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感覺都是我的刀不是很快,可是卻能讓戒色毫無還手之力,這並非是戒色讓我,而是我的刀雖然不是很快,但不疾不徐,速度恰到好處,秉承了方丈師父的一個理念,那就是出手還留了三分力。
在沒有絕對把握前,我是不會出全力的。
並且我一口氣攻出的三刀,猶如一代書法大家的狂草,筆畫之間勾連,渾若一體,沒有任何破綻。
這一刀橫掃,雖然不是很快,可是仍舊讓戒色只能退避。而沒法還手。
第三刀掃過去,戒色胸前的衣服更是被生生劃破,雖然沒有受傷,卻已經令戒色狼狽無比。
“好!”
堯哥拍手爲我喝彩,他是高手。自然看得出我已經佔據主動權。
不過戒色雖然狼狽,可他依舊是高手,應變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強,我雖然以行書的手法,大關刀刀勢綿遠不絕。但始終沒法將戒色擊敗,只是將戒色逼得不斷後退。
一眨眼的功夫,我已經攻出整整十六刀,十六刀刀刀相連,絕無任何破綻。戒色也被逼得退了幾十步,竟然從院子中央的位置,退到了門口。
“戒色,你不行啊,這麼慫。乾脆認輸算了!”
時釗在旁邊嘲笑戒色。
這話卻是將戒色惹火了,戒色忽然發狠,眼見我的一刀再砍過去,猛地一個閃身,挑到一邊,跟着一鏟往我頭部砸來。
我急忙一刀橫掃,想要和戒色硬碰。
當!
大關刀與戒色的月牙鏟猛烈相撞,不過這一鏟我明顯準備不足,倉促起的一刀,力道不是很充分,可戒色卻是蓄力一擊,因此這才一碰上,我的大關刀就被撞得往回彈來。
戒色一步搶上前,轉身,以鏟柄狠狠地往我砸來。
月牙鏟最厲害的地方莫過於首尾都開刃,都可以對敵人造成嚴重傷害。
我的大關刀被擋開,再要以大關刀來擋已經不可能,當場被嚇了一跳,慌忙腳下一蹬,身子往後躍開。
我這一退,攻守之勢登時轉換了過來,戒色揮舞月牙鏟展開一陣猛烈狂攻。
他在月牙鏟上的造詣也是不同凡響,月牙鏟的優勢在他手中得到完美體現,時而以鏟頭攻擊我,時而用鏟尾襲擊。總之,攻勢一波接一波,不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
這一戰,我總算體驗到了什麼是高手對決,任何一個小的疏忽。都有可能被對方無限放大,甚而決定勝敗關係。
因爲經驗欠缺,在被迫防守的情況下,我越來越感覺到乏力,彷彿大關刀都不受我控制。空有一身武力可是卻毫無用武之處。
“倒下!”
戒色一聲暴喝,一鏟往我面門戳來。
他的這一鏟來勢迅疾,我只見得寒光撲面,本能地低頭躲開,但也就在我低頭的時候。戒色一鏟就勢橫掃,砰地一聲響,我只感到手臂傳來劇痛,彷彿要斷裂一般,身體失去重心往地上栽倒下去。
當!
戒色一招將我擊倒,月牙鏟猛擊地面,手柱月牙鏟,冷笑道:“莫小坤,你雖然還算不錯,可還不是我的對手。認輸吧。”
我看到戒色的樣子。心中惱火無比,不就佔了一點小便宜,裝什麼逼?一咬牙,手柱大關刀,站起來。說:“再來!”
“再來結果也是一樣!”
戒色冷笑道,最後一個字吐出,搶上來就是一鏟。
看來戒色通過剛纔的打鬥已經看出了我的弱點,經驗不足,在失去攻勢的時候,根本發揮不出正常水平,因而再不裝逼讓我先手,直接開始強攻。
我眼見得戒色一鏟掃來,急忙雙手舉起大關刀,斜往上頂。
“鏘!”
我只感到手心巨震,將戒色的月牙鏟招架住,隨即順勢一刀橫掃過去,戒色來不及收鏟回檔,只能往後跳開,我不給戒色喘息的機會,搶上去就是一陣強攻。
戒色本想出手搶佔先機,可是沒想到反被我奪走了主動權,登時變得侷促起來。
我心中尋思,我要論經驗和技巧,明顯不如戒色老到,反不如自己玩自己的,說不定反而能收到奇效。
想起在碧雲寺中練習刻字,比較順手,乾脆就畫起了大字,一篇《將軍令》自然而然地經我的手畫了出來。
當然,我要這麼做,有一個先提條件,那就是必須保持碾壓之勢,一旦被戒色打亂了節奏,一篇將軍令自然不可能完整的畫出來。
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有人發現問題,但在我畫了四個字後,便有人發現問題了。
“坤哥怎麼好像在寫大字啊,你看那筆畫!”
“好像真的是啊,那個是大字,這個是漠,又寫落字了。難道是大漠落日,殘月當空?將軍令!”
“我靠,坤哥不愧是讀書人,高中文憑。這刀法都玩出藝術來了。”
“牛逼,坤哥這都能想到。”
隨着有人發現我在寫字,驚呼聲登時此起彼伏。
大漠落日,殘月當空;日夜聽駝鈴,隨夢入故里;手中三尺青峰。枕邊六封家書;定斬敵將首級,看罷淚涕凋零,報朝廷,誰人聽?
一篇將軍令在我手中畫了出來,彷彿我整個人都揉進了這一篇將軍令裡。腦中不由涌起金戈鐵馬的畫面,慷慨激昂,熱血沸騰。
將軍令!
最後一個令字的一點,我收回大關刀,再猛地一下長驅直入。
當!
戒色橫鏟來擋。他雖然成功以月牙鏟擋住了我的大關刀,可是這一刀,我盡出全力,刀上蘊藏的力道前所未有的大,月牙鏟當場往後震盪,撞在他的胸口上,而我的大關刀的刀尖也刺入戒色的胸膛,鮮血順着傷口往外翻涌。
“好!”
“坤哥,這一刀漂亮!”
“坤哥居然贏了,哈哈哈,發大財了!”
現場一片歡呼。
寧採潔在一邊拍手,歡欣鼓舞。
我看向戒色,淡淡地說:“戒色,服了嗎?”
戒色咬了咬牙關,說:“莫小坤。你怎麼可能在幾個月的時間內進步這麼大?”
他很疑惑,不明白爲什麼我的進步這麼快。
我笑道:“好叫你知道,這個世界藏龍臥虎,不是隻有你戒色一個人厲害。我以前一直隱藏實力呢,你以爲我真不如你?你以爲我能混得比你好。真的是靠運氣?”
說完,我心裡忍不住笑穿了腸子,我以前當然不是隱藏實力,是真的不行啊,不過戒色這麼好奇,沒道理告訴他啊。
“啪啪啪!”
寧公拍着手,笑着走來,說:“小坤,你的表現很不錯,從現在開始,應該沒人再懷疑你當西路元帥的資格,足以證明,我沒看錯人。啊!今天我要輸不少錢,不過我高興,你的表現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你將會是我們兄弟會的驕傲,今天的比試到此爲止吧。”
我笑着謙虛道:“寧公太誇獎了,我也只是碰巧贏了而已。”說完收回了大關刀。
寧公說:“你剛纔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玩刀還玩出藝術來了,有意思。走,先進去喝酒。”
我笑道:“好。”
寧公隨即讓隨從將下注的錢全部賠了,帶着我們進了天字一號房。
戒色輸了,一直咬牙切齒,很不服,他受傷只是其次啊,最主要的是輸給了我,他本來還想在寧公面前戰勝我,證明他比我強,可哪知道我早已不是幾個月前的軟腳蝦,吃了一個大虧。
而我終於揚眉吐氣,我一直被人詬病身手不強,可是我今天卻堂堂正正的戰勝了戒色,而且用小弟們的話來說,玩刀還玩出了藝術,一篇將軍令就贏了戒色,想想以後又有可以吹流弊的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