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種直覺,就算他現在不在這裡,也肯定來過這裡。
他把這裡設成禁地,任何人都不讓進,不就是爲了給小叔母親一個安靜的安歇地。
一個只屬於他們兩的地方。
他生都想和小叔的母親在一起,非她不可,更何況……萬一他真的想不開,肯定也是爲了和小叔母親在一起。
所以她怎麼可能不到這裡來呢?
紀安寧腳步飛快,往那如一棟房子的墓地跑。
昨天晚上剛下過雨,這本來就潮溼的林園裡,植物到現在還在滴水,平鋪的石路上,石頭與石頭縫隙裡,起了一層青苔。
紀池城擔心紀安寧會滑到,步子也邁大,邁的快了。
“紀安寧你跑什麼?”
他追上了紀安寧,伸手拉住她,呵斥她一句,然後擡起頭,看到那墓園,他臉色一變。
紀安寧看到他眼裡露出了驚恐,也轉頭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高高的墓前還種了一圈花,開的正旺盛,奼紫嫣紅。
由於身高問題,紀安寧的視線被擋住了。
“怎……怎麼了?”
她緊張忐忑的看着紀池城,小聲的問。
紀池城沒有說話,鬆開了她的手,長腿往前邁了兩步。
忽然,他腳步快了起來。
“小叔。”
紀安寧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管家見紀池城臉色煞白,往墓地那裡跑,心想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趕緊也跟上去,“少爺。”
剛纔跑的最快的紀安寧,現在倒是擡不起腳了。
她愣愣的看着那個方向,直到聽到管家緊張的一聲‘查爾先生’,她的身體,猛地一顫。
反應過來,她的腿才邁開,愣愣的,一步一步朝那邊靠近。
紀池城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西裝,胸前的口袋裡放着一塊淺粉色的絲帕,他一雙好看的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修長的身子,躺的筆直,在他……母親的墓碑前。
顧不上看仔細看一眼墓碑,顧不上好好的看一看墓碑上他愛恨了這麼多年的母親的照片。
只是餘光不經意掃到那熟悉的兩個字,伍彩。
“查爾先生,查爾先生。”管家蹲下,將查爾的上半身托起來,喊着喊着哭了起來。
他的哭喊聲讓紀池城從愣神中回過神,他一步上前,蹲下伸手,手在查爾的嘴脣上試了試。
凍涼了的脣瓣,內側還是有溫度的。
他心中一喜,一雙呆滯的雙眸也募得一亮,“還有呼吸。”
管家聞言,止住了哭喊聲,用手背抹了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臉。
“你讓開。”紀池城將管家推開,然後他彎腰,低頭,耳朵貼着查爾的鼻子和嘴巴位置,一隻手伸進查爾的衣服裡。
語氣更加確定,“還有心跳,趕緊喊人過來。”
管家喊了一聲查爾先生出事了,守園的人立即現身了,四個,都是一米七以上身高的女人。
他們訓練有素,四個人輕輕鬆鬆的將查爾擡起來,管家跟着後面張羅。
紀池城擡腳準備緊跟着他們,忽然想到什麼,腳步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