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嫺剛回屋坐下沒多久,吳氏就走過來,“冬嫺,去把午飯端給你爺爺。”林軒在屋裡讀書,吳氏不好打擾,林志平去田裡幹活沒回來。對於林蓮,夫妻倆已經不打算去找,看她什麼時候自己回來,她不是小孩子了。林冬嫺說的一點也沒錯,當着她的面,吳氏不會誇獎她聰明。
林冬嫺默默的走到飯桌前把午飯端到林清和屋裡,中午吃的還不錯,韭菜炒雞蛋,還有排骨湯。她很清楚,要不是爲了林清和,恐怕不會有排骨湯,他們家桌上只有一些菜葉子,根本就看不到排骨。這樣說來,吳氏還是個孝順的兒媳婦。林清和看着走進屋的林冬嫺,“放在桌上,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林冬嫺乖巧的走過去,甜甜的喊道:“爺爺。”“冬嫺,爺爺仔細想過你問的話,確實有三個兒子,不應該由你們家來承擔。你能幫爺爺想想有什麼好辦法嗎?”林清和擡起頭看着她,她能有什麼好主意。林清和自己應該有譜吧,林冬嫺搖搖頭:“爺爺,要不然我們去找村長,怎麼樣?”
從林軒口中知道村長的厲害,眼下攛掇林清和找村長,林清和纔不願意呢,於是擺擺手:“不行,這是我們老林家的家事,輪不到別人來插手。冬嫺,你覺得分家如何?”一時之間找不到商量的人,恰好林冬嫺來了,加上她這丫頭鬼主意多。分家,趙氏不在家能分成嗎?
她很懷疑,不過要是能分家,對她來說確實件好事。林清和看着沉默的林冬嫺一眼,“有什麼話就直說,別藏着掖着。”被林清和一眼看穿,林冬嫺連忙勾起笑容:“爺爺,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首先奶奶不在家,您能分的成嗎?再說大伯母和二伯會聽您的話嗎?最後我想問一下,爺爺打算怎麼分家?”
家裡的錢財土地,林清和應該有分寸,她想提前打聽下,這丫頭的心思,林清和又豈會看不透。“你說的有道理,你奶奶不在家,那最好。誰對我好,我心裡有數,行了,你去把你爹孃叫來,我有話跟他們說。”林清和吩咐道,林冬嫺把飯菜端到他面前,“爺爺,您還是先吃完,纔有勁主持分家。”
這話說的不錯,等林清和吃完,林冬嫺纔拿着空碗筷離開。林清和交代,等他們家吃過飯再讓林志平和吳氏到他屋裡。林軒瞧着林志平夫妻離開的背影,碰了碰林冬嫺:“爺爺叫爹孃過去有什麼事?”“大哥,你問我,我哪知道,不跟你說,我要去鎮上一趟。”
說着林冬嫺就要轉身離開,梅氏給她的一百兩銀子要利用起來,不能待在家裡睡大覺,要能錢生錢,生更多的錢纔好呢。家裡目前的情況一點也不好,吃的都是素的,還有什麼鹹菜,天天都吃,她看着頭大。奈何吳氏他們一直盯着她,只能咬咬牙嚥下去,真難吃。
不能再這樣下去,她會受不了的。還有林軒也要去鎮上讀書,憑家裡的實力,支撐不了多久。且不說林軒自己的想法,去鎮上私塾開開眼也是極好的。林軒在吳氏和林冬嫺的勸說下,已經鬆口答應去讀書,就等着過幾日林志平把田裡的農活幹完,就走了。
“等等,你去鎮上做什麼,不行,你不能去。冬嫺,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待着,跟娘學習學習女紅,不是很好嗎?而且孃的繡活非常好,你就別出去亂跑。”林軒一把拉着林冬嫺,她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哎呀,大哥,你別拉着我,我真的出去有事,等回頭慢慢跟你說,你鬆開我。”
林冬嫺放低姿態試圖掙脫林軒的束縛,但林軒是個男子漢,力氣不小,林冬嫺板着臉:“大哥,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以後不理你了。”“就算你不理我,我還是不能讓你離開,我也是爲了你好,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一個姑娘家,別出去亂跑,還有,鎮上不是什麼好地方,我不放心。你要去玩,等大哥有空帶你去,聽話,回屋待着。大哥已經失去一個妹妹,不想再失去你。”
對於林蓮的失蹤,林軒很自責,不能再讓面前的林冬嫺出任何事。作爲兄長,要管教好妹妹,才能爲爹孃分憂。被林軒這樣一說,林冬嫺感覺心頭一算,“好好好,大哥,我聽你的話,我不出去就是了,你別這樣,走,我們進屋,進屋。”沒辦法,只能對他妥協,兄妹倆一起回屋。
林清和要分家,林志平和吳氏互相對視一眼,“怎麼,你們不同意?”林清和看了林志平一眼,他們夫妻倆按理說,應該巴不得分家,趙氏平日對他們家很刻薄。他心裡很清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眼下她太過分。連她的親孫女都能賣了,這個家還像家,有家的樣子嗎?
連他躺在牀上不能動彈,老大老二家都沒來看他一眼,更別說給他端飯吃,日後他老了,說不定沒人給他養老送終。趁着他現在還能動彈,趕緊分家,各過各的,對於怎麼養他們,白紙黑字立下字據,省的他們日後狡辯逃脫責任。
他都想的很清楚,之所以找老三夫妻倆來,就是聽聽他們的意見。“老三,你說,你怎麼想的?”許久不見林志平說話,林清和再次問道。林志平皺着眉頭:“爹,就算您想分家,也沒必要那麼着急,娘還沒回來呢。等她回來也不遲,況且要是您主持分家,等她回來,指不定跟您鬧騰。”
他也是爲了林清和好,林清和冷哼:“老三,你別忘了,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是我來做主,我說了算。你娘要是一直不回來,那我們就不分家了,別顧忌你娘。老三媳婦,你有什麼想法?”狠狠的瞪了林志平一眼,不用忌憚趙氏,吳氏搖搖頭:“爹,我聽您的。”
若是能分家,自然再好不過。這些年在一起過日子,她真是過夠了。林清和眯着眼:“那就說定了,馬上就分家,你們去把老大、老二都叫過來。”在林清和和吳氏的示意下,林志平去把林志文和林志武兩家人叫到林清和屋裡來。花氏還在犯嘀咕,林清和該不會要讓他們家照顧吧!
一想到這,趕緊拉着林志文的衣袖:“你記住,待會千萬別鬆口答應照顧你爹,否則我就不跟你過了,哼!”“好好好,我都聽你的,你別生氣,消消氣。”林志文只好低聲下氣的哄着花氏,這還差不多,花氏露出滿意的笑容。
林冬嫺無聊的坐在門口,看着林志文他們都去林清和屋裡,看來真的準備分家了。趕忙跑到林軒屋裡,“大哥,我可以進來嗎?”生怕打擾到林軒看書,林軒放下手裡的書,點點頭:“當然能進來了,怎麼了,是不是又想去鎮上?我不是說過,等過幾日,我陪你一起去。”
還在擔心這個,林冬嫺想通了,過幾日就過幾日,有林軒陪着未嘗不好,否則她一個小姑娘,指不定會人欺負。林冬嫺搖搖頭:“大哥,你想多了,我不是要去鎮上,我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大哥,要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