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望着死而復生的斗篷男子,驚訝之色溢於言表,難以自信的說道“這不可能,我剛剛明明已經徹底殺死了你,爲什麼你還會出現在這裡”。
斗篷男子半眯着眼睛,擺出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模樣,感嘆道“你雖然繼承了張大殿主的全部記憶,不過看起來你並沒有完全融合掉這些記憶,有些事情你會不知道也很正常,外力終究不是自己的東西。”邊說話還故意掃了張光耀一眼。
張光耀對於斗篷男子可是異常的熟悉,對他的實力也是有所瞭解,二人鬥了這麼多年都奈何不了對方,更何況是自己的一個複製體呢?
“蟲使,你終於還是忍不住自己跳了出來,今天的事你休要插手。你我數百年的恩怨都沒有了解,我又豈會和你這種只會躲在暗處的鼠輩並肩作戰,你不要臉我還要。”張光耀冷冷的回了蟲使一句,不帶有絲毫的感情。
蟲使並沒有因爲張光耀冰冷的話語而被激怒,臉上掛着的笑意更濃了,回道“沒想到你我近百年沒有見面了,張大殿主的脾氣還是如年輕時一樣火爆。既然張大殿主不歡迎我,那我就先閃了,咱們第九層見”。
可無人注意到的是,一隻成人小指甲大小的黑色甲蟲,從蟲使的袖袍內飛了出來,輕盈的落在了黑衣男子的肩上,化爲了一枚特殊的印記。
而此刻的辰非等人正在百無聊賴的望着戰場上千變萬化的局勢,雖然屍羣在數量上佔了絕對的優勢,可是在質量上就要比這些人類的修士差了不止一節。
一開始的時候,還可以接着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佔的一些先機。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人類修士的攻勢越來越猛,屍羣的損失越來越大,漸漸的已出現了一絲頹勢,落敗也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而今天辰非等人也是長足了見識,要知道如此規模的混戰,在整個九洲大陸已有近千年沒有發生了。更何況參加混戰的都是人類中一些佼佼者,此等盛宴真是讓他們大飽眼福。
數個時辰之後,辰非等人周邊的一處角落中,空間發生了劇烈的扭曲,一個人影從中走了出來,說道“你們跟我走,咱們去鎮魔塔的頂層。”
蟲使根本沒打算聽取辰非等人的意見,只是回來吩咐他們做事。
辰非望着眼前的混亂戰場,問道“可是這裡到處都是屍羣,咱們一動必定也會被捲入到這場戰爭中。以我們幾人的實力。根本不能在這場戰爭中存活下來,你要我們這時候趕路,就和要我們送死無異,我不同意。”
“我現在不是在徵求你們的意見,如果你們不走,我現在就送你們歸天。辰非你是個聰明人,這麼簡單的選擇題,你難道還不會選麼!”蟲使冷眼瞥了辰非一次,毫不客氣的回道。
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基本沒得選擇,辰非也只好答應蟲使繼續趕路。
情況也和辰非說的差不多,辰非一行人走出還沒有到一刻鐘的時間,就被數百隻身披銅甲的殭屍圍住了去路。
蟲使也沒有讓辰非等人出手的意思,袖袍一揮數萬只黑色的甲蟲沖天而起,直接將阻礙幾人的數百隻殭屍啃食一光,就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胖子呆呆的怔在原地,望着空中那些飛舞的黑色甲蟲,心驚膽戰的來到辰非身邊,小聲的嘀咕道“非哥,好恐怖的蟲子,也不知道這個老傢伙抓咱們到底有什麼目的,我感覺咱們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別亂說話”辰非對着胖子眨了眨眼睛,佯裝呵斥道。
胖子自然懂得辰非對他的暗示,朝着後者做了一個鬼臉,吐着舌頭跑開了。
一路上有了黑甲蟲的開路,速度明顯提了上來,一連消滅了幾十波屍羣之後,一行人成功的來到了祭壇處。
就此以爲安全的辰非等人,還沒有來得急爬上祭壇,一具猶如小山般的人影,從祭壇角落的陰影處走了出來,用那種類似於機械的語調發出了一句聲音“擅闖祭壇者死”,死字幾乎是在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蟲使望着眼前的龐然大物,微有些驚訝的說道“竟然是屍將,這倒是有些麻煩了。”
胖子的閱歷有限,不解的望着辰非,問道“這屍將,又是什麼級別的殭屍呀!”
不知爲何,蟲使這次竟然主動站出來解釋道“這屍將已是殭屍種類中,級別想當高的一種了,智力也幾乎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別了。它的實力無限接近於人類八珠之境的修者,不過由於屍將身體上的天然優勢,一般八珠之境的人類修者很少是其對手。”
胖子似懂非懂的答應了一聲,身體也很誠實的向後方倒退了幾步,來到了辰非的身邊,對其努力的眨了眨眼睛。
胖子的這點小動作,自然也是瞞不過蟲使那無處不在的神念,不過大敵當前他也沒有興趣去和胖子這種小人物計較,對着身後的衆人說道“我一會會將屍將引走,你們趁機將靈石安放在祭壇上。”說完朝着辰非的方向拋過來一枚納戒。
辰非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蟲使拋過來的納戒,心中的那份不安更加強烈了,不留痕跡的望了一眼蟲使的背景,心中默默的想着“是該找個機會逃走了”。
蟲使用手一指眼前的屍將,低喝道“去”。一直在空中隨時準備待命的黑色甲蟲,發出了陣陣刺耳的嗡鳴聲,在高空中打了一個轉,便朝着屍將的位置飛了過去。
站在祭壇中央的屍將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雕蟲小技”。雙手重重的敲擊着自己的胸膛,原本身軀上的金色甲片,竟然開始根根立起,就如同倒刺的尖毛一般,猛然朝着蟲羣的方向激射了過去。
看似弱小的甲片,卻帶有着尖銳的穿透力,空中的黑色甲蟲根本抵擋不住猶如暴雨一般的甲片,紛紛掉落在地上。
數萬只黑甲蟲幾乎在頃刻之間化爲烏有,而那些金色甲片也好似化爲了一道金色長流,在空中兜了一大圈後,如有靈性一般的全部飛回到了屍將的身軀上,重新化爲一件金色鎧甲。
屍將的雙腳用力在祭壇上一蹬,身體順勢躍了下來,兩隻巨大的手臂朝着蟲使的位置砸了過去。
還好辰非等人撤的急時,否者光憑這餘波都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胖子可是在原地拍着胸脯慶幸道“還好逃的夠快,要不一定被這屍將砸成了肉餅”。
蟲使的身體在其手臂降臨的瞬間,化爲了無數的黑色甲蟲,從容不迫的沿着屍將的手臂兩側飛了過去。身影再次顯現時,已經來到了屍將的後腦處,將手中黑色長槍毫不留情的插向屍將的脖頸處。
只聽見“鐺”的一道金屬相撞的聲音,黑色的長槍在屍將的脖頸上擦出了劇烈的火花,卻無法繼續深入半寸。
吃了點小虧的屍將,右手猛然向後方掃去,眼見着避無可避的蟲使決定強行接下這一擊之力,無數的黑色蟲子從他的衣袖內爬了出來,在其身前匯聚成一個巨大的黑色盾牌。
屍將的手臂要比想象中還要可怕,手臂未至可是那可怕的勁風已經憑空吹了過來。蟲使想要竭力的穩住自己身前的巨大盾牌,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那張巨大的盾牌只是如有其表,近乎被屍將的手臂一潰而散,猶如大片的黑色洪流一般流淌的到處都是。
處在盾牌後面的蟲使,更是首當其衝,被巨大的衝擊力打飛出了數百丈遠,而後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辰非眼見蟲使幾乎被屍將完虐,根本升不起任何救援的念頭,對着還在原地呆立衆人吼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說完拉起蘭兒的手臂,也不管衆人作何反應,整個人向利劍一般朝着後方急速奔襲。
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身前竟然還有一道比他逃的更快的身影,望着那道近乎臃腫的身材,不用想都知道是胖子,心裡不禁暗罵道“這個臭小子,每次需要拼命時,怎麼不見他這麼積極。”
從地上爬起來的蟲使,望着向遠方急速狂奔的辰非一行人,嘴角露出一縷譏諷,喃喃自語道“想跑,你們也不問問我手中的蟲子同不同意。”
衣袖一揮,數以萬計的紅色甲蟲重新飛到了高空,迎着微風朝着辰非等人的方向追了過去。還沒有等蟲使在次有所行動,一道尖銳的破空聲,擦着空氣朝着他的眉心處刺了過來。
極度危險的氣息在蟲使的心頭涌起,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馬咬破自的舌尖,一口殷紅的精血噴在了空中,化爲了一道血色之門。
原本應該徑直飛來的黑色長槍,卻直接射入了血色門戶內,消失不見了。
這時候脫離危險的蟲使才得以在原地鬆了一口氣,望向屍將的目光卻更加的冷冽,同時雙手不停的結起復雜的印記,口中大喝道“血色結界,開”。
原本不足三尺見方的血色門戶,隨着蟲使的話語聲逐漸開始向外繼續擴散。
僅僅數個呼吸的時間,血色門戶就蔓延到了數裡之巨,滔天的血光也得以從門戶中映射到塔內。
這一刻塔內原本都應該繼續戰鬥的人類修士,都紛紛逼退周身的屍羣,擡起頭靜靜的望着空中的血色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