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府此時有些亂糟糟的,丁三石雙耳正在被一名醫師檢查。
可惜,在之前的何家院子裡。
丁三石爲了保命,並沒有留手。
醫師檢查了一番之後,搖頭嘆了口氣。
顯然,丁三石的耳朵已經聾了,即使是醫林妙手黃先生此時也是迴天無力。
“老爺不必擔憂,能留下這條命已經是萬幸了。”
丁三石對於這個結果似乎早有意料,並沒有什麼意外。
見到任發的表情之後,甚至還笑着安慰了一句。
任發雖然不清楚之前情況的兇險,但想來需要數十位士兵亂槍打死,
丁三石所言,並不算是虛言。
任發聞言,目中悲痛之色愈濃,不禁說道。
“三石你且放心,我這就安排你去往省城,那裡有西醫,說不得會有什麼辦法。”
“任老爺所言極是,中醫用於內,西醫用於外,丁爺的耳聾乃是外力所致,西醫那些東西也許能夠嘗試一下。”
黃先生聽到任發這話後,並未露出惱怒之色,竟也是出聲贊同。
聽他這話,往年他似乎曾經接觸過西醫。
“那好,事不宜遲今天就出發!”
任發見黃先生並未反對自己的意見,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希望。
丁三石讀脣語,知曉後也不再阻攔。
說起來丁三石今年也不過才三十幾歲,正值當打之年。
又怎麼就此退隱呢?
就在任發做出安排,下人一片忙碌的時候。
半空中一道黃光閃過,一張符紙已是出現在任發的面前。
任發先是一驚,隨後以手觸及符紙後便聽到了九叔的吩咐,心中不免爲九叔這等手段感到驚詫。
“山村有變,速帶兵來!”
聽得九叔傳音內容,任發麪色微微變化。
眼下天色已至下午三四點,不久之後太陽便會落山。
若是將手中的這一支力量派過去的話。
夜晚來臨後,殭屍來襲的話。
那任府滿門上下,恐怕沒有一人能夠逃脫了。
“罷了,三石你等會就隨商隊啓程去往省城,一切我已有安排。”
任發湊到丁三石面前,一字一句向他說明。
說完之後,也不待丁三石反應,立即對左右下令道。
“傳我命令,衛兵隊全員出擊,隨我一同前往!”
“是,老爺!”
一聲令下,左右抱拳拱手後立刻飛奔而去,正是召集衛兵們去了。
“老爺,小心爲上!”
丁三石見此,壓下了心中擔憂,溫言說道。
“放心吧,有九叔和張楚在,不會有事的。”
任發此時卻是顧不得丁三石耳聾之事,頭也不回說了一句後,快步走向了後院。
爲了避免對方分而擊之,任發必須要在天黑之前安排好一切。
任婷婷包括文才秋生他們,也都要隨着他一起前去找九叔。
眼下看來,也只有這樣才能不讓對方找到空隙,將他們一一殲滅。
......
......
充斥着迷霧的村莊中。
張楚佔據了一角,正在靜心觀察自己身體的變化。
就像是潛藏在深淵中的神龍,暫時收起了爪牙和鋒芒,暗中窺視着一切。
一旦出世,必然是石破天驚!
而就在這迷霧之中的另一方向,正有着一處洞穴。
說是洞穴其實並不恰當,反而像是一處地窖的入口,正隱藏在靠山的茅草房子底部。
就在這入口處,正有一道人影站立在這裡。
觀其形,佝僂的腰背,破爛的羊皮襖以及一頭灰白凌亂的短髮。
赫然正是張楚之前所見的那位風水先生的模樣。
在張楚將他屍身燒掉的情況下,這位二十年前的風水先生,居然又再次出現在迷霧之中!
“哼,林鳳嬌不曾來,倒是將那個張家小子騙了過來!”
“不過先除去林鳳嬌一臂,也算不錯了。”
“這會屍潮吼聲漸漸低落,想來那小子已經是被撕成碎片了。”
沉吟了片刻之後,這老頭縱身一躍,卻是跳入了入口之中。
直到進入這入口之後,才發現內中別有一番洞天!
一條筆直深邃的通道,自入口處綿延向裡深入,兩側不時有火把懸掛於其上,一眼竟望不到盡頭。
“什麼人?!”
就在他縱身跳入之後不過片刻。
通道兩旁陡然傳來兩聲喝問,這地下通道之中居然還有人駐守在此處。
“是我。”
老頭似乎早有預料,遭到喝問之後,立刻說道。
在他說話之後,筆直的通道兩旁牆壁上,突然推開了兩扇一米左右的木門。
從這木門內,走出了兩個侏儒大小的武士,背上卻是負着兩把鴛鴦刀,一副冷厲之色,看其一身氣勢,竟似不遜於丁三石。
“原來是祭祀大人,小人多有不敬,還請祭祀大人諒解。”
兩名武士立刻抱拳躬身,神情略有不安。
“哼,在我之後不會再有人來,如果來人,盡數殺了!”
羊皮襖老頭冷冷說了一句之後,便擡步向前走去,言語之中絲毫未將這兩個武士放在眼中。
“遵命,大人!”
得了吩咐之後,兩名侏儒武士重新退回了木門之中。
不僅如此,就在羊皮襖老頭走過之後。
通道之中火把一類的照明物事,俱都慢慢熄滅。
漆黑的通道,就像一隻飢餓的怪獸,正安靜的等待獵物的上門。
......
......
儘管山村被迷霧隱藏了蹤跡,九叔的面前空無一物。
可九叔並沒有冒然向前走出一步,而是正好就站在山村的入口處。
只需一步,九叔就會進入迷霧困境中。
人的五感,是會騙人的。
但數學不會!
全貫道以迷霧作爲依託,將整整一個村莊都隱入了幻境之中,可謂是巧奪天工。
可惜,終究還是百密一疏。
九叔並沒有使用任何道法,便看破了面前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