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景霄親自前來君墨臨也不敢再說什麼不回去的話, 只是當君墨臨重新回到雲霄宮時,聽着四周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即便君墨臨眼睛看不見, 可心裡還是有些唏噓, 似乎之前跟雲中正在大殿外動手還是昨天一樣。
君墨臨是被景霄帶回來的, 即便現在的君墨臨已經入了魔道也沒有人敢說什麼, 更別提景霄閉關時雲中正做的那些事滿門皆知, 雖說祖孫□□不好聽,但爲人師的景霄對此都默認了誰還敢再說話?這不是與景霄過不去嗎?再說,如景霄所言, 即便入了魔可君墨臨也沒有做出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回來也沒什麼, 反正雲霄宮的名聲已經受他影響, 大不了再霸氣一點, 有個魔修徒弟而已。
而這次被景霄帶回來的人,除了君墨臨等人, 另外還有一人,只是景霄並未讓這人出現衆人眼中只直接將人帶回了天元殿。
回了天元殿,景霄急忙讓安斯找來了韓丹,韓丹原本還以爲是靈子卿出了什麼事,可等他火急火燎地趕到天元殿時韓丹卻傻眼了。
不知道是因爲來到了新的地方, 還是回到了曾經呆過的地方, 進了天元殿後卓玉就一直睜着眼睛到處看, 一刻也不停下來。
景霄站在一旁, 看着卓玉如此模樣不禁擰眉, 心裡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眸色陰沉得可怕。
君墨臨微微側首, 靜聽了下突然問道:“師傅,我這般堂而皇之的與卓玉前輩返回了雲霄宮,應天邪那裡……”會不會對卓玉的其他魂魄做什麼手腳?
吸了口氣,景霄眉宇擰的更緊:“應天邪我量他沒那個膽子妄動”再說,君墨臨與卓玉雖然回了雲霄宮,可是卓玉的其他魂魄還在應天邪手裡,應天邪惹不起化形後的君墨臨,但也不敢輕易損毀卓玉餘下的魂魄,因爲這件事,景霄已經知道了,除非……應天邪走投無路,纔會想要玉石俱焚。
對此,君墨臨沉吟。
景霄轉身看他:“應天邪這人,曾經乃是玄音閣的掌門,後來不知爲何他卻殺了他的師傅背出玄音閣,當年我與他也曾見過幾次,說不準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性子,但、還是小心爲好”
君墨臨只是擰眉。
景霄又叮囑他:“雖說你顯出真身時他不能將你如何,但怕只怕,一旦你與他徹底撕破臉後,他不會給你機會讓你顯出真身,你要知道,不管怎麼說他如今也是個五輪鏡的修士,並非一般的大乘期修爲”
君墨臨心裡一驚:“那卓玉前輩的那些魂魄……”
景霄擰眉:“這事我會想辦法”
君墨臨不在說話,有景霄出面,怎麼都比讓君墨臨自己一個人去與虎謀皮的好,只是這樣的話……
“師傅要怎麼從應天邪那裡找到卓玉前輩的其他魂魄?”這也是君墨臨當初答應應天邪交易的原因。
景霄沉吟片刻,吸了口氣,才道:“此事我自有辦法”話於此,景霄回身看他:“你也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日後再說”
對此,君墨臨來不及反應,景霄就已經讓追風帶他下去休息。
卓玉的事,讓君墨臨有些心事重重,連被追風帶去了什麼地方都沒反應過來,一直到推門的聲音響起,君墨臨似纔回神,然、此時房間裡卻突然聽得那杯子打碎的聲響突然響起。
“嗯?”收了心神,君墨臨微微側首:“這屋子裡有人嗎?”
追風站在一旁,面容有些糾結,不知該怎麼說,只能一個勁地盯着那站在桌邊,似乎僵硬住的人影看去。
君墨臨聽不到追風的回答,狐疑的開啓了感微,確實是感覺到這裡有人,而且就在前面幾步的距離,對此,君墨臨顯的頗爲意外:“既然這屋子裡有客人,那我們換一間房便是”
這話,說的那人眸色一閃,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君墨臨毫無所覺,只是轉身:“追風,還不前面帶路”
“哦、是……”追風遲疑,因爲君墨臨的命令也只能裝作沒有看見那人,只領着君墨臨轉身出去。
那人怔愣楞的站在原地,看着被追風帶上的門,阻隔了他們的身影,除了面色蒼白,似乎倒也沒有什麼異常,垂了眼,看向地上已經破碎的瓷器,他彎腰去撿那些碎片,結果卻因爲心不在焉指尖被劃了好大一個口子,疼得他嘶了一聲,急忙將手縮回。
小東西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了他的不對勁,還是聞到了血腥味,吭哧吭哧的從牀腳爬了出來,吥嘰吥嘰的哼着直在他的身邊蹦躂,舔着他指尖上的傷口。
“我沒事,不用緊張”說是這麼說,可他話音才落,就有東西,從也眼眶啪嗒一下滴落地上,暈開了水漬……
從在房間裡見到那人後,追風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幾次想跟君墨臨說些什麼,可總開不了口,只是回想着當時房間裡那人臉色蒼白的樣子,追風最後還是忍不住道:“主人……剛纔……剛纔的那個人……”
君墨臨沒有反應,只是微微側首的樣子似乎是在等追風的下文。
追風咬了咬牙,有些底氣不足:“剛纔的那人……是老祖宗……”
……
靈子卿現在會留在這裡,完全是景霄的意思,別說青州被毀,靈氏族人不知又遷移去了何處,就是靈子卿現在的身體,放到外頭也沒人能夠給他處理下來,雖說修仙人到底沒有凡人那麼嬌氣,可是因爲受孕而法力被封,這也絕非小事,怕只怕一旦出事,少了靈力護體,誰能知道靈子卿會出什麼樣的事?
現在的靈子卿氣弱體虛,原本一日一碗的安胎藥也被韓丹給他加了藥份,早晚晚各喝一碗,可是這樣似乎也沒能穩定調理好靈子卿的身體情況,夜晚躺在牀上,即便是睡着了,靈子卿的眉也是緊擰的,只是……站在他牀邊的人看不見而已……
坐在靈子卿的牀邊,君墨臨聽着他略顯沉重的呼吸聲,好半響纔是伸手,小心的摸向靈子卿的掌心,只是沒想到……睡夢中的靈子卿不知是不是有所感覺,指尖一動卻是用小指反勾住君墨臨的指尖,當下就讓君墨臨怔愣在牀邊,腦海裡回想起來的全是以前……靈子卿的這種小動作。
這個小動作,不知道靈子卿他自己有沒有擦覺,每每想要撒嬌卻又不好意思宣之於口的時候,靈子卿總愛如此,用小指將他勾住,而後當君墨臨朝他看去的時候,他卻又一臉的理所當然,可是耳根卻已經紅透的徹底……
思及往昔,君墨臨也不禁微微勾起嘴角。
“唔……”
牀上,靈子卿似乎睡的並不安穩,哼了一聲,掙動兩下,卻沒有醒來,而君墨臨卻是因爲他剛纔的哼吟而有些僵硬,甚至屏住了呼吸,似乎深怕靈子卿會突然醒來似的,直到確認靈子卿只是囈語,君墨臨這才鬆了口氣,可是……
——靈子卿現在懷着身孕,法力因此被封——
回想着之前溟幽的話,君墨臨頓時擰緊了眉,指尖摸索着,探向靈子卿的手腕,然而過了許久,任憑君墨臨如何反覆的確認,他始終都沒有摸出喜脈,只是從脈象上診出,靈子卿現在確實是氣虛體弱,似乎有血虧之症,但是……卻並沒有溟幽說的……孕脈。
所以……靈子卿其實並沒有受孕吧?
即便現在是回了雲霄宮,可君墨臨的日子並沒有因此而平攤下來,早前他曾闖入蒼穹抓走陵越,還奪取蒼穹的五星厥一事明顯已經激怒了蒼穹,只是景霄對他維護徹底,根本就不給蒼穹臉面,還反將蒼穹派給訓了一頓,因爲此事,蒼穹派居然還想着要找其他門派的幫忙一起來“討伐”魔修君墨臨。可是如同溟幽當年所說,如今修仙門派的高階修士們,誰都不願意去逞英雄,美名雖然好聽,但卻並不好拿,更別說高階修爲來之不易,尤其當對象還是雲霄宮的景霄時,一個個更沒了動靜,直接一句話,就把蒼穹派打了回去,氣得蒼穹派那是一個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
一句話,想要讓這些修仙門派的高階修士能擰成一股力量的話,除非是妖界禍亂,危害到他們自身的利益,而現在?
蒼穹派所謂的魔修角龍,可是乖乖的呆在雲霄宮裡面,即沒有爲非也沒有作歹,更是沒有危及他人門派的利益,所以何必管他呢?與其得罪雲霄宮,激怒景霄,不如就這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除非哪個誰,想變成第二個崆峒,那就儘管的去折騰,得、這一下,連蒼穹派自己的掌門都有些唏噓了,只是如此一想,又覺得這面子上下不來,於是就這麼一口氣,憋在胸口,堵得讓他難受,可是……即便如此,也是有人在最後應了蒼穹派掌門人的邀請……
密室裡,椅子上坐着的女人,****半露,衣着輕簡,媚眼如絲:“我對雲霄宮的景霄不感興趣,不過倒是那隻角龍……”很有興趣。
蒼穹派掌門擰眉:“這角龍,乃是景霄唯一弟子,雖說他如今修爲應該是還不足大乘期,可是……他的真身卻十分厲害,屆時……恐怕大乘期都未必是之對手”
這天下,不管是妖修還是魔修,他們的真身都遠比人形的時候要厲害好幾倍且更加難纏,這也是爲什麼有些妖在鬥法的時候會突然變成原形的原因,就是因爲如此。
對此,女人只是嬌笑:“既然真身難纏,那就不要給他機會顯出真身,若到時真沒了辦法,這天下難道還找不出角龍的剋星天敵嗎?”
萬物相生也是相剋,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沒有天敵與剋星,只看他們能不能找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