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屋以後發現裡面有兩張牀,一張很整潔,牀上只有一個白色的小熊。另一張牀上,不但掛着衣服,還擺好幾個大小各異的毛絨玩具。兩張牀之外,還有櫃檯,衣櫃什麼的,就剩不下什麼空間了。
“你就住這裡啊?”我說出這樣一句,明知故問的話,表達自己的驚愕。
小婉的笑容裡有些苦澀:“是的啊,讓你見笑了。”
我擺擺手,試着問道:“哪張牀是你的?”
小婉露出一個可愛的表情,俏皮的說:“你猜呢?”
“這個吧。”我看着那張乾淨的牀說。
小婉點點頭:“你怎麼就知道那一張不是我的呢。”
“這哪用得着看啊,見面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個很好的姑娘。”我說着在她的牀上坐下了。
小婉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帶着歉意的說:“沈總,不好意思啊,屋子太小,我們平時待的也不太多,所以都沒有買椅子。”
我毫不介意的說:“沒事,要有椅子的話,我就沒有機會坐你的香牀了。”
“沈總,你不要亂開玩笑好不好呀。”小婉難爲情的說:“對了,下午你就在這裡玩吧,晚上我做飯給你吃。”
“你們這裡可以做飯嗎?”我質疑的問。
小婉認真的點頭:“當然可以了,那邊有一件廚房和客廳,是大家共用的。如果在家的話,我們都是在客廳裡面吃飯的。”
“那帶我去看看。”我好奇的要求說。
我跟着小婉,走到她所說的地方。廚房的面積竟然比她住的房間還大,雖大卻顯得分外擁擠,裡面放着七八個鍋竈,案板下面整理的排列着煤氣罐。另一則是一個大碗廚,每家的餐具都分開來擺,上面還有姓名標識。
接着又轉到客廳,凳子有的重在一塊,有的散亂的放着,幾個小桌子都摺疊了靠在牆上。地上收拾的還算乾淨。
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可以望見不太遠處的我們工廠。我問她說:“小婉,介意跟我講講你的經歷嗎?”
小婉望着遠處,手指在欄杆的橫面上隨意的點划着,一陣短暫的靜默後,她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我是從農村出來的。”這是小婉的開場白:“家裡一個姐姐,一個弟弟。父親身體不好,家裡的事情多半都是依靠母親。我十七歲就出來打工了,在車間做過,也當過服裝店的店員,總之,就是做過非常多的工作。後來我自己唸了夜大,學的文秘專業。之前在一個公司做過秘書,可是那個老闆太色了,本來我們都還沒有什麼,他老婆到公司來大吵大鬧,還指名點姓的說我是狐狸精。然後我就從那裡離開了,回老家呆了幾個月,因爲家庭原因,就只好又出來打工了。在人才市場找工作的時候,被小孫給帶進了工廠,然後就是一直到現在了。”
她說了一大串,我消化了一下,接着問:“你長的這麼漂亮,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的了,現在有男朋友嗎?”
小婉扭頭看着我,有些難以啓齒的說:“有了。”
“那他人呢?”我不由得一陣失落。
小婉說:“在農村老家。就是上一次回家相親的一個男人,他在修鐵路,一個月能拿好幾千塊錢呢。雖然我根本就不喜歡他。但是像我這樣出身的女孩,也只能回家找一個那樣的男人了。”
“怎麼會呢?”我感到不可理解:“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找一個條件很好的男人啊。”
小婉搖頭,目光又轉向了遠方:“沈總,你說的是我的長相吧。我怎麼可以那樣去做呢,我除了長相還有什麼呀?能力不行,家世不好。跟外面的男人,根本就是門不當戶不對。要麼是對方喜歡我,而家裡不同意;要麼就是人家見我長的漂亮,玩玩而已。你說我能夠相信他們嗎?我不想因爲物質和奢侈的生活,而讓自己變的墜落。那些以自己美貌去換取這些的女人,到頭來有哪個得好下場的?”
我深以爲然的點點頭,愈發覺得她跟張雪豔有點相像了。初次見面,我還片面的以爲她是個很開放的女人,自己能夠手到擒來。沒想到,進一步瞭解後,完全顛覆了我的認爲。也就是在這之後,我心裡對她有了幾分敬重,而丟掉了原本的輕佻。
說完她的事情之後,她就把話題轉移到了我身上:“沈總,我聽說你第一次來工廠的時候,帶了一個很漂亮的姐姐啊。你們快結婚了嗎?”
我伸出兩個手指:“我才二十歲,怎麼跟她結婚啊。”
小婉點頭:“對不起,我搞忘了你比我還要小一點呢。”接着她又提出了一個問題:“你一定很愛她吧?”
“愛。”我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