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啊,恩公啊,小的真沒撒謊,也不敢撒謊,我也不知道地圖哪裡來的,回過神來的時候,東西就在身上了。”
衆人回到澄陽湖進行質問,登時嚇得蟹妖屁滾『尿』流,肝膽俱裂,忙不迭的將知道的情報說出來,只是內容少得可以,翻來覆去,就是不知源頭,從瘋狂狀態中恢復過來時,就已經帶在了身上”
法琉璃兩眼一瞪:“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你也敢送人,是不是有心要嫁禍我們?或者早就知道那裡有危險,想要借刀殺人?”
兩個其心可誅的罪名蓋下來,嚇得蟹妖雙腿發軟,本就沒什麼骨氣,這下連尊嚴都丟得一乾二淨,連連磕頭求饒,就差沒剖腹挖心第七十一章??最糟糕的結局以示清白。
確認不可能再打聽到更加深入的情報後,嶽鼎揮揮手讓對方回去了,反正就算用刑也『逼』不出什麼。?? 六道教主71
“怎麼看?”
法琉璃收起嚇唬人用的眼裡表情,道:“不像是弄假,應該是真的一無所知,雖然邏輯上有許多理不清的地方,但聰明人幹過的糊塗事也不在少數,何況它這種明顯就是喜歡幹糊塗事的糊塗鬼。”
嶽鼎贊同道:“從心理上分析,它應該並非有意要陷害我們,一來的確有着報恩的念頭,而身上恰好有這麼一件能夠用來報恩的東西,二來也可能是察覺到地圖是一張燙手山芋,有心要送出去,便順水推舟而爲。”
山子巽從手法上猜想:“從它茫然不知這點來看。幕後者可能用了『迷』魂術一類的術法,篡改了記憶,令它明明有異寶兜在身上,不知來源卻不覺得異常,這並非不可能,像《九陰真經》上就有一招移魂大法,也能達到『迷』『惑』的作用。只是效果有所不如罷了。”
移魂大法的效果是暫時『性』的,事後中招者就能清醒過來,回憶起一切。而且限第七十一章??最糟糕的結局制頗多,比如只能對心智不堅定的人使用。
可說到底《九陰真經》是武學經文,而非術法經文。非正規出身,有所不如是情理之中的,若幕後者的修爲強一些,法術品階高一些,就憑蟹妖這種一看就是稀裡糊塗的主,中招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把地圖放在蟹妖身上,無論是殺掉後搜身,還是放過『性』命後的順水人情,東西都會到執行者的手裡——這下差不多可以確認,對方針對的目標並非蟹妖。而是左朱殷一行人。”
嶽鼎跟山子巽對視一眼,前者皺緊眉頭,頗有擔憂之『色』,後者面帶無奈,但只是略帶憂容。
夢芸不解的問:“師尊。爲什麼他們的目標是左家小姐反而更糟糕呢?她在左家地位也很一般纔是,又不是將門獨女,就算未來需要人來繼承帥位,也與她無關,而且對方打的主意,顯然也不是擒了人後當做人質來威脅左家。就憑那棵妖樹的暴戾,去了便是不死不休,不可能做到手下留情。”
嶽鼎搖頭道:“正因爲左朱殷地位不高,才更顯得幕後的真相萬分棘手。”
法琉璃不耐煩道:“到底什麼意思,別賣關子,有話直說。”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幕後算計者連在左家地位不起眼的左小姐都不放過,一點也不擔心萬一讓人逃出生天,是否會引來左家的報復,由此得出的唯一結論就是——他們已經對左家下手了,想要斬草除根,不放過一人。”
夢芸對推理不擅長,但觀察細究找矛盾點卻是她的強項:“那爲什麼要費那麼大的氣力,轉這麼一個大彎?對方若有心,直接動手來強殺不就好了,沒必要借刀殺人。”
“原因有很多種,比如算計者本身實力不夠,只能玩借刀殺人的陰謀,又比如他根本沒將左朱殷放在心上,只是順手爲之,成則喜,敗亦無憂……至於究竟如何,我們不得而知,但當務之急,是去通知左朱殷一行人,或者直接去邊關的左司馬府確認,若是猜測了,大不了當做上門做客。”
嶽鼎拿出了上次因爲擊退強盜,而從左朱殷那裡得來的令牌,早先受到對方的邀請,到現在都沒去過,所以就算上門也不顯得失禮。
他在心中計較了一番,道:“夢芸你跟步蒼穹一起迴轉山門,不得任『性』胡鬧,接下來我跟山師弟要輕裝上路,爲趕時間,會到修真坊市使用大挪移法陣。”
夢芸本來還想撒嬌跟着去的,聽到最後的大挪移法陣,知曉這是按照人頭算費的,爲了省錢,頗不情願的應下,步蒼穹則從來是一副全部聽師長安排的老實模樣。
當嶽鼎目光看向法琉璃的時候,不等發問,就聽她道:“我也要去一趟,昔日曾跟左軍府有過一段交情,若他們真遇上了危險,卻不能坐視不理。”
說完,她似是回憶起了不少事,一陣沉默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六道教主71
嶽鼎自是不會拒絕,三人快馬加鞭,循着左朱殷一行人留下的蹤跡,一路追去。
對方並沒有特意消除痕跡來避免被人追蹤,畢竟誰也不會閒得無聊,在沒有徵兆的情況下也要特意去隱匿行蹤,何況他們一行十餘人,想完全隱藏行蹤也是件相當困難的事。
可是,三人追了大半天,發現仍是遲了一步,在最近一家休息的客棧處打聽到,左朱殷等人在三個時辰前已經離開,而且從離開的方向上判斷,應該是修真坊市,想來是因爲水流源頭被人下毒一事,擔心事關重大,必須及早提醒家主,而用紙鶴又說不清楚,因此顧不得挪移法陣的鉅額費用,毅然選擇了最省時的方法,嶽鼎早有心理準備,沒有抱怨什麼,畢竟與左朱殷等人分離後,他們爲了找花天王的居所,一來一回用去了將近兩天時間,就算現在連夜追趕,追不上也是預料之中。
幸好三人皆是內功深厚,寒暑不懼,無畏疲勞,就算連戰三天三夜也沒事,否則光是連夜的騎馬追趕,就能活活累得吐血,比如那三匹馬在抵擋目的地後就給累得趴下,直吐白沫。
使用大挪移陣法選擇了距離邊關最近的一處傳送地點,三人不停歇,當地採辦馬匹繼續上路,途中也沒有找酒樓用餐,而是服用了六道教特製出產的行軍丹,一顆下去能讓常人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都沒事的軍糧『藥』丸,純粹果腹用的東西。
法琉璃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指點方向,如此又趕了一個半時辰的路程,終於到了左家司馬府。
剛剛趕到門口,三人就察覺到了異樣,不但過於安靜,空氣中更是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血腥氣。
“還是遲了嗎……”
法琉璃輕聲喃喃着,透『露』着來不及挽回的無奈,嶽鼎跟山子巽也是面『色』凝重,他們在推理的時候就想到過這一可能,現在不過是驗證了猜想,心情卻沒有因此而變得好過。
走進大門內,便看見無數屍體躺在庭院中,有家丁,有丫鬟,有老人,有小孩,還不乏身強體壯,驍勇善戰的精兵,全部躺在地上,幾乎堆滿了地面,讓人走路都無處下腳。
“連嬰兒都不放過……”
嶽鼎躬下腰,伸手將那名緊緊抱着孩子,死不瞑目的母親閉上眼睛——這對母子同時被一柄長矛貫穿,連在了一起。
除此以外,還有許多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被殺死,死狀不一,頗爲悽慘。
嶽鼎一雙手捏成拳頭,一股無名怒火在胸腔內熊熊燃燒,卻又無處發泄,只得強行壓住,雖然這些人與他素昧平生,但屠殺無反抗之力的無辜者,實在是觸犯了他的〖道〗德底線,何況從現在的痕跡來看,還有許多人在臨死前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被殘忍的手段殺死。
法琉璃這名老江湖也氣得渾身直哆嗦,可平時極容易暴躁的她現在卻表現得異常有抑制力。
三人中最冷靜的當屬山子巽,他翻幾名死者屍體,查看傷處後,判斷道:“兇手數量很多,至少在五十人以上,而且使用的兵器各異,並不統一,從現場留下的兵器種類來看,行兇者與莽荒脫不了關係。”
他就像是一名驗屍官,麻木的翻着屍體,冷靜的進行分析,彷彿看見的不是血肉,而是人偶。
法琉璃對他的態度心生不快,但沒有斥責什麼,因爲她知道山子巽的做法纔是正確的,憤怒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趁着現場未被破壞,人死了還沒多久,冷靜且理智的尋找線索,追查兇手纔是當下最該做的事。
只是,有些事情並不是正確就讓人高興,理『性』和感『性』總是矛盾的。
嶽鼎最明白自家兄弟,也很快冷靜下來,從一具屍體上抽出了一根木製的長矛,入手感覺頗沉,卻是一種硬木,硬度不輸給鋼鐵,頂端有着明顯用利器刻意削尖的粗糙痕跡,類似學生用小刀削鉛筆,這種並非制式的原始兵器,顯然是莽荒人常用的武器。
“結合水源下毒之事,種種事蹟都將矛頭指向莽荒,看來這一回也是出自他們之手。”
山子巽搖頭道:“不,應該是有人假冒莽荒士兵,故意栽贓。”?? 六道教主71
“你是如何……”嶽鼎正要詢問,卻聽見屋內傳來了一陣細微的哭泣聲。
(造化齋主:人一旦鬆懈下來,就很難再擰上螺絲,加把力,爭取回歸以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