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寧回到藥鋪,皇甫少燁就問:“如何了?”
“還好,皇上有心偏袒,還能有事?不過,皇后和皇甫雲瀾就要失望了。”陸小寧嗤鼻道。
“皇甫少煊提到昨日在藥鋪見到你,趙寅成就跟皇上哭訴他有多窮,開藥鋪銀子都不夠,問你借銀子,你卻只給了一千兩,結果你猜怎麼着?”陸小寧笑問道。
皇甫少燁無奈苦笑:“這傢伙真是逮着機會就損我,不過他自己哭窮順帶幫我也哭一哭倒是好事,那個……不會是皇上慷慨解囊了吧?”
陸小寧莞爾一笑:“猜對了,皇上說,現在也不好給明着我們論功行賞,回頭讓高公公去趟安平伯府,給趙寅成送八千兩銀子過去。”
對於趙寅成敢從皇上哪兒訛銀子,皇甫少燁也是服氣,趙寅成對那三萬兩銀子被沒收一直耿耿於懷,本來想着自己做好事兒,在安平伯老伯爺面前也掙個臉兒,最後卻成了髒銀被沒收了。
“對了,今兒個皇甫少煊很奇怪,我們出宮的時候,他特意等在宮門外,說是要借錢給我們,還跟趙寅成稱兄道弟的,把老伯爺當年教導過趙王的事兒也拿出來說,這會兒正跟趙寅成在醉仙樓喝酒呢,你說他在圖什麼?”陸小寧問道。
夕霧送了飯菜進來。
皇甫少燁替陸小寧擺好碗筷,替她盛了碗老鴉湯。閒閒道:“還能圖什麼?定是今日覺察到皇上對你不是一般的重視,以前他只是聽說,今日是親見,聽說遠沒有親見來的有衝擊力,於是動了與你交好的心思。”
這份心思恐怕還不僅僅是交好那麼簡單,皇甫少燁不禁有些頭疼,一個陳彥禹已經讓他如鯁在喉,再來一個皇甫少煊……雖然他百分之百的肯定陸小寧是不會喜歡皇甫少煊的,但如果趙王府把心思動到陸小寧頭上,那是相當的麻煩。
趙王府不比陳家,趙王府利益至上,只要覺得有利可圖就會不擇手段,陳家是講理的,只要陸小寧不願意,陳家絕對不會爲難陸小寧,這點他深信。
陸小寧想了想,不以爲然道:“這種人絕對不可以深交,面子上過得去就好了,他說借錢給我們,我答應了,也不白借,按銀莊存銀的利息算給他。”
陸小寧心裡清楚,她既然選擇站在了皇甫少燁這邊,就註定跟皇甫少煊以及皇甫少焯成了對頭。
皇甫少燁也不想她爲此事擔憂心煩,微然道:“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這人,得防着點。”
“嗯,我知道,他以爲借幾個銀子給我,我就會承他這份情?別說門沒有,窗也沒有。”陸小寧冷哼道,美滋滋地喝起老鴨湯來。
皇甫少燁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真的缺銀子?”
陸小寧失笑:“你該不會也信以爲真了吧?那是趙寅成爲了圓謊扯的謊,我會沒銀子?上次下賭注,我還賺了好幾萬兩呢,我外祖母也給了我一筆體己。”
“哦,若是有需要,一定跟我說。”皇甫少燁道。他忘了上次下賭注,陸小寧纔是最大的贏家,而且陸小寧的外祖家是富甲天下的淮安紀家,陸小寧怎麼可能缺銀子呢?
陸小寧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他臉上滴溜溜地轉,問道:“你很有錢?”
她還想着,他要做大事缺錢的話,她贊助他一些呢。
皇甫少燁訕訕道:“多稱不上,像你這樣的藥鋪開幾間應該不成問題。”
具體有多少錢,其實他也不清楚,都是魏老在幫他打理,他沒有仔細過問。而且上次那個四爺提供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銀子。
陸小寧笑道:“看不出來,你這個皇太孫還是有些本事的。”
皇甫少燁訕笑道:“我就不該在你面前提銀子的事兒,簡直自取其辱。”
陸小寧笑的如花燦爛,安慰道:“你不用自貶,其實,到目前爲止,真正是我自己賺到的也就是那七萬兩賭銀而已,但我相信等這間藥鋪開起來,絕對會成爲金陵城最賺錢的藥鋪,靠自己賺到錢纔是本事,靠父母靠家裡只能說投胎的技術比較好,咱兩的投胎技術都不賴。”
皇甫少燁問道:“你覺得你投胎在陸家不賴?”
“當然啊,儘管陸家有很多糟心事兒,有人整天憋着壞想整我,但陸家也有我喜歡的人啊,比如我的承訓弟弟,很可愛的小傢伙,我還有外祖紀家,紀家人人都很疼我的,人的一生誰能事事順遂,當皇帝還有滿頭的糟心事兒呢,還要被外族欺負呢,所以,不要老盯着那些不好的事兒,弄得自己好像天下第一慘似地,得多想想好的事兒,心情纔會愉快,總覺得自己不幸的人只會越來越不幸,覺得自己幸福的人,就會越來越幸運。”陸小寧一不小心燉了碗雞湯。
她兩世爲人什麼都看開了,報仇從來就不是她人生的全部。
皇甫少燁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如日光下的清泉波光粼粼,她臉上那燦爛的笑容似枝頭盛放的花朵絢爛的令人炫目,她總是這麼樂觀,對待任何事情都是自信滿滿,熱情洋溢。皇甫少燁只覺得自己的心徹底沉淪,再也掙不脫,也不想掙脫。
此時,秦王府裡,皇甫少焯匆匆趕回家,直奔母妃的上房。
“母妃,您急慌慌地讓人把兒子叫回來所謂何事?兒子手頭上正忙着呢。”皇甫少焯抱怨道。
秦王妃已經憋了一上午的氣了,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才叫人把兒子叫回來。
秦王妃嚴肅道:“少焯,陸芳華你不能要。”
皇甫少焯正喝着涼茶解暑,聞言一口茶噴了出來,錯愕地望着母親:“母親,何出此言?是不是陸府那個老太婆對您無禮了?”
秦王妃鬱卒道:“不是陸家老太太無禮,實在是……陸芳華的母親太不堪了,我都說不出口。”
“總之這門親事必須得退,陸芳華絕對不可以進咱們秦王府。”秦王妃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