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兩艘船也不知駛出了多遠,而我進入畫的房間,費了不少的力氣,原因就在小月。八一小說網??w w一w八.網81zw.
她站在門口不讓我進去,說,“進新娘子的房間,怎麼不給個喜錢?拿喜錢來,不然莫想進去!”看她神,又分明是滿眼的笑意。
我學王的語氣說道:“看你做得好事,現在又來討小姐的歡心,怕小姐秋後算帳麼?”
小月臉一紅,道,“別在這裡恐嚇我,我也是被小姐差去的,當時小姐說得明白,不論想什麼法子,要讓田縱快好,你當時渾身都結了冰茬子,我豁出來替你暖着,倒成了我的毛病。”
“真是小姐說的?”
“不信你就去問小姐,你們你疼我愛,倒拿我出來上供,再說,又是哪個病着也不老實?”小月說着,一閃身讓開了門,相信她所說的話,田畫都聽在了耳中,只聽她低聲在房裡道,“你輕聲罷小月,還有理了?是否讓所有人都聽去了才甘心?”
我們這才注意到,四下裡一片靜悄悄,各間艙房裡正屏氣斂聲,只有槳聲未停。我們趕緊鑽到屋裡。
田畫坐於牀頭,似嗔非嗔的一副面孔,髻早已打開,一動不動地看着我們。八 一中文 w文w中w網.文8中1一z一w八.中c八om
“小姐,要怪怪他。”小月一指我,“生病也不老實。”
“我、我、我當時是以爲……”我低聲說道。
“小姐,我告訴你吧,他當時說,畫,我們有一個月了吧,怎麼我覺着倒像一年了似的。”小月趴在畫的耳邊,悄聲說。
“你們兩個合着夥的來哄我,今天只好罰小月在門外放哨。”說完田畫自己先笑了。
小月說,“小姐,要罰也得罰田哥哥,不然,我到夫人那裡去告狀。”
“好啦,還要去打擾我母親不成?”
這可好,還未入巷,先自矮了半截,不過看這田畫,越是前世夢中,就連神態語氣也一毫不差,小月做了錯事般,藏於畫的身後,而我與畫並排而臥,槳聲月影,夜陷於沉寂。
待到天色微明,一陣喧譁聲將我們吵醒,原來 是後邊的獨木舟上,蘇將軍正撒網捕魚,我懷疑,他在從軍以前便是個漁夫,是以臨到出,也沒忘了帶上張網。
我們都起來,昨晚有兩個人沒有睡好,就是我和田畫,小月心已然在肚子裡,鼾聲微微地響了一宿,一是糾結多天的心事已了,她原本真不知怎麼將穹洞之事面對小姐,不想被王一句看似玩笑的話,心就安頓下來,二是有田王的話,不但別人不能深怪,自己以後的身份也算是確定下來,所以安心大睡,也或許她是假裝睡熟,好不打擾我們。八一小說網??w w網w .一81zw.
而我這一夜卻是十分的辛苦。以致早上起來都沒有精神。
昨夜,聽得那邊小月鼾聲漸起,我便悄悄地去抓了田畫的手,被她暗中一抖抖脫,也不說話。過一陣再去抓,又被她抖開。看來,畫的大度,是身份與見識的必然,而此時的醋意,又是一個女人心性的必然了。
如此到後半夜,我還是不能得手,後來她實在是困極,與我耗也耗不起,纔在我懷中睡去。
從舷窗望去,蘇將軍撒網的姿勢十分正規,一抖綱,那網便撐開十面埋伏,罩將下去,一拽,網綱就是個繃直,慢慢起網,還在水下,就已見數不清的青色魚脊往來衝突,穿梭不停,後來水面像開鍋一樣,驚慌失措的魚兒躥蹦跳躍,打得水面騰起一層水花。蘇將軍吆喝着,“起網嘍。”一網魚到了甲板上,人們立刻圍起來,卻不認識是什麼魚。
我從這邊跳到獨木舟上,認得這是沙丁魚,每條都有一巴掌長。人們分頭行動,直接將魚頭揪下往海線裡一扔,引得船尾成羣的魚來搶食,我對大家說道,“魚頭不要扔,把裡面的魚腮摳出來,晾甲板上。”
海水雖鹹,但這魚肉卻清淡得很,海上缺水,正好拿來充飢,我們從島上帶來的燻肉,還得節省着吃才行,人們用小刀片開魚身,把魚肉裁成薄片,排列於木架之上,從龜船上取來凸透鏡,對好陽光,不刻香味飄了出來,引得周圍的人直擦手,先把烤好的第一批魚片給王、夫人和田畫送過去,他們坐在龜甲上,滿面笑容,田王大呼,要是有酒豈不快哉!
小月受不了這邊的引誘,站在了龜甲的邊緣,躍躍欲試地想跳過來,蘇將軍把獨木船儘量靠得很近,鼓勵她跳,最後下定了決心,閉眼一跳,直接入了水,在水中撲騰,蘇將軍站在船邊沒動,卻扯着脖子衝我喊,“田縱,快來,你小老婆落水了。”我趕緊放下鏡子,跳入海中把她撈了上來。一身溼透,羞於見人,又回龜船的艙裡去了,少不了被田畫數落幾句。
鏡子的威力不小,幾個人也供不上它烤,但是等着吃的人太多,蘇將軍直接將細嫩的魚肉投進嘴裡,三狗的娘從艙裡搬出一罈醋,難道,這就是她認爲的海上生活必須的東西麼?我靠。
蘇將軍用魚片蘸醋,大呼好吃,那邊船上姬將軍也從倉裡搬出一罈,把生魚片與王分享。上次他帶人找的幾壇醋還沒用完,這次正好用上。如此生熟一起上,兩船人一頓飯也沒用多久。
餘下的魚,照樣剖腹去髒挖去內腮,在甲板上攤開,放在日頭底下暴曬,做成魚乾以備不時之需。
兩艘船沒有停頓,一直向前,又過了兩日,正前方海面上隱隱現出一帶黑線,斷斷續續,越近越看得清上邊蔥鬱的樹木,那是一串小島。
在海上漂泊了一天一夜,許多人都出現在視覺疲勞,新的現讓大家心爲之一振,田王也站於龜背之上,遠遠眺望。
我們並未在島上見到人煙,不過在樹木叢裡,倒現了出沒的野羊和聽到動靜就撲簌簌起飛的海鳥。
我們在離島百步開外停了船,下錨,除留少數人看護船隻,田王帶我們登上了海島。
海洋島,又叫大洋島,是海底火山或者珊瑚體露出海面而形成的島。站在島上,往西北望去,一串小島像一條彩練,田王道,“怎像一道花彩?”
我說,“莫非這就是花彩列島?”從昨晚到現在,海上無風無浪,從我們的大致航行方向上看,應該是這裡,花彩列島只是個統稱,而琉球就包括在這裡。這麼說,我們已然到了東海的區域了。
前頭探路的尖兵被姬將軍分成幾撥,五人一組,分別向島上不同的方向搜索,這個島並不大,但樹木掩映之下,卻也看不穿。我們大隊找了一處樹蔭落腳,這裡靠着一面斜坡,面朝大海,地下是軟軟的白沙。
剛坐下一會,就聽後面一陣呼喊,似是探路尖兵現了什麼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