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看着一批一批的病人痊癒離開醫所,今日大家又都得到了封賞,心裡挺高興的,幹勁都特別的足。
今天也是沈心蕊離開醫所的日子,陸小寧去送她。
“我已經讓樑文元通知伯母了,相信沈家的馬車已經在等了。”陸小寧道。
沈心蕊朝陸小寧福了一禮。
陸小寧幹勁攔住:“沈姐姐,你這是幹什麼?”
沈心蕊笑道:“感謝你啊,我聽說從這裡出去的人,都向你們這些大夫行禮致謝了,我自然不能例外。”
“你不例外,你是跟我見外。”陸小寧嬌嗔道。
沈心蕊道:“我可不敢跟你見外,那我先走了,咱們姐妹出去後再見。”
“嗯,出去後再見,你要請我吃飯。”陸小寧笑嘻嘻地說。
“吃個飯還不是小意思,就怕到時候請你吃飯的人太多,我都請不到你。”
“那不可能,又不是誰請我我都去的?”陸小寧拽拽道。
沈心蕊掩嘴輕笑:“那我真走啦,秋菱就拜託你了。”
“沒問題的,我一定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秋菱。”陸小寧拍胸脯保證。
沈心蕊走了,和她一起離開的有二十一個病人,他們出了醫所,齊齊朝着醫所的大門施了一禮。
這是爲了感謝里面所有的大夫和醫護人員,是他們不分晝夜,不辭辛苦,把他們的命從死神手裡奪回來的,更是爲了感謝那些爲了和疫情抗爭而死去的大夫。
他們可以離開了,而裡面的大夫還不能踏出這醫所半步,不到最後一個病人痊癒,他們都不會踏出這道門。
秦王府裡,皇甫少焯從父親的書房回來就直奔陸芳華所在的春在閣。
陸芳華前日被接觸了隔離,被秦王妃安排在春在閣,這裡也是王府裡算偏僻簡陋的地方,好在皇甫少焯弄了好些好東西給她擺起來,不至於顯得太寒酸。
陸芳華病懨懨地躺在牀上,讓司琴放下帷帳。
“芳華芳華。”皇甫少焯興沖沖地一腳踏進門來。
“世子,您來啦!”陸芳華虛弱道。
“請恕妾身身體不適,病容憔悴,不便起身見世子。”
皇甫少焯道:“你不要起來,就躺着,好好休息。”
說着,皇甫少燁伸手想要把簾子掀開。
陸芳華卻是搶先一步,死死拽住簾子:“世子,您答應過在妾身病體未愈之前不見妾身的。”
皇甫少焯懇求道:“芳華,你就讓我看一眼,就看一眼,我不做別的。”
芳華進府後,他還沒見過芳華呢,芳華死活不讓他見。
“世子,妾身吃了這麼多苦,容顏已然憔悴不堪,世子見了,定會嫌棄妾身的,還請世子耐心等待幾日,算妾身求您了。”陸芳華泫然欲泣。
她自己現在都嫌棄自己的樣子,皇甫少焯看了不嫌棄她纔怪,她現在唯一的依仗就是肚子裡的孩子和皇甫少焯對她的那份情意而已。如果皇甫少焯嫌棄她了,不喜歡她了,可想而知她在王府的日子會多難過。
王妃說是派了兩個丫鬟和婆子伺候她,可那兩個丫鬟和婆子根本就使喚不動,只有皇甫少焯來的時候,她們才做出聽話的樣子,她還不能跟皇甫少焯告狀。她很清楚,換了誰來都一樣,在她立足未穩之前,能忍就忍了吧。
聽芳華的聲音快要哭了,皇甫少焯心疼不已,忙道:“好好,我不看,我不看,你不要傷心,等雲瀾從御醫院回來,我讓她給你看病,幫你調養,回頭我弄幾斤人蔘燕窩來,你****吃着,一定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那都過去了,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皇甫少焯一力安撫。
“嗯,多謝世子,妾身現在就只能指望世子了,妾身一心一意想要和世子在一起,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妾身也甘之如飴。”陸芳華深情道。
皇甫少焯聽了,更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她。
這纔是和他情投意合,一心一意的人,那個林若雨只會用冷臉對他,用冷語譏諷他,他看到就生氣。
“哦,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陸芳華柔柔道:“是什麼好消息?”
“九針大賽的地點要改到楊州去了,皇上讓我父王前去主持大賽的事務,父王說,讓我也準備一下,他先去楊州,讓我過幾天也去,協助父王。”皇甫少焯欣喜道,父王肯讓他去就是在給他機會,這次的差事如果辦的好,也是大功一件。
上次的事情,是他糊塗了,沒能經得住誘惑,他不應該那麼急切的。
陸芳華卻是心頭一沉,有點兒慌,皇甫少焯如果不在府裡,她怎麼辦?那個林若雨肯定不會放過她的,王妃現在又不待見她。
“那……要去多久?”
“至少一個月吧,芳華,我唯一捨不得的就是你了。”皇甫少焯溫柔地說道。
“世子是要做大事的人,捨不得也得捨得,再說妾身又不會跑了,妾身就在這裡等着世子歸來,只要世子不忘了妾身還有咱們的孩子就好,妾身和孩子****盼着您辦好差事早日回來。”陸芳華言不由衷地說道。
她知道她不能攔着世子,不然世子不求上進,王妃肯定把賬算到她頭上的。
熬吧,熬到世子回來,熬到孩子出世,她就苦盡甘來了。
這種被人一心眷戀着,依賴着,需要着的感覺,極大的滿足了皇甫少焯渴望被人需要,被人肯定的心理需求,皇甫少焯隔着薄紗緊緊握住了芳華的手。
“你放心,我離開這段時間,會派我的心腹過來照看你,那邊的事兒一完成,我就快馬加鞭的趕回來。”皇甫少焯承諾道。
“世子哥哥,世子哥哥……”外頭傳來皇甫雲瀾的呼聲。
皇甫少焯應聲:“在這呢。”
皇甫雲瀾沉着一張臉進來:“世子哥哥,我就知道您在這,真是氣死我了。”
皇甫少焯皺眉道:“怎麼了?好端端的,又有誰惹你生氣了?”
陸小寧又不在,那個老是嗆雲瀾的劉奇正和鮑良於也去了疫區,還有誰能讓雲瀾不高興?
“世子哥哥,您沒聽說嗎?陸小寧被封爲御醫院院判了,僅居顧院判之下,以後我若是留在御醫院都得歸她管束了,抗擊疫情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功勞,朝廷憑什麼如此重賞與她?”皇甫雲瀾氣呼呼地說道。