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心的火炕,的確令人起疑。
可是另一方面,實心也說明了火炕下方,並沒有其他的空間。
那麼,路在那裡呢?
有時候,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若是常人,也許就會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火炕或者對面的竈臺上。
但張楚,卻是將目光轉向了腳下的黃泥地。
這種黃泥地堅固無比,除非是被沾溼。
不然尋常時候,腳步並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張楚以長槍做木杆之用,將火炕周圍的地面俱都敲擊了一遍。
“咚...”
當聽到位於火炕與牆壁的交互面處,地下傳來一聲空洞的聲響時,張楚不由再次露出了一絲微笑。
與對方過招了這麼久的時間。
他終於第一次抓到了對方的尾巴了。
確認之後,張楚毫不猶豫,也不找什麼機關之類的東西。
將長槍放在炕上之後,一拳徑直轟向了地面空洞之處。
“轟隆!”
宛若平地一聲響雷,張楚只感覺到拳頭處傳來一陣反震力道。
這黃土之下,居然是一塊鐵板橫置在其中。
看了看凹陷卻並未下沉的地面,張楚雙拳頓時如漫天雷火一般,對着凹陷處繼續轟打了起來。
數聲巨響之後,鐵板終於承受不住,掉落了下去。
這地下似乎頗深,片刻之後,才自地下遠遠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張楚見入口終於露出後,微一沉吟,果斷無比的躍了下去。
那杆白蠟大槍則是被他放在了炕上,並未攜帶。
這地下空間不知大小,僅看入口處的大小。
若是將長槍帶下去的話,說不定反而會限制他的身形。
......
......
墨綠色的血流,蜿蜒如蛇行。
九叔等人不爲迷霧所阻,跟在了血流之後。
漸漸的,九叔發現這血流所去的方向,竟是漸漸偏僻。
倒是有些像是流向了之前在村外看到的那座大山處。
隨着血流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之後,九叔突然血流就在前方戛然而止。
衆人心中一驚,立刻上前查看。
原來這血流並非是在此處斷開,而是流入了地上一個窟窿之中。
這窟窿不算大,卻也勉強足夠一人擠入。
只是,若是真要進入的話,那麼衆人的陣型將會變成一字長蛇陣。
一旦敵人有所埋伏,自蛇腰處斬斷首尾,是首尾不能相顧的話。
那麼衆人的結局,可想而知。
“九叔,怎麼說?”任發看向了九叔,心中不免有些猶豫。
“到了這種情況,不能再分散了,我來打頭!”
九叔自然知道其中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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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好不容易摸到了對方的尾巴,要他就這麼放棄,實在不甘心!
更何況,如果張楚也在這條道上的話。
那麼敵人絕對不會料到他們也會在此地!
“秋生,你和小玉殿後,任老爺麻煩你在中間了。”
略一思襯,九叔便做出了決定,一一囑咐道。
衆人聞言,並沒有反對之意。
應了一聲後,便跟着九叔一一下到了這處窟窿之中。
......
......
火炕旁邊的入口,張楚躍入後便發現自己做了個蠢事。
這入口若是正常爬入,旁邊正有一處繩梯懸在那裡。
但很快,張楚便發現下方冒起了一點火光。
火蛇如閃電般竄起,自下方飛速燒了上來,繩梯已然變成了一個火炬。
顯然,這處入口,有人在此把守。
不得不說,這些人心狠手辣,什麼情況都還沒確定,就果斷燒了繩梯。
從入口處至下方的距離,約莫有三十多米的深度。
常人若是繩梯被燒的情況下跌落,非死即傷。
可惜,他們萬萬沒料到。
張楚這個怪胎在聽到剛剛鐵板落地的聲響後,知道這種深度對他無礙。
根本就不曾理會一旁的繩梯,直接就跳了進去。
“砰!”
只聽得一聲悶響,張楚頓時覺得腳下觸感軟綿綿的。
似乎他剛剛下來的時候,踩在了什麼東西上面。
張楚朝下一看,卻是一具身高類似於孩童的屍體,一張臉成熟無比,滿是血跡。
看樣子,應該是張楚跳下來的時候,直接落到了他的頭上。
張楚肉身強壯,這股反震力道並未傷着他,更何況腳下還有個墊背的。
可憐了這個人,萬萬沒想到張楚不走尋常路,直接跳到了他的臉上。
落下的這股力道,直接將他的五臟六腑給震了個稀巴爛,直接當場猝死!
“唔,抱歉。”
張楚移開雙腳,擡頭看向了對面。
令他驚異的是,對面站着的那人,與腳下這人一般高矮,可面目卻成熟無比。
“竟敢私闖我全貫道禁地,受死!”
這侏儒一樣的人物,已經抽出了背後的鴛鴦刀,徑直劈了過來。
全貫道?
“原來如此。”
聽到侏儒口中的“全貫道”三字後,張楚頗有些恍然大悟之感。
到了現在,他才終於知道了幕後黑手究竟是哪方勢力。
對於持刀劈過來的侏儒,張楚心中一動,卻並未下殺手。
而是不慌不忙的伸出右手,徑直闖入了敵方的鴛鴦刀陣中,說不出的輕鬆寫意。
只見張楚右手輕動,慢悠悠地一記抓取,卻是已經將對方左手中的鴛鴦刀給奪了過來,並且擋住了其右手劈來的利刃。
“鐺!”“鐺!”
洞穴之中,火光爲刀風所驚,不由一陣搖曳。
隨後便只聽得兩聲脆響,那侏儒手中的兵器俱都被牢牢插在了上方的頂上。
而那侏儒咽喉處,已經多出了一隻手。
“動了,你就死。”
張楚右手微一用力,將面前的侏儒給抓了起來。
“說說看,你和他都是侏儒?”
張楚心中有些疑問。
他手上這人與被他砸死的那人,雖然都是孩童身形且面目成熟,但相貌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我們纔不是侏儒!”
聽到張楚這個問題後,那人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利聲尖叫道。
“我是聖教的武士!自小便被培養,怎麼可能和侏儒是一類!”
聖教武士?自小培養?
張楚聽得這話,心中卻是浮現出了一則關於全貫道的傳聞。
全貫道邪惡無比,殺人放火可謂是無惡不作。
但其中最讓人憤怒的一種行爲,卻是培養“壇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