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靜默。
張楚冷笑了一聲,漫步朝前走去,清脆的馬靴聲就像閻王的催命符。
重新拿起了長槍後,張楚右手微動,長槍已經將地上的兩具屍體給串在了一起。
隨着他向着任府的方向走去,屍體逐漸在地上剌出一道顯目的血紅斑痕。
吹動的風,開始有些喧囂。
那些黑暗中的陰影開始騷動,似乎並不想讓張楚就這麼走出長街。
可是,最終還是恢復了平靜。
.........
“嗒...嗒...嗒...”
黑暗長街中,清脆的聲音漸漸傳來,任府的大門很快被打開了。
一隊持槍的保安團士兵立刻衝了出來,手中的三八大蓋赫然已經是上膛的狀態。
“什麼人?!”
這羣士兵爲首的,是那位保安團的團長阿威。
不知道爲什麼,保安團一羣人深夜依然守在了任府之中。
這會聽到了長街處傳來的聲音後,阿威立刻出聲喝道。
任府的大門很是氣派,門戶上方掛着兩個大燈籠,光線依稀透出了一絲來人的形狀。
黑色的中山裝,凌碎的短髮下是一雙森寒的眼睛。
還有手中那杆白蠟長槍,以及後面拖着的兩具屍體。
正是剛剛自西洋街走過來的張楚。
“你、你要幹什麼?”
阿威看清來人正是白天姨父警告他不要招惹的張楚,心中已是一沉。
而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隨風涌來,阿威不由有點慌,連忙喊道。
“這兩具屍體,放乾鮮血,明日掛到城牆上去。”
張楚冷冷瞧了阿威一眼,淡淡吩咐道。
他現在沒有興致去理面前這個惹人嫌的傢伙。
“我...”
“勞煩你了,明日一早我等就會將這些賊人曝屍!”
阿威剛剛開口,立刻被人給打斷,應下了張楚的要求,惱怒回頭看了一眼,尤有不甘的閉上了嘴。
開口的不是旁人,居然是任府的主人任發親自出來應下了此事。
張楚聞言,神色不變繼續問道。
“今夜可有異常?”
任發搖了搖頭,卻是請張楚進了任府再說話。
與此同時,丁三石得了吩咐,拿着一個袋子交給了阿威。
“你們暫且散了吧,這是二十大洋,回頭給兄弟們分了。“
阿威愣愣的接了過來,看着一旁的張楚收起長槍,旁若無人般走進了任府。
他最敬愛的姨父,並不曾理會他,而是熱情的將他眼中的混賬小子迎了進去。
如此情況,阿威眼中不免閃過一絲嫉恨和惱怒。
他不曾讀過什麼書,武功也不行,可以說並沒有什麼長處。
除了依仗姨父的勢力做了個保安團團長之外,再沒有其他值得稱道的地方了。
所以阿威十分在乎任發對待他的態度。
他很清楚,一旦任發對他失了信任,他連條狗都不如了。
對於無端受到姨父熱情對待的張楚,他心中可謂是嫉恨不已。
不過,這裡是任府,他也不敢放肆。
只能接過了錢袋,帶着一幫手下憤憤離去。
.........
“怎麼?你向來不是都很信任阿威的嗎?“
任府的客廳中,張楚正和任發對坐着喝茶,冷不丁的張楚出聲問道。
“眼下大敵未明,阿威還是離我任府遠點,這也是爲了他好。“
任發笑了一聲,順嘴解釋了一下,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張楚。
直到此刻燈光明亮的時候,他才注意到張楚此時的模樣。
當看到張楚黑色中山裝的一對臂袖破爛不堪,右肩處甚至露出了孔洞時,任發不由一怔。
“看來我們都小瞧了你,有如此外功,難怪今日敢主動請纓引蛇出洞。“
“可惜沒有釣出幕後黑手。“
張楚喝了一口茶,有些惋惜道。
任發笑了笑,繼續說道。
“那人既然能潛伏二十年來算計我任家,自然不會輕易顯露身形。“
“不過你今日施了雷霆手段,想必應該能震懾那些外來者了。“
丁三石走進廳中,恰巧聽到了自家老爺的這話,心中驚疑。
看這樣子,似乎張楚還有任發早就知道了這些殺手的存在?!
那爲什麼還要以身犯險?
丁三石作爲任發的心腹,想到此處立刻停下了心中的無謂的猜測。
既然這兩位如此安排,想必有他們的道理。
更何況,那兩具屍體他剛剛檢查過了,實在是慘不忍睹。
堂堂暗勁境界的高手,屍體筋骨俱斷,很明顯是被眼前這個看起來秀氣的少年硬生生捶死的!
這等人物,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想到當日黑市的情況後,丁三石後怕不已,背後悄然生起了一層冷汗。
正在此時,卻又聽得張楚說道。
“任老太爺屍變就在這兩日,我會呆在你府中鎮守,近幾日還是不要出去。“
聽到這裡,丁三石再也忍不住,出聲問道。
“既然如此,爲何不讓老爺暫時離開任家鎮呢?“
任發聽到這個熟悉的問題,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苦笑。
就在今天正午墓葬旁,三人密談之時,他也曾經問到過這個問題。
可惜離開任家鎮並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會讓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機中。
“沒用的,任老太爺這等異變的殭屍雖然不知其具體威能,但復甦之後必然會做一件事情。“
張楚回憶起白天九叔所說的內容,淡淡解釋道。
“什麼事情?“丁三石連忙追問。
“殺死血親!“
張楚將手中茶杯放在了桌上,卻不由回憶起了當日張一筒屍變時的情況。
雖然張一筒異變之前意識到了不妙,立刻遠離了自己,衝入了雪地中。
可最終還是無法抑制殭屍的本能,企圖殺死自己。
向來任老太爺也不會例外!
張楚的解釋,讓丁三石呆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