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摘瓜賣瓜的這幾天,因爲天氣炎熱西瓜熟的越來越快,高臨作爲樑漁的‘男朋友’在家呆着也不合適,這是高臨來這裡後第一次白天出門,他跟樑漁坐着拖拉機下了地。
反正名聲已經出去了,樑漁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一點,路上偶爾遇到人她只是低着頭,還好坐在車上,過去的很快,樑漁回頭還能看到村裡人不時的回頭盯着高臨看,他卻像沒事人一樣盯着樑漁的頭頂。
更別說樑大海,從那天大伯走後就沒說過一句話,現在連村民的打招呼也只是個敷衍的點頭。
營村是山地,很久以前這片應該是被水覆蓋着的,土裡面混着沙,偶爾還能看到腐朽的小貝殼,正因爲這樣,營村這兒的土地種出來的西瓜甘甜可口,所以纔在寧城賣的那麼好,這裡的地塊都是階梯式的長方形,車只能停在西瓜地一端的小路上。
烈日當空,萬里無雲,高臨完全可以做做樣子或者直接不來,隨便別人怎麼猜忌,但他不由自主的想過來看看。
高臨第一次感受到了農民的不易,感受到了樑漁肩上實實在在的重量,他看着樑大海挨着挑熟了的西瓜,然後把它裝進袋子裡,樑漁一袋一袋的把蛇皮袋背在肩上,有時候起身的一個趔趄,都顯得異常艱難,她的後背已經溼透,高臨看着這樣的樑漁,他站不住,就算樑漁不是樑漁。
高臨走過去一把卸了樑漁肩上的蛇皮袋,悶聲不響地把它背到背上,看着高臨走遠的背影樑漁愣在原地,隨後她緊追上去,跟在他背後。
“謝謝!”這是樑漁唯一能說的一句話。
高臨只管走着,儘管心裡有點愜意。
遠處的樑大海看了片刻,又繼續埋頭挑他的西瓜。
有了高臨幫忙,樑漁輕鬆了很多,她跟高臨配合的很好,高臨把西瓜背過去,樑漁把西瓜都取出來放到地上,等着樑大海摘完後,把西瓜一個一個往車上裝,裝車也是需要技術的,大大小小的西瓜擠在車斗裡,儘可能的利用好這片空間還要使上面的西瓜放的穩。
樑漁放好西瓜後,有時間還能去背,他們在這條狹窄的小路上狹路相逢,能感受到對方擦肩而過的氣息,或躲閃,或眼神碰撞的尷尬,都讓氣氛變得妙不可言,高臨心下愉快,每次的相遇都讓身上的重量不再是重量,他確定他真的有點喜歡她,不知道爲什麼,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明明他們沒有相處多久,但他的眼睛會跟着她走,他能感受到她的一切,高臨那雙深沉的目裡多了絲不一樣的光彩,至於他們之間的鴻溝,高臨輕扯嘴角!
儘管整個下午他們沒說一句話,彼此卻都感覺到了他們之間微妙的變化,他們的關係彷彿不再那麼僵硬。
晚上依舊是十二點出發,高臨這次準備了些日用品,他還是選擇了去,儘管上次不太愉快。
同樣的坐姿,他們背對着背卻沒挨着,高臨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沐浴露香氣,樑漁插着耳機,擡頭看着夜空,在拖拉機的嘟嘟聲中出發。
夜空寂寂,在這寂靜的夜晚聽着音樂看着星空,也是很美妙的一件事,所以樑漁從沒覺得坐這麼久的車有多無聊。
忽然左耳一輕,耳朵裡的耳機少了一隻,樑漁扭頭,高臨躺在西瓜上,因爲他個子高兩腿曲着踩在車邊上,樑漁其實不用扭頭就可以側眼看到高臨,只是她剛纔聽着音樂太過專注沒注意到高臨什麼時候躺下的,此時高臨一手拿着耳機超耳朵裡塞去,樑漁看他的時候他已經閉上了眼睛。
此時手機放着的正是王若琳的《有你的快樂》,樑漁很喜歡這首歌,每次聽到都會循環播放,
說不出有多麼快樂
還是不夠 這感覺這一切
就好像飄在外太空
別的星球 只有我們存在
喜歡和你在一起
無聊的生命也變有趣
讓你聽我的音樂
分享在每一刻的心情
在一起越來越久
開始會對你在乎
這感覺我們都明白
只要你在身邊 日子就亮起來
說不出有多麼快樂
還是不夠 這感覺這一切
就好像飄在外太空
別的星球 只有我們存在。
樑漁點掉了循環播放,好巧不巧這歌詞忽然讓樑漁覺得有點曖昧,臉微微發熱,側眼偷偷向高臨望去,剛好遇上高臨睜眼,雖然是夜晚,樑漁也感覺到了高臨在看她。
“這歌挺好聽的啊。”樑漁扯了個笑解釋道。
“嗯。”高臨只是喉裡回了一聲,夜色的掩蓋下高臨眼睛裡卻滿是笑意。
還好下一首歌打破了這個令樑漁尷尬的氣氛。
一路幾乎無話,只是共同聽了幾首歌。
又是六個小時,樑大海還把車停在了原來的地方,這次高臨顯得輕車熟路了很多,下了車高臨拿着洗漱用品直接去了洗手間,樑漁收拾好後纔去,等樑漁洗完出來,高臨還站在外面。
兩人一路,經過早餐店的時候,高臨看了她一眼就進去了,老闆還記得他們兩個,招呼着樑漁進來,兩人還是坐在一桌,高臨確實餓了,吃的快了點,吃完後擡起頭,樑漁還在吃着包子,包子是小包子,樑漁一口一個,像個倔強的兔子,嘴裡鼓鼓的,微長的頭髮紮在後面,掉下來的頭髮掛在耳後,露出白皙的脖頸,臉龐因爲最近的風吹日曬已然沒了剛見她時的乾淨光澤,但她的五官很好看,在她擡頭時,高臨避開了眼。
“老闆,再打包一份。”記着上次的事情,樑漁這次帶着錢,結賬時一併把高臨那份兒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