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反倒勸我說:“沈總,你還很年輕,俗話說薑還是老的辣。你真敢爲了追去自己的愛情,去冒那個風險嗎?”
我鄭重的對她說:“小婉,每個人都應該努力的去活好自己的人生。不能因爲存在一定的危險性,就趴下身子哀泣做人。人生不是拿來給別人安排的。我們不是木偶。”
良久,小婉說:“沈總,我覺得你說的也對。但是我是真的擔心你。”
我點點頭,搭了一下她的肩頭:“別說了,我們進去吧。”
我一走進屋,張雪豔就從樓梯上下來了。我望着她淡淡一笑,她也對着我微笑。
小婉是個聰明人,就藉口去廁所了。
我們一起在沙發上坐下。我望着她說:“你好像憔悴了一些。”
張雪豔伸手摸自己的臉,搖搖頭說:“哪有呀,不過這幾天,心裡的確不平靜就是了。”說着,她拉住我手說:“沈寧,對不起。”
我拉着她手,輕拍了兩下:“不要說這樣的話,往後周亞童就全靠你照顧了。其實我覺得挺對不起他的。但事已至此,也沒有悔改的餘地了。我們盡力給他治病吧。”
張雪豔把我的手抓緊了一些:“沈寧,不管怎麼樣,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人了。除了你之外,我絕對不會再跟別的男人。”
我表達信任的點點頭:“我相信你。快別說這些了,讓周亞童聽見了不好。”
我們拉着的手放開了,我又說:“我已經在幫你們租房子了,房子一租好,你們就搬過去住吧。”
“我……。”張雪豔猶豫了片刻說:“我打算帶着他回小城去,這是他要求的。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想答應他的請求。”
我不能理解的說:“爲什麼非要回小城去啊,難道回去等死嗎?我們可以帶他去省裡醫院治療嘛,就算治不好,能延長他一段時間的生命,那也好啊……至少我的愧疚會少一些。”
張雪豔搖搖頭:“我們還是聽他的吧,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與其到醫院受苦,還不如讓他回小城安安心心的呆着,他從小就住在那裡,離不開那個地方,而且還可以每個月都去監獄看望他爸。”
“這是你說的,還是他說的?”
張雪豔說:“他說的,從監獄出來,他就反覆的給我說,想安心的過完最後的這段日子,做一些自己以前想做卻沒有做成的事。”
我問:“那我們之間的事,他知道多少啊?”
“他不知道的。”張雪豔說:“之前我跟他提離婚的事,根本就沒有提到你。”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上樓去看看他還要多久,等下我們一塊出去吃飯。”
這時候,我就給李阿姨打了電話,讓她直接開車去酒店。
周亞童洗澡出來,換了一身新衣服。他坐牢久了,出來之後似乎還不能很快的適應新生活。一個勁的打量着的自己的衣服,反覆的問我們合不合身。
我笑說:“豔姨給你買的,還會有錯啊。”
周亞童笑笑,滿心歡喜的和我們一起下了樓。車上,他們兩個坐在後面,小婉坐在副駕駛。我不時的回頭,看看他們是不是靠近了。
我們到酒店的時候,李阿姨和羅陽兩口子都已經到那兒了。飯菜上了以後,我給周亞童夾了菜。他剛吃了一口,眼睛裡就轉着淚花了。他很感慨的說:“好幾天都沒吃到這麼好吃的菜了,在牢裡,那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我寬慰他說:“童叔,現在都出來了,就不要去想以前的事了。以後想吃什麼,玩什麼,你儘管開口。我們不缺錢。”
周亞童過意不去的說:“沈寧,以前我們欠你爸的,現在又欠你的。”
我看他一眼,又把目光轉移到張雪豔身上:“你別這樣說,雪……豔姨照顧了我好幾年,我還沒報恩呢。”
周亞童一口把半杯白酒乾掉了,他說:“這輩子欠你的了,下輩子你童叔再報答你吧。”
我說:“別說這些。多吃點菜吧,一路回來肯定累了,一會兒回去了,早點休息。”
周亞童點點頭,自己倒酒了。我伸手去奪。他藏到自己身後說:“是腎衰竭,不是肝的問題,喝酒不礙事。你知道我就好這口,在牢裡喝不着,以後可得讓我好好的喝點。”
我說:“那也要適可而止。”
周亞童點點頭,倒了一滿杯,舉杯還剩下一半酒的瓶子說:“今晚放縱一次,這半斤我幹掉了。以後每天就只喝一二兩。”
我強調說:“就這一次啊,以後不許這麼喝了。”
“保證就這一次。”周亞童笑嘿嘿的笑。好像拿酒真是人間佳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