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偷偷撿起《禹皇書》,把這本書吃掉,只覺奇奇怪怪的知識又增加了不少。
《禹皇書》是最後的聖皇禹,在飛昇之路上的見聞,以及他對於前路的洞天的計算。
其中記載的東西有沿途中遇到的怪事和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大千世界,像帝座洞天、鐘山洞天,是飛昇之路上的主世界,除了主世界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的星球,上面也都自成一界。
《禹皇書》指導了聖皇禹之後幾千年的聖靈,讓他們沿着這條道路不斷搜索下去。
飛昇之路也因爲聖皇禹的貢獻,變成了一條元朔的聖靈的求道之路,走在這條道路上的聖靈在閱讀聖皇禹留下的文字,總有一種吾道不孤的感覺。
樓班和岑夫子兩位聖靈自然也是如此,因此他們在看到追隨聖皇禹的足跡,跑了這麼長時間卻返回天市垣,不免有些暴躁。
蘇雲努力安撫兩個暴躁的聖靈,邀請他們觀覽遊歷鐘山洞天,尋找聖皇禹與歷代先賢的足跡,這才讓兩個暴躁的聖靈舒坦一些。
“鐘山洞天是流放之地,四周有天淵封禁,共有十星九淵,有進無出。”
爲他們帶路的是白瞿義,與蘇雲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他是白澤氏年紀最長的,對鐘山洞天可謂是瞭如指掌,道:“鐘山洞天因爲處在鐘山之上,燭龍口中,天市垣、帝座與鐘山洞天合併,可以說也落入了天淵封禁之中。”
蘇雲、道聖、聖佛等人也站在樓班的神通所化的廊橋複道之上,四下瞭望,只見鐘山洞天的境遇極爲險惡,天空中是天淵九星形成的十顆太陽,這十顆太陽之間形成深邃無比的大淵掛在天幕上。
他們目光所及,能夠看到遠處有三顆淵星,近處有兩顆淵星,其他五顆淵星應該在鐘山洞天的背面。
隨着星辰運轉,其他淵星輪次,天空中的大淵也在不斷變化。
此時,正是第九淵從鐘山洞天的上空掃過。
天空中元磁扭曲,不斷有光雨墜落,砸向鐘山洞天的大地。
鐘山洞天基本上到處都是荒漠,荒漠中的砂石是黑色的,是一種黑曜石,每當到淵星接近的時候,黑曜石便被燒得赤紅,而且越來越明亮!
整個鐘山洞天之所以看起來無比明亮,如同銀河的核心,便是這個緣故。
只有鐘山邊緣靠近北海的位置,纔有可供生存的地方。——鐘山洞天,也有一片北海。
而今,洞天合璧,鐘山洞天原本乾涸的天地元氣變得濃郁起來,應龍等神祇正在掀起大雨,給這片荒漠降雨。
那廣袤無垠的黑沙漠中不斷傳來黑曜石炸裂的聲響。
蘇雲等人還看到其他神魔在沙漠中搜尋寶地,洞天合璧,讓鐘山洞天變得沒有從前那麼兇險,要知道在洞天合璧之前,黑沙漠是鼎鼎有名的死亡之漠,等閒白澤氏根本不敢踏足其中。
蘇雲遙遙看去,黑沙漠中還有幾處地方有仙光,映着黑曜石,很是絢麗。
“這三千多年以來,的確有聖靈來過這裡,有幾百位。白華夫人雖然殘暴,但對這些聖靈卻還算是禮遇。”
白瞿義道:“這是因爲,從天市垣來的聖靈,帶來了徵聖與原道境界。這兩個境界,是我們鐘山洞天所沒有的。我白澤氏雖然兇殘了點,但對待恩人,還是知恩圖報的。”
廊橋複道從天空中流轉而下,來到黑沙漠邊緣的綠洲,白澤氏爲數不多的族人在這裡建立了文明。
“這便是聖皇禹的傳道之地。”
白瞿義引領他們來到一片聖殿,聖殿中有着優美的壁畫,蘇雲觀看壁畫,壁畫上是聖皇禹向白澤氏傳道的情形,還有神王白華夫人設宴款待聖皇禹的場景。
除此之外,還有聖皇禹登上祭壇,被白澤氏衆人送離鐘山洞天的場景。
蘇雲等人又在壁畫上看到了其他來自元朔的聖人性靈,其中以儒釋道三家居多,其他還有琴、棋、書、畫、醫、工、農、商等各業的聖人性靈。
樓班不無嫉妒,向蘇雲道:“我本應該也出現在這些壁畫上的。”
蘇雲沒有好氣道:“是,是,老閣主本來便應該被人掛在牆上。”
樓班吹鬍子瞪眼,一旁的道聖聖佛也羨慕非常,道:“若是能像這些先哲一樣,被掛在牆上,也是一種成就了。”
岑夫子道:“此乃與先哲和聖皇並列的榮耀。”
左鬆巖道:“而今新學昌隆,蘇閣主補上了幾個境界,再加上肉身境界,今世之人就算修成仙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既然有望成仙,又何必在意是否會被掛在牆上?”
岑夫子、道聖和聖佛紛紛搖頭:“你不是聖人,你不懂。”
瑩瑩認認真真道:“但左僕射對元朔的貢獻,比諸位聖人大多了。”
道聖、聖佛和岑夫子被憋個半死,卻無話可說。
他們對元朔的貢獻的確不小,然而左鬆巖卻是第一批開眼看世界的人,也是將元朔從積貧積弱中拉出來的那個人物,也是在最黑暗時第一個舉起義旗,反抗元朔腐朽的人物。
並且,他做到了!
他的貢獻,自然無人可比!
而今,左鬆巖還在推行元朔的新學進步,樓班當年想做而沒能做到的事情,他也做到了!
他本有機會稱帝,做元朔皇帝,把皇位子子孫孫的傳下去,然而卻主動捨棄皇位,結束五千年的皇位制度,變成元老制。
這等舉動,這等氣魄,即便在聖皇之中也是不多。
樓班沉默片刻,道:“左僕射比我們更適合掛在牆上。”
道聖、聖佛和岑夫子紛紛點頭,讚道:“理當如此。左僕射死後,當與先賢、聖皇並列,一起掛在牆上!”
左鬆岩心裡既是歡喜,又是來氣,搖頭道:“你們誰愛掛上去誰掛,反正我不掛。老子是要成仙的人!”
衆人哈哈大笑。
瑩瑩又要說話,卻在此時,岑夫子寫了個“閉”字,貼在她的頭上,瑩瑩張口結舌,半個字也說不出來,急得臉色漲紅。
蘇雲與她心有靈犀,替她問道:“兩位老爺是否還要離開鐘山洞天,前往其他洞天?”
瑩瑩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樓班和岑夫子臉色頓時都黑了,剛纔聖殿內還一片歡聲笑語,現在突然便尷尬下來。
蘇雲顯然把她心中所想潤色了一番,若是換瑩瑩詢問,必然更加尷尬。
白瞿義咳嗽一聲,道:“雖說我們幾大洞天都被困在九淵之中,但是通過我白澤氏的流放之術,還是可以把兩位送出九淵的。”
樓班和岑夫子還是黑着臉,並不說話。
瑩瑩急得滿頭黑色的墨水,蘇雲會意,道:“兩位老爺若是留下來的話,過不了幾年,便可以看到其他洞天,無需走飛昇之路了。”他還是把瑩瑩的話潤色了不少。
岑夫子遲疑一下,解開瑩瑩腦門上的“閉”字,道:“其他洞天飛來,若是與天市垣合璧,豈不是說,他們也要封印在九淵之中?這九淵如此險惡,只進不出,若是不能救其他洞天的人免於危難,我良心不安。樓聖人留下,我獨自走這條飛昇之路。”
瑩瑩急切道:“萬一你走着走着,發現我們又跑到你前頭呢?你眼巴巴……”
岑夫子想了想,還是又在她腦門上寫了個“閉”字。
蘇雲道:“岑伯,瑩瑩的話雖不好聽,但道理還是有的。”
岑夫子笑道:“雲兒,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這正是夫子的取義之道啊。我不知道有沒有別人做這件事,也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成功,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功。但我一定要去做,我做了,纔有意義。這就是儒的義,我要取的,就是義之道。”
蘇雲不再勸說。
瑩瑩也沉默下來。
樓班笑道:“你我一向同行,既然夫子要去,那麼我陪你一起去,再走一遭飛昇之路!”
他有幾分豪邁,笑道:“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在天市垣之前,尋到另一座洞天!”
兩位聖靈哈哈大笑,聖佛雙手合什,讚道:“善哉善哉。”
蘇雲沉吟片刻,道:“若是兩位聖人一定要走的話,那就讓通天閣的人計算出下一個洞天與天市垣的軌跡,爲兩位計算出一條新的飛昇之路。”
白瞿義道:“我白澤氏的術數很是不弱,或許可以幫忙。”
蘇雲尋到通天閣的衆人,卻見通天閣的術數高手已經在少年白澤的帶領下,計算天淵十星和其他洞天的軌跡了,其中還有玉道原率領一衆西土高手在一旁幫忙。
蘇雲瞥了玉道原一眼,玉道原看出他的心思,冷笑道:“我好歹也是通天閣的一員,在星空天象和術數上的造詣,絕不會比蘇閣主遜色!”
蘇雲臉色羞紅,不敢說話。
樓班瞥見他的表情,冷笑道:“不學無術!”
蘇雲臉色更紅。
少年白澤道:“閣主,我們算出了一些新的東西。隱藏在星系中的燭龍之眼,可能要張開了。”
“燭龍開眼?”
蘇雲等人倍感驚訝,擡頭仰望天空,只能看到深邃無比的天淵,卻無法看到燭龍星系的全貌。
“鐘山洞天包括燭龍星系,鐘山星雲,燭龍開眼的話,會發生什麼事?”
蘇雲問道:“對我們是好是壞?”
“不知。”
少年白澤道:“不過,燭龍開眼,恐怕是一場震驚宇宙的大事!燭龍的雙眼中,此刻應該有什麼異常的變化在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