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時間,轉瞬即逝。
第二天一大早,任老爺攜着任婷婷便已經等在了義莊百米之外。
看樣子,任老爺對於義莊這等地方,頗有些忌憚。
約莫等了一刻鐘後,九叔等人便出了門。
今日雖說只是看墳,並不會正式動手。
但爲了避免意外,九叔還是穿了一身道袍,法器之類的傢伙事兒也都帶全了。
“把東西都檢查一遍,別缺東少西的。”
“萬一出事兒,遺漏了什麼,我揍死你們!”
九叔緊緊的皺着一雙一字眉,冷着臉吩咐道。
自從昨天回來之後,九叔心中便是一陣陣的不安。
作爲地師境界的道士,神魂的敏感程度超出了旁人的想象。
這種不安,幾乎已經是在明確的告訴九叔。
今天的看墳,鐵定會出事!
所以九叔纔會如此的大張旗鼓,連續檢查了幾遍,甚至耽誤了處門的時間。
等到確認沒有遺漏的東西之後,九叔這才點了點頭。
出門之後,九叔四人便隨着任老爺的隊伍,一同去向了任老太爺的墓葬之地。
當他們到達的時候,墓地,乃至於山坡上都已經站滿了人。
甚至還有一隊人,正穿着保安制服,帶着長槍在巡邏。
張楚一眼看去,幾乎都是身強體健之輩。
看樣子,任發對於這件事情是十分的看重,只是先看看墳墓便搞出如此大的陣仗。
若是當真遷墳的話,聲勢恐怕非同一般了。
“九叔,勞駕您了。”任發神色鄭重,拱手說道。
九叔此時正穿着一身杏黃色道袍,頭上戴着一頂有陰陽魚圖案的九陽巾。
聽得任發拜託後,不慌不忙,施了個道揖以作還禮。
雖說只是看墳,但如果時機合適,可能當日便會遷墳。
所以這諸般程序,還是少不了的。
許是做熟了,也不用九叔開口,文才以及秋生二人便已經將帶來的法器以及其他東西都一一擺了出來。
香案、長香、長幡等物事很快便擺的整整齊齊。
開壇、做法、點香!
一切就緒之後,九叔敬告天地,禮事三清之後,便帶頭插下了第一炷香,道。
“大家要誠心誠意的拜!“
隨後,任發、任婷婷以及一位身着保安制服的胖子也接連上了柱香,就連萬一要開墳動土的壯漢也沒有例外,一一上前祭拜。
上完香後,日頭已經大亮。
九叔擡頭看了一眼,微微點頭,此時正是陽氣升空之時。
隨即便繞圈看了看任老太爺的墓地風水,再看了看四周,眉頭再次皺起。
任發見得九叔停下動作,便走了上去,道。
“九叔,這塊墳地是一個好穴吧,當初很難找的。“
“不錯,的確是一處好穴。“九叔點點頭,繼續說道。
“此穴名爲蜻蜓點***長三丈四,卻只有四尺可用;闊一丈三,只有三尺可用。“
“所以這入葬之法不同於尋常,不可平葬,只能法葬!“
任發一聽此言,與當年風水先生一般無二,心中頓時大定,忍不住翹起了拇指。
“了不起,九叔!果然是盛名無虛士!“
九叔微微一笑,不曾說話。
但頭卻不自覺地稍微昂起來了一點。
人嘛,被人稱讚了肯定高興,不過九叔並不會顯露於外。
畢竟是高人!
喜怒不形於色......除非忍不住的時候。
至於任發剛剛挑起話頭,卻只說一半,其實是存了考量的心思在裡面,想要看看九叔是否名副其實。
遷墳這事兒,事關他任家之後的發展,由不得他不慎重。
見到九叔只是看了幾眼,便輕易認出了其中玄妙,任發心中懸着的一顆心不由得踏實了幾分。
這時候,張楚、文才、秋生三人,以及任婷婷,還有那位身着保安服,看上去豬頭肥耳、人模狗樣的胖子,一起走了過來。
這胖子不是別人,正是張楚前世記憶中,那個任婷婷的表哥—阿威。
“法葬?“
“舅舅,難道舉行的是法式葬禮嗎?嘿嘿嘿...“
阿威跟着過來的時候,正巧聽到了九叔口中的新鮮名詞,嘿嘿笑着問道。
張楚不由看了阿威一眼,居然是個比文才還要憨的人物,簡直了。
只要是個明眼人,都會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答案。
就連留洋歸來,對於傳統葬禮並不瞭解的任婷婷都忍不住笑了。
偏偏這個阿威還一本正經的詢問,彷彿法葬真有可能是法式葬禮一般。
任老爺無奈搖了搖頭,若非阿威是他遠房妹妹的兒子,他早就趕出去了。
當下任發便狠狠瞪了阿威一眼,呵斥道:“不知道就少多嘴!“
九叔見此,爲了避免阿威將怨氣撒到其他人身上,連忙扯開話題,看向了兩個徒弟。
“法壇那邊一切無事吧?“
“沒事的師父,我們都跟你多少年了,放心吧!“文才大聲回答道。
秋生見此忍不住上前再次問道:“那師父,到底啥是法葬啊?“
九叔聞言不禁搖了搖頭,他這兩個徒弟,還真是不學無術,居然連法葬時什麼都不知道!
他看了一眼旁邊穿着黑色中山裝,沉穩帥氣依舊的張楚,開口問道。
“阿楚,你可知道這法葬是什麼嗎?“
張楚原本正在思考遷墳背後隱藏的東西,聞言回過神來,腦中卻是有關於這方面的印象,還是當初張一筒閒聊時告訴他的。
“九叔,這法葬指的應該是豎葬吧?“
九叔聞言,滿意點了點頭。
雖然不是自己的徒弟,但總算也是有個能夠拿出手的後輩了。
任婷婷在一旁,瞪着雙大眼睛看向了張楚,驚訝的問道:“棺材還能豎着葬?“
張楚笑了一笑,看向了任發:“任老爺,我說的可對?“
任發看了眼自家女兒,笑着嘆道。
“張公子果然是少年俊才啊,對於風水居然也有所涉獵,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