後,烏爾禾監獄就被棄用了,可是我們組長並沒有告訴我們實情,而是以調查靈異事件爲幌子,把我們派往這裡送死。我甚至懷疑王琦能夠越獄,就是我們組長搗的鬼。他以自由爲交換條件,讓王琦潛伏在這裡襲擊我們,等我們全軍覆沒,我們組長就讓另一組人來調查,最後證明我們是在執行任務時不幸殉職。用這樣的方法除掉我們,既能達到殺人滅口的目的,又能跟上級有個交代,實在是高明。我們組長想要殺我們的原因現在我也想明白了:因爲我們知道的太多!我們這一組人都是被組長遙控着,組長最信任的白三爺不再帶領我們,我們就已經不再是組長的嫡系。我和高珊查到了他和白老三有些不對勁兒,可是他並不知道我們其實只是管中窺豹,沒有查到什麼有價值的證據。爲了保險起見我們的組長對我和高珊起了殺心,他對跟我們朝夕相處的馬俊卿和何露也不放心,索性就想把我們全殺了…… 當我把我的推測說給高珊聽,她一語不發,臉色卻越來越難看。我知道自己說的八九不離十,現在我們的處境太危險了。沙漠裡有一個想殺死我們所有人的亡命之徒,沙漠外有個一想要致我們於死地的殘暴上級。我忽然間感覺到天下之大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所,四個字沉痛的閃現於我的腦海:在劫難逃! “除了組長,你還能和別的高層接觸嗎?”我問高珊。 高珊搖了搖頭,我心說完了,就算我們走出沙漠,看來也逃不出我們組長的手掌心。我們想上訪都不知道去找誰,也不能拒絕執行我們組長的命令。看來不是死於意外就是死於軍法,想要躲過此劫,是比登天啊!突然間高珊對我說:“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他可能會幫我們……” 沒等高珊把這個人的名字說出來,突然我們聽到遠處嗡嗡作響,我和高珊異口同聲的說:“有直升飛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