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蓋被蓋住之後,停屍房中的陰冷感不由少了一些。
“準備筆、墨、紙、刀、劍!”
九叔見到萬事具備,立刻吩咐道。
很快,黃紙、紅筆、黑墨、菜刀以及桃木劍都拿到了停屍房。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隻大公雞,其雞冠的顏色鮮紅欲滴。
李時珍曾經說過,三年以上公雞的雞冠之血,可謂丹者陽中之陽。
九叔並沒有殺死這隻公雞,而是再將糯米、黑墨以及符紙融在一起後,便用刀劃破了雞冠,滴入了幾滴雞冠血。
最後在一番做法之後,便將此物給放入了墨斗之中。
文才與秋生再不學無術,見到這一幕也知道這是要幹什麼了。
秋生連忙主動問道:“師父,可是要彈在棺材上嗎?”
“不錯。”
九叔點了點頭,順手將墨斗遞了過去。
“好的,我們來就行。”文才和秋生齊聲應道。
這種不需要技術含量,又不勞累的活計,他們向來是願意去做的。
九叔今日已經勞累了一天,又接連施了幾次法事,也是有些累了。
此刻見到兩個向來好逸惡勞的徒弟主動幹活,心中不由有些欣慰,道。
“也好,但是你們一定要記住了。”
“整副棺材都要彈上線,不可遺漏!”
對於這兩個徒弟,九叔雖然不放心將大事交給他們,但這種簡單的活還是比較放心的。
告誡完之後,九叔便示意張楚可以不用稍微休息下了。
可惜張楚卻並不放心,搖頭婉拒了九叔的好意。
講道理,這兩人秉性不壞,可這副德性卻讓張楚難以就此走開。
前世記憶中,九叔的幾部電影他約莫也只看過一遍,還是小時候的記憶。
雖然記得大致的劇情脈絡,但細枝末節卻是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了。
想必前世的記憶中,電影裡面九叔應該也是這樣封印屍身的,但最後任老太爺依然掙脫了棺材,恐怕就和文才秋生兩人有關係了。
念及於此,張楚乾脆便暫時留了下來,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不過一會功夫,兩人便將棺材的上方以及左右都用墨斗彈了一遍,黑色中隱約泛紅的墨斗線看似籠罩了棺材的四面八方。
文才見此,便放下了手中的墨斗,吁了一口氣。
“好了,總算彈完了。”
秋生左右看了一圈,口中自語道:“那就看看有沒有遺漏的。”
“有的,秋生,還有一個地方。”文才慢慢湊到了秋生的身旁,笑眯眯道。
“哪兒?”秋生疑惑看向了文才。
熟料文才手上不知何時沾染了墨汁,竟是趁此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秋生臉上抹了一把,頓時將秋生變成了個大花臉。
秋生頓時大怒,他向來認爲自己聰明伶俐又帥氣。
誰曾料到今天居然被文才這個憨貨給戲耍了一通,眼睛一瞪,秋生立刻撲向了文才。
文才大笑三聲,立刻奪門而逃,秋生立刻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奔了出去,哪裡還記得要檢查棺材彈線是否有遺漏的事情。
隨着二人嬉鬧的走出門去,張楚慢慢睜開了眼睛。
果然,這兩個傢伙就沒有靠譜的時候!
張楚站起身來,默默走了過去,將墨斗重新拿了起來,將棺材下方也彈滿了黑線後。
這才離開停屍間,找九叔去了。
熟料張楚剛走到後院門口,便看到秋生驚慌失措的向外跑去。
而後院裡,文才手中正拿着一根掃帚棍子,一臉茫然。
九叔此時卻是不復往日的嚴肅正經,正捂着腦袋一臉猙獰,趴在門框上,咬牙切齒道。
“好啊!兩個混賬東西,居然連師父也敢打?!”
文才聽了九叔的話,嚇得連忙將手中的棍子丟到了一旁,一副想逃卻又不敢動腳的尷尬模樣。
張楚見到這一幕,心中已經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來,應該是這兩個傢伙再剛剛玩鬧的時候驚醒了九叔,結果文才不小心,一棍子敲在了九叔的腦袋上了。
九叔似乎見到張楚來了,不好意思讓他見到這一幕,連忙回了房間找鏡子去了。
文才不知所措,見到張楚來後,如同見到了救星,想也沒想就向着張楚撲了過來。
張楚可不想和男人擁抱。
輕輕一個側身,便讓開了空間。
只聽得身後接連兩聲“哎呦”,原來卻是秋生去而復返,正巧和文才撞到了一起。
被這一撞,秋生似乎清醒了許多,連忙轉身便要走。
走爲上計,還是騎着自行車找他姑媽救命纔好。
文才則是死死地拉住了秋生的手,不讓他離開,嘴裡更是威脅道。
“別走了這麼晚了路上容易見到怨靈的啊!”
“放開,我寧願見到怨靈也不想被師父打的,告辭!”
秋生猛地一揪文才的肉,隨後一用力便掙脫了開來,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門外。
張楚聽到秋生這句話,頓時有些若有所思。
看樣子,這秋生能夠吸引女性怨靈的注意,並不是巧合呢。
居然對怨靈情有獨鍾......
見到秋生揚長而去的背影,文才心喪若死,苦着一張臉看向了張楚。
“阿楚,你幫我說說情吧,不然師父真的會拿棍子打我的......”
文才的眼中滿是懇切。
只是這一次,卻沒有任何人會幫他了。
“文才,這件事還是你自己解釋吧。我等會還有事,再見。”
說完後,張楚便來到了九叔房門前,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